第11章 大相径庭
趁着孔玠未到,席面也正在准备,沈儒徽和梁勇又拉着萧晏聊了许多,最主要的还是有关于北番的一些情况。实在是山高水长,日后沈轻轻又要和亲过去,他们着实不放心。
可萧晏口中的北番与他们之前所知的北番竟有些大相径庭,或许是因为萧晏本身就是北番人吧,他口中的北番京都四季分明,或许冬季有些过于寒冷,不过届时富贵人家会有暖阁,暖阁内铺设火墙和火地,出入有手炉、汤婆子,穿戴厚实的皮草、填了棉絮的袄子;穷人家里也砌有火炕,不仅不会冻着,反而还怕热着了呢!
而且北番对于女子的管束并没有南朔这般严苛,并不强制要求女子必须锁于府宅深闺中,平日里亲戚好友之间互相走访,或是相约一同逛街下馆子也是可以的,甚至四季狩猎女子也是可以参加,骑马射猎如男子一般。只是一条,这出嫁从夫是要牢记的,恪守妇道孝顺公婆也是必须的。但并不如南朔这般呆板。
“阿晏,你是开玩笑的吧?若是公婆不慈,那嫁进门的娘子还能唆使夫君分家另过?这在我们南朔可是大不孝啊!”
沈轻轻觉得萧晏口中的北番简直就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哪儿哪儿都可着她的心意,让她觉得自己答应和亲简直是太明智了!
“萧兄弟或许说的是民间,北番民风或许不若南朔这般重视这些礼教传统,可是皇室应当……”沈儒徽知道一些北番的风气,但是他认为皇家还是更注重礼教传统的,定然不会如普通百姓那般。
“那要看嫁谁了。要是嫁给肃王那样的,那肃王妃现在还被幽禁王府,整天跟坐牢一样,不过她那牢笼却是顶顶华贵的,每年花销还不老少,都是我们裕昭帝亲拨款项,除了不能出王府,那日子过得老舒坦了!
要是嫁给了有权势的亲王,虽然进宫的时候规矩多了些,但是回到王府里她就是主子,多的是人侍候讨好着,即使只是个侧妃,平日里只要给王妃请安,不惹了王妃不快,那也过得相当滋润。
普通富贵人家里,妻妾之别也是有的,若是为正室,那除了夫君就她最大。若是为妾,也就看遇到的主母是个什么脾性,反正我娘那样的性子,我那些子庶母过得都挺舒服,就连我四哥他亲娘当初可是敢和我娘叫板,我爹死后她也是自己想不开随我爹去了,我娘也没逼她殉葬啊。”
“殉葬?”沈儒徽注意到一个关键词。
“昂,一般来说我们也有传统,若是有妻妾在夫君死后愿为之殉葬者,这是荣光的存在。不过这也都是老黄历了,只有皇家母壮子幼,怕后宫擅权才会让继位幼主之母殉葬,以免外戚乱国。不过多少代都没幼主一说,北番的君主继位时大都已经成年,就算年幼的也都会立辅政大臣摄政王之类的协理朝政,太后根本无法插手朝政,所以这条全可当作没有。”
听到萧晏这般解释一番,众人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位。
“那……萧兄弟对你那表兄……晏王怎么看?”沈柔柔问这话的时候,还瞅了瞅沈轻轻,目中似有担忧。
“晏王?怎么想起问他了?”萧晏有些惊讶,不知为何沈家人竟对北番晏王如此上心。
“萧兄弟难道不曾听说北番和南朔即将和亲?”沈柔柔狐疑问道。
“听说了,好像就是要给晏王迎个南朔女子为侧妃,谁让他不肯娶亲。二十六岁了,太子侄儿只比他小个一岁多,都三个儿子六个女儿了,他还老打光棍儿。这不,仁粹太后看不下去了,逼着裕昭帝想辙。可是没用,当初晏王拱卫裕昭帝登基的时候找陛下要了个恩旨,婚配自主,他不点头,谁也不能嫁进晏王府当那王妃娘娘。”萧晏浑不在意的说道。
“还有这说法?可那北番和亲人选,可是写明的是晏王萧胤隆啊!”沈儒徽大惊失色。
“没用的,就算嫁过去也就是个侧妃,停段时间又会被晏王找个由头打发出去,不是嫁给军中无妻的将领,就是婚配给别人。晏王不亲自去上玉牒,那侧妃也就是下人们叫着玩儿,自己骗自己的,根本不作数!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仁粹太后曾往晏王府塞多少女人了,什么王公贵族、富商千金,最后不都被晏王这么打发了?最可笑的是,有次她还塞了个蒙牧的女细作,结果让晏王察觉了,直接给送牢里去了,还连根拔出了好多府宅里的女细作,那叫一个好笑!”
萧晏笑得前仰后合,其他众人却是面面相觑。
女细作?莫不是那个据说被晏王亲自碎尸的女子?
旁人没问,可沈轻轻却是敢问。
萧晏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若非穷凶极恶之徒,晏王才不会亲自击杀,不然王府里养着的侍卫都是吃干饭呢?晏王的确嗜杀,但是那是在战场上,平日里他才懒得理会那么多呢,就连宫宴都鲜少参加,他是最讨厌交际的了,有那时间泡个汤,赋个诗,绘个丹青多好。晏王喜好诗词歌赋,喜好音律,更爱阅读,他王府中那藏书阁可比御书房的藏书还多,就连太子他们想借阅都要让仁粹太后开口吩咐王府总管司澜,还不能耽误晏王阅览,看过后要完好无损的还回去,不然日后绝别想再借!”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倒抽了口气,但也满心疑惑:怎么这晏王在萧晏口中和他们印象里得那个“杀神”如此的大相径庭呢?
“可晏王萧胤隆不是被称为‘杀神’吗?照你这么说,他除了脾气冷了些,没那么凶残冷血啊。”沈柔柔歪着脑袋看向了萧晏。
“那要看什么情况下,面对的是谁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相搏,他自然就是‘杀神’!可平日里也就性子寡淡了些,不喜与人交流,因为他觉得那些人都挺傻的,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懒得与傻子为伍,所以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