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色名姝
“北番晏王萧胤隆，十二岁便执掌北番皇室禁军御龙卫，护卫北番先皇；
十四岁北番先皇暴毙，死前未立太子未留诏书，他率亲卫三千人，力挫贤王、弘王和恭王为首的九子夺嫡，拱卫其兄长裕王继位；
十六岁亲上番蒙战场，初战便以一万对十万大捷，而后两年捷报不断，每次战后所获俘虏，皆被他下令坑杀殆尽，从而得了个‘杀神’称号；
十八岁他挂帅讨伐诸王之乱，亲手斩杀了他亲叔叔安王及异母兄长十余人，更是下令将其家人子嗣屠戮殆尽！所有参与叛乱的官员全部斩杀，其家人流放或入贱籍，三代内不得转良籍……
时至如今，他已二十六岁，死于他手之人不计其数。你当他为何一直迟迟未娶王妃，王府姬妾无有一人？北番裕昭帝甚至亲书国书给咱们圣上，并指定他一超一品亲王为和亲对象？”
沈儒徽细数北番晏王萧胤隆平生，即使感叹其英武盖世，又是惊惧其杀戮过重。
“缘何？”沈轻轻倒是被兄长勾起了好奇心。
“民间流传，说北番晏王幼时曾有奇遇，神仙托梦授予了天下至尊剑法‘九绝御天’！据说，修习此剑法便会绝情绝爱，心若千年寒冰。单凭他视人命如草芥，嗜杀成性看来，他的确是修习了这剑法。
北番仁粹太后乃是晏王生母，她曾强行送了十余美人入王府，意图让晏王收房。可他却将那些美人统统配给了军中无妻将领。期间有妄图勾引他的，皆被他命人扒光扔到了街上。不管是千金小姐，还是重臣之女，皆如此！
故北番众千金小姐不乏思慕晏王者，可谈及嫁入晏王府为妃，无一不闻之色变！北番无人敢嫁晏王，北番裕昭帝只得将主意打到了咱们南朔这里。和亲人选无过多要求，仅一条——绝色名姝！”
当“绝色名姝”四个字从沈儒徽口中吐出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去看向沈轻轻。
虽然丞相府上至老夫人郭氏，下至沈暖暖等一众兄弟姐妹，就没一个长得不好看的！尤其是沈暖暖姐妹三人，尤为出众，其中就属沈轻轻结合了沈濂和于氏身上所有优点，容貌上美到无可挑剔！这“绝色名姝”四字，用在她身上那叫恰如其分！
可偏生就是这么一个美人儿，她却有一颗“男儿心”！
沈轻轻不喜被拘闺阁，向往外面的海阔天空和星辰大海！别的闺中小姐看得都是《闺训》《女诫》诸如此类，看话本子消遣也多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可她不，她喜欢看那些游记和杂书，话本子只爱看江湖儿女和侠客行一类。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仗剑闯荡，四海为家，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劫富济贫……若非大夫人于氏管教的严，爹爹又是南朔丞相，说不得这沈轻轻当真能做出上山落草，当个女匪首的荒唐事来！
“吾儿，为娘知你有匡扶正义之心，可这晏王如此神功盖世，切不敢轻举妄动，枉送性命！”于氏自“绝色名姝”四字，便知自己幺女是逃不过了，可她并不希望沈轻轻可以为国立功，只想她能安然活命！
“娘~”沈轻轻见于氏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倒是也说不出什么荒唐话。最后只得老老实实的道了句：“娘的告诫，女儿铭记于心。”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终究还是对那素未谋面的北番晏王在心中记了一笔。
若非他北番晏王萧胤隆杀名在外，若非他北番裕昭帝国书索女，她何苦要面临此番场景，自己亲娘、姊妹都哭成了泪人儿！
之后在安康堂里，沈轻轻倒是少言，只是在两个姐姐不愿她和亲之时，才少言宽慰两句，心中倒是揣了别种想法。
离开安康堂后，沈轻轻就抄了近路挡住了正欲回书斋的沈儒徽。
“大哥可有空闲与妹妹聊上两句？”
沈儒徽见她似心中有事，便扬手示意她移步，兄妹二人去往了附近的凉亭，让贴身的小厮和丫鬟备下了茶点，便又将他们遣开，免得听去了他们兄妹二人的交谈。
“小妹来寻为兄，可是心中对那北番晏王有所疑窦？”
沈儒徽知沈轻轻平日与人交谈素爱直来直往，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拐弯抹角。
“大哥通透，今日轻轻来寻大哥，皆因大哥在祖母娘亲两个阿姊面前说话有所保留，小妹想听一听大哥所留那些。”
“你既已知为兄有意保留，那也知那些话定然凶残血腥，又何必探询？终归不是些女儿家该听的，也省得听后宿不能寐，噩梦缠身。”
沈儒徽见壶里烹煮的茶水沸了，便将桌上调味的佐料逐一添入，慢慢调配。
对于这烹茶之道，沈轻轻也是略知一二，也配合着给沈儒徽递着那盛放佐料的小碟，兄妹二人倒是一时无语，却又在暗暗较量。直到茶汤烹好，沈儒徽盛出两碗来，一碗递给了沈轻轻，端起另一碗浅呷了一口。
茶汤刚一入口，他竟大惊失色：“怎会是甜的？”
沈儒徽号称才子，喜好那风雅，犹为对烹茶格外上心。他喜好苦辣酸咸四味，却唯独对甜味谢绝不敏，故而他烹茶时，所用佐料也定无甜味。可此番烹茶，佐料都是他贴身小厮备下，烹出的茶汤却清甜可口，倒是让他好不讶异。
“小妹顽劣，丢了颗桂花糖浆结出的霜精在兄长的碗中，大哥未察觉吗？”沈轻轻眸光灵动，闪过一丝狡黠。
“胡闹。”沈儒徽虽是这么说，但是并未恼，而是将那碗甜茶放到了一旁，又从旁取了一只干净的新碗，再添茶汤。这次他有意留神沈轻轻，让她没得下手的机会，可茶汤入口仍是一嘴清甜。
“莫不是轻轻将那霜精丢入了壶中？你这小娘，倒是毁了为兄的一壶好茶！”
“未曾，若不信，兄长尝试小妹这碗。”说着沈轻轻将自己面前尚未动过的茶汤推向了沈儒徽。
倒是真的不曾变味，苦涩之后回甘无穷，是道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