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仙下凡
门帘子被守门的丫鬟从外面掀开，一个宛若天仙下凡的少女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乌发宛若灵蛇只簪一支白玉木兰簪，披散的长及纤腰。皮肤白皙温软如玉，柔光若腻。额间一点胭脂小痣，娇艳若滴。黛眉纤细若柳叶，眉峰微挑显英气。眼眸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檀口带笑，不点而绛。一身月白银线木兰花绣纹长裙，腰细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晶莹无瑕，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她便是这相府的七小姐，南朔京城第一美人——沈轻轻。
虽然她美得宛若仙子下凡，唇角含笑，但是她一行走，一开口便让仙子破功，多了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率性。
“轻轻，不得胡言！”沈丞相眉头紧蹙，出声轻斥道。这无法无天的小娘，怎的就这么大剌剌的说出心中猜想，不知隔墙有耳嘛！
沈轻轻眉眼带笑冲着上首祖母郭氏、母亲于氏和父亲行了一礼，而后看向沈濂，道：“轻轻知道爹爹不舍女儿，但是既然圣上明知我相府情况，还非指明要从爹爹所出嫡女中择一去同北番和亲，那么圣上的意思不就显而易见是冲着轻轻而来的嘛！不过，北番天寒地冻，相府众姐妹中，唯有我自幼习武身强体健，既不畏寒暑，也能适应长途奔波。这和亲的人选，也只非女儿莫属了。”
对沈轻轻来说，成婚本就是一件无聊至极且很麻烦的事情。成婚就意味着日后不能恣意妄为、活蹦乱跳了。想到嫁了人后要守着后宅，操持内务，晨昏定省那些，沈轻轻就感觉很是烦闷！
她喜欢骑马，喜欢射猎，喜欢习武，喜欢逛街，唯独不喜欢困在后宅，整天和一群女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可她已经及笄，说不成婚，祖母和爹娘是铁定不会同意的！他们早就已经开始给她物色夫婿人选了，她还知道她娘还有个册子，专门记录京城各家未婚公子信息的。
与其日后被爹娘逼着嫁人，还不若她主动去和亲，嫁的远远的。那样就算她在北番闹翻天，即使消息传到爹娘耳中，她也能借口是为国效力，努力祸祸北番，有功无过！到时候爹爹还要夸她忠君爱国，是功臣呢！
“不！”沈暖暖连连摇头，她最是温柔，平日也最为疼爱这个幺妹，自然不愿意让沈轻轻去和亲。
“不行，我身为长姐，怎么能让妹妹涉险？北番气候恶劣，北番人凶狠粗犷，往年送去和亲的新娘总是早亡，或者病痛缠身。若是非要死一个，那么还不如就让我这病弱之身为相府、为南朔略尽薄力，早早死在途中也好过身体康健的妹妹们到那里多遭罪……”
沈暖暖说着就忍不住泪水潺潺，老夫人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很是不舍。所有人都沉默了，感伤的情绪在室内蔓延。
“得了吧大姐，”沈轻轻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很是烦闷道：“你这哪里是要去和亲，分明是想去寻死。就你抱有这种必死的想法，路上怕是早早就挨不过了。到时候那些北番人再转回头来要个新的，还得我自告奋勇嫁过去替你报仇雪恨，累不累啊！
你啊，就乖乖在相府待嫁吧，瀚峰哥身为忠勇伯府嫡次子，不能承爵。他可是为了给你荣光才投军入伍，拼杀战场抢立军功，一身伤痛，好不容易才封了个从五品游击将军，就等年底换防回来迎你进门。结果他在边防保家卫国，这媳妇儿却吵着嚷着要代妹和亲，岂不是太可怜了？
四姐你也是，你难道忘了孔云之那酸儒为你们那‘金榜之约’挨了整整一千鞭呢！背脊上的肉都打烂了，趴在榻上养伤还不忘勤学苦读，就是为了一朝金榜题名，能带着媒人上咱们相府提亲，娶你回去当他的管家婆。怎么你也跟着大姐胡闹，和什么亲？你若是和亲，那孔云之后脚就敢追你去北番你信不信？好好的国之栋梁你给拐北番去，咱们丞相府可是大罪啊！
再说了，你们当武德司是吃干饭的？圣上不可能不知道你们的情况，还故意在圣旨上留白让爹爹自己添上女儿闺名。分明就是圣上气恼去年爹爹拒绝敬献我入宫为妃，有意为难爹爹的。不入宫就和亲，不想和亲就须送我入宫！反正我怎么都是躲不过的，那么我宁愿去和亲，也省得圣上老是记挂，故意为难爹爹！”
似是受到氛围感染，堂内众女眷都是泪眼婆娑，沈濂则是眉头紧锁，叹息连连。
倒是沈轻轻仿佛是个局外人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做什么弄得好似生离死别一般，我不过就是去和亲，嫁人罢了。爹娘、祖母不是总嫌我在家中顽劣，如今我被封郡主嫁去北番，你们也能少为我操心。以我性子，什么‘杀神’晏王，我全然不带怕的！要是他得罪了我，我不搅得他萧胤隆的晏王府天翻地覆才怪！”
“胡闹！”沈濂一拍桌案，面色深沉：“你怎能做如此之想？那北番晏王生来凶残无比，且习得一身绝世武功，你怎能妄想凭借你这三脚猫得功夫，就可在他王府里搅风搅水，你也不要命了吗？”
“是啊，听闻那晏王萧胤隆冷心冷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凶狠无比！他亲叔叔狄王，和那些想要与北番裕昭帝夺位的兄弟们，都是死于他手。连自己的血亲们，他都说杀就杀，面对老弱妇孺他也不会丝毫心软，更不会手下留情。你觉得，你能在他这样冷血的人眼皮子底下作乱生事？就因为你长得美，所以他杀得天下人，却会对你例外？呵呵，开玩笑！”
身为沈丞相唯一的儿子，沈儒徽虽未入仕，但就读于麓山学院，常听孔家师长及来访大儒交谈，他的消息也最为灵通广泛。即使是周边各国皇室辛秘，也是略知一二的，见识颇有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