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另一面的他
陈娇娇心虚地站在旁边耷拉着脸，尴尬地趴在栏杆边上，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向凯程。
向凯程察觉到一旁怪异的眼光，不爽地看着视线传来的方向，此时他眼里想刀人的眼神已经完全藏不住了。
陈娇娇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面对那想要刀人的眼神，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支在栏杆上撑着下巴，扭头看向另一边期待着宿舍里其他人如救世主一般赶紧回来。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感觉等了许久的陈娇娇手都撑累了，周围安静的可怕。
作死的她已经渐渐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靠着栏杆抖着腿，摇头晃脑地哼着小调。
向凯程的手握成拳头捏紧了，手上的青筋纹路清晰可见。
“李言”嘴里哼着的小调是陈娇娇平时很喜欢听的，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在挑衅吧？
现在的向凯程只觉得中午和“李言”语重心长说那么多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添堵。
看着这个人现在在他眼前可劲晃悠，还一直模仿着陈娇娇的一举一动，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深吸一口气，不悦的对着“李言”说：“闭嘴！”
陈娇娇这个人一向是犯了错，脸皮也依旧厚的很，尤其是面对向凯程，更是有点不知好歹。
被向凯程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个一激灵，也有些怒气上头。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她看着向凯程，有些耍无赖的说：“虽然弄坏了你饭卡确实是我不对，但是不至于我哼个歌也要吼我吧？赔你一张就是了！”
向凯程看到这一副做错事也无所谓的态度，这个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怒火中烧大步地朝她走过来。
陈娇娇看着气势汹汹走过来貌似要动手的向凯程，吓得转身就跑。
刚跑到楼梯口就撞到正走上来的李培华，李培华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陈娇娇死死拽着还躲在他身后慌乱喊道：“大哥，救命！”
李培华看了看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向凯程，又看看躲在身后怂成一团的“李言”，大概猜测到两人应该是起了什么冲突。
他走过去对着向凯程尴尬的笑了笑，边用手指着身后的“李言”说道：“同学，不好意思阿，我这兄弟脑子出了点问题。大人不记小人过阿。”
陈娇娇这下有点不乐意了，大力扯着李培华的手，低声说：“你说谁有病？不带你这样的啊！”
李培华一把挣开被她拽着的手，小声回应：“你等会真的被揍，我可管不了啊！”
陈娇娇这才收声闭嘴，但心里却委屈的要命，她居然还有看向凯程脸色的时候，而且还差点被他揍！
等沙漏失效，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反正都是向凯程，这个不敢打，打那个总行吧？
这时她想起自己刚弄坏的饭卡，看着还在一脸尬笑的李培华：“哎！学校饭卡多少钱一张啊？”
李培华吃惊的看着她：“吃饭的家伙你都能忘？不过你这状况也不是不可能，五十。”
陈娇娇瞟了一眼脸色依旧阴沉的向凯程，不自觉地咳嗽两声缓解一下尴尬，把手伸到李培华的面前不好意思的说：“先借我五十，我……我晚点还你！”
陈娇娇脸上虽然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可这心里算的可清着。
反正是李言借的钱，和她陈娇娇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去就一了百了！
李培华翻了翻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校牌，从校牌后面的塑料壳里取出一张红色大钞递给她：“没零钱，拿去一百块。”
陈娇娇开心的接过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谢了啊！”
她满脸得意的把钱递给向凯程：“还你！两张！这下行了吧！”说完还嘚瑟的做了个鬼脸。
向凯程接过钱，脸上的怒气少了些许，但是眼睛里依旧是冷冰冰看不见起伏：“饭卡50，余额200，少了。”
陈娇娇的笑容一下消失不见，抬起手握起了拳头。不过很快又松开了，咬牙切齿地指着向凯程说：“行，等会。”
说完回过头扬起非常做作的笑容看着李培华，还眨眨眼点头示意了一番。生怕对方接收不到讯号。
李培华识趣的点点头，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不一会就从里面拿了二百块钱。
他心疼的递给陈娇娇：“兄弟，再多可就没有了。差不多得了。”
陈娇娇知道自己这一出确实有点不太好意思，自然也是得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兄弟，大恩不言谢！”
她接过钱转身递给了正恨不得找一桶爆米花坐下看戏的向凯程：“拿去，行了吧！”
向凯程接过钱，没有开口说话，也不再板着个脸。只是又倚靠回栏杆旁目不斜视的看着远方。
陈娇娇站在一旁看着向凯程，总感觉此刻的他有着说不出的孤独感。
在陈娇娇的印象里，当时向凯程来到这所学校一开始确实是非常抵触的。第一年更是任性叛逆到了极致。
可是后来明明到这个时候，叛逆任性的他就已经奋发图强开始认真学习了的，也没有再逃课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陈娇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喂，你今天怎么逃课了啊？”
向凯程看都不看她一眼，语气拽的让人想揍一顿：“管好你自己。”
陈娇娇揉了揉耳朵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早就知道他不会愿意说，但是这么直截了当的态度还真是令人生气的很呢！
她“切”了一声，转身就要回宿舍里，向凯程叫住了她。
“李言，你要是敢告诉陈娇娇今天的事情，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向凯程的语气里充满着威胁，陈娇娇很生气，想立刻就上去打一架，可是脑子里最后的一点理智还是让她控制住了自己。
她走进宿舍一把关上门，坐到李言的桌前，气得捶胸顿足骂骂咧咧。
“向凯程这臭小子，自己生起气有多可怕自己不知道啊？等我回去看我不抓你耳朵，踹你屁股的，气死我了！”
躺在床上的李培华冷不丁的笑出声：“兄弟，人还在外面，你倒是上啊。”
陈娇娇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全无，瘫坐在椅子上嘟囔着：“就随便说说，哎！还没放学你怎么就回来了？”
李培华翻了个身，语气带着即将入睡的慵懒低声道：“胃有点不舒服，反正也快放学了就回来了，我先睡了。”
刚说完，放学铃声就响了起来，环绕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
陈娇娇看了一眼书桌上放在角落里的沙漏，此时已经过半。这一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许多，或许很快就能回去了。
走廊里很快响起了热闹的声音，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回到宿舍的学生们欢呼雀跃着，楼道里不时还飘过阵阵泡面的香味。
陈娇娇赶忙躲回床上装睡，一会儿李言的舍友也都会一个接一个的回到宿舍。她实在是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
宿舍门很快被人推开，嘈杂的声音在房间里充斥着。
陈娇娇听到陈松林靠近床边喊着李言的名字。她蒙着被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对方以为睡着了，喊了两声也就不再打扰了。
过了许久，陈娇娇睁开眼睛时宿舍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刚才窝在被子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好像睡了挺久的样子。
宿舍里静悄悄的，不时响起一些鼾声，陈娇娇强忍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害怕，不安的伸手摸向枕头底下的手机。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有了光亮之后，陈娇娇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爬下床铺，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吵醒正在熟睡的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这时，她的视线又望向了中午看过的那摞书。只不过这一次看的是最底下。垫着一本纯黑色的笔记本，大小要比上面盖着的书本要小很多。
陈娇娇伸出手抽出这个本子，带锁的笔记本很厚实。拿在手上还有很明显重量感。
“这……不会是日记吧？”
陈娇娇悄悄看了看四周，想了想，将密码旋到了李言的生日，8月17日。
“打开了！”
陈娇娇有些紧张，她粗略的翻阅了几张。
日期是跳着写的。前面大部分的内容写着从对一个人的好奇再到渐渐地接近和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这个人便是陈娇娇曾看到过的“江丽楠社长”。
她翻到日期比较近的，一篇一篇翻阅着，内容像是与她有关，又有些无关。
“2012年2月16日，想和她说句抱歉，可是总觉得说出去之后就没有办法再和她有交集了。如果不是我稀里糊涂的打了这个奇怪的赌。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吧？但是，她和她真的好像。总是笑的很开心，总会让我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或许自私一些也不要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如果没有这叠纸的羁绊，我想我们只是路人。”
她歪着脑袋回想着，是在说自己吗？这叠纸是什么？
“2012年2月24日，如果她知道我为了自己的面子，把书借给了别人还撕下了写着名字的那页，估计再也不会理我了吧？那就别让她知道好了。”
“2012年3月6日，好像总是在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真是不想装了。”
“2012年3月10日，陈娇娇有时候真的很烦，可是如果连她都离我而去，我还有什么乐趣。”
陈娇娇合上日记，脑子里清醒的明白，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李言，那个记得她所有喜好，鼓励她追求梦想，陪伴她度过黑暗时期的李言，此刻已经碎成渣了。
陈娇娇瞥了一眼旁边的笔。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究竟是生气还是无奈。几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在她的心头。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拿起了笔，正要在本子上写些什么。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李言，你干嘛呢？”
陈娇娇慌乱的看了过去，李培华只穿着内裤，正从旁边的上铺正往下爬。
她赶紧移开视线，用手挡住了眼睛。焦急的说：“没事没事！睡不着看看书！”
陈娇娇心里慌急了，这天气也还不是很热啊！中午好歹还穿着背心裤衩的，怎么晚上就只剩内裤了啊？
她活了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一丝不挂的男人。还是明晃晃站在她面前几乎一丝不挂的男人。
李培华看她有些怪异的举动，脸上的表情有些说不清的奇怪，朝她靠了过来。
陈娇娇赶忙站起身，或许是太过于慌乱，脚下一绊，膝盖撞到了旁边的椅子。
她顾不得宿舍里其他还在酣睡的人，痛的大喊一声，所有人都被她这一嗓子惊醒起来。纷纷起身询问情况。
有些睡在下铺离得近些更是直接起身朝她走来。这下更慌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天气明明还有些凉意，怎么这些男孩子都喜欢穿的那么少睡觉啊？
陈娇娇背过身去紧紧捂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一直默念着，别过来别过来。她可遭不住几个穿着过于清凉的少年围着她问一堆有的没的。
“你该回去了。”
陈娇娇的耳边响起了这句话，过了一会，原本有些嘈杂的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
陈娇娇死死的捂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半晌，察觉到了周围的怪异，她悄悄的从指尖的缝隙看出去。却只看到了熟悉的床和玩偶。
看到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陈娇娇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床上，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冲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这波可千万不要再来了，我真的要遭不住了。”
不对！她猛的起身，刚才那个声音！是李培华的声音！
为什么李培华要对她说，该回去了？
陈娇娇越想越奇怪，确实这一次，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李培华的所作所为都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会有初中生真的信了她所谓的失忆说辞？正常早就应该告诉老师家长了。
而且在教学楼的楼梯台阶上，他确实有说“时间快到了，你该回去了。”
如果这个时间指的就是在穿越过去，身处沙漏世界里的时间，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是真实存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