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后原因令人悲伤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陈娇娇和李培华等人来到了教室里上课。
陈娇娇看着眼前的课桌黑板，只觉得有些荒唐。
她一个27岁的老姐姐，竟然有一天会变成一个男的，还要坐在教室里上着当年听到自闭也没听明白的数学课。
黑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解题公式，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激动地敲打着黑板，情绪愈发激昂。仿佛学习就是人生唯一的事情，只有学习才配每个人付出全部的热情。
陈娇娇手撑着下巴，看似是在盯着黑板，其实她的思绪早已神游到了现实世界。
“按照上次的经验来说，时间应该也没过多久吧？向凯程应该回家了吧？”
这时，后座的李培华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陈娇娇望着讲台，趁老师转身过去写板书时，快速伸手接过并打开纸条看了一眼。
“哎，阿言，你今天怎么不睡了？这可是数学课啊。”
陈娇娇快速看完后把纸条揉作一团捏在手里，身子向后靠着椅背，向后座的李培华问道：“这是谁给的？”
李培华凑近回道：“我后面的陈松林，他平时跟你关系比较好。小心点别露馅了。”
陈娇娇无奈地点了点头，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这个陈松林和李言要是关系真的那么好，这平时估计也是有事没事凑一块的，这可太容易露出破绽了。
果然刚下课，陈松林就走到旁边拍了拍她肩膀，嬉皮笑脸的说：“哟哟哟，阿言，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陈娇娇正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李培华先靠了过来压低音量和陈松林说：“失恋了，正黯然神伤呢。别管他别管他。”
陈松林听了大吃一惊：“不是吧？”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了，李培华赶忙拽着陈松林示意他回自己座位上。
陈松林耸了耸肩，转身正要回座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李言”，一脸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俯下身凑近她低声安慰道：“阿言没事，不就是失恋嘛！你不是还有那个小胖妞吗？不是说她天天追着你聊人生聊心事的？”
陈娇娇猛地抬起头看着陈松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三个字：“小······胖妞？”
“对啊，你自己说的她还行，就是挺胖什么的。”
陈松林看着她不解的样子，也有些不明所以地说。
陈娇娇顿时感觉自己胸口像被千斤大石堵住了，闷的慌。
初中时期的她确实有些胖，这也是当时性格非常内向的原因之一，因为外貌的不自信，以及被人指指点点的那种自卑感一度令她感到窒息。
所以李言口中的小胖妞若说的不是她，又还能是谁呢？
陈娇娇的眼神渐渐有些暗淡，手紧紧握着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陈松林看她沉默着不说话，只觉得大概是心情极其不佳，也就悄悄回了座位上。
这时，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走过来递给她一本书。
陈娇娇看着递过来的书，那熟悉的封面让她心里越发的感到压抑，这不是她当年借给李言的那本吗？
马尾女生见她呆愣的看着书不说话，疑惑地说：“你怎么不拿啊，我看完了。还不错，还有别的吗？”
陈娇娇伸手接过书摇摇头，马尾女生见状朝她点点头就走了。
上课铃也响了起来。陈娇娇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抚摸着封面，这本书是她当年非常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因为李言也说很喜欢，所以和她借来看。
她还记得，借书之前跟李言说好，约法三章：不外借，保存好，完整归还。
可是后来，李言却告诉她，书放在课桌的抽屉里，被人拿走不见了。
因为是被人拿走，她没有责怪李言，只是自己默默难过了好久。
陈娇娇深吸一口气，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轻轻翻开第一页。看到的画面再次刺痛了她的心。
她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在自己每一本小说书籍的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此刻看到第一页缺失，以及边缘明显被撕下的痕迹，她鼻尖一酸。
陈娇娇紧紧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眼睛里随时要汹涌而出地泪水，低下头自嘲的嗤笑了一声。
她左手死死捏着书，右手颤抖的抓着书页，一张两张三张的撕下，再一点点的撕成碎片。
像是在撕碎长久以来对于李言的执念和那份其实早已被践踏的一无是处的感情一般，她越撕越快。
坐在周围的同学都看到了她怪异的举动，不时和旁边的同学小声嘀咕着。
讲台上的老师也瞧见了坐在座位上的“李言”低着头，手里在捣鼓着什么东西的样子，还让周围人的视线都关注了过去，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她双手环在胸前，大声的说：“某些同学，成绩不好就算了。还喜欢在课上搞东搞西，像什么样子！”
见“李言”依旧低着头，她从讲台上走到了“李言”的座位边上，一把抢过他手中已经被撕的面目全非的书呵斥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好好的书，你撕成什么了？学习不好怎么连品行也不端正！”
陈娇娇顿时感觉自己已经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站起来抢过老师手里的书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老师一瞬间有被眼前这个“李言”的举动吓得愣住了。
很快反应过来之后，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被学生如此对待，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她涨红着脸用手指着“李言”，气得说话都带着一些颤抖：“李言！你这个样子太不像话了！你这是一个作为学生应该有的态度吗？！”
陈娇娇本就有些心烦气躁，接二连三地从李言的同学朋友口中发现自己过去对他的滤镜已经碎得面目全非。
现在还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指着骂，她越想越压抑，全然没有了什么所谓的尊师重道以及装成李言安稳度过的想法。
“随便你！”
陈娇娇气愤得吐出三个字，就快步走向门口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其他的学生和老师都愣住了，后面的同学互相小声嘀咕着眼前的状况。
李培华站起来对着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师说：“老师，我去看看吧，要是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还没等老师回过神， 他已经跑出了教室。
李培华出去后，先是倚着走廊边的栏杆看了看下面，并没有看到“李言”的身影。便往侧边的楼梯走去。
刚下一层，就看到人坐在楼梯台阶上，把头紧紧地埋进膝盖里。
他走过去，坐到了“李言”的身旁，神色平静的打趣道：“兄弟，你这就有点让人遭不住了啊。”
陈娇娇听到李培华的声音，快速的把眼泪蹭在衣服上，抬起头看着他说：“怎么，你也想说些具有教育意义的话是吗？”
李培华直视着前方挑挑眉，不以为然的回道：“怎么可能，倒是你，有啥事跟哥说，说好了我罩着你的。”
陈娇娇看着眼前这个大义凛然，还有些傻乎乎的少年，忍不住笑了笑。
她侧过头看着这个傻里傻气的少年，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醒来发现处在一个本不应该在的地方。知道了一些和自己所想不一样的事情。你会怎么样？”
李培华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所困惑的？”
陈娇娇诧异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方想表达什么。
李培华看出她此刻的疑惑，摊开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反正不管怎么样，生活照样得过，坦然面对就好。”
陈娇娇听完皱着眉头，更加困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她越发看不懂的人。
李培华站起来转身走上台阶，边走边说：“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你要是不想回教室，就回宿舍吧。”
说完他很快消失在楼层的拐角处。只留下坐在台阶上一头雾水的陈娇娇。
陈娇娇听着刚响起的下课铃声，楼层走廊传来许多嘈杂的说话声并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赶忙起身先回到宿舍，结果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钥匙，只能尴尬地站在门口。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循着声音看去，正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向凯程。
陈娇娇脑中飞快地思考着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向凯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她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李言的样子。直接走上前冲着向凯程质问道：“向凯程，现在上课时间你怎么会在这？你在干什么？逃课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爸妈？”
而向凯程被突然冲上前的“李言”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
听着眼前的“李言”用着陈娇娇平时的语气和他说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反复确认眼前的人是“李言”没错，顿时感觉眼前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陈娇娇看到向凯程看着她的眼神从迷惑到不屑。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是能和他这样说话的样子。
她赶忙故作镇定地找补道：“啊！是陈娇娇，她……她说我们在一个学校，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你逃课她肯定是不想看到的。”
说完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别处。
向凯程听她说着，原本板着的脸也稍稍的柔和了一些，看着她说：“请你别告诉她。”
“哦！”
陈娇娇撇着嘴纠结了一会才答应道。
向凯程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朝前走去。走过两间宿舍门前，停在了第三间。随后把手伸进裤兜里摸索着。
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愣在原地尴尬的往“李言”的方向看了看，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
陈娇娇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傻子肯定是和她一样没钥匙。只能站在门口傻站着了。
她轻叹一口气，走过去伸出手问向凯程：“有饭卡没？我用饭卡就能给你打开。”
向凯程疑惑的看着她，想着用饭卡开门，倒也是觉得有点新鲜，便从上衣口袋掏出了饭卡递过去。
陈娇娇接过饭卡，先是仰起脖子看了看四周才凑到门边把卡对着锁孔的位置插进门缝里。
她五官拧成一团，使劲撬了半天没有撬开，而饭卡似乎还卡住了，拔不出也推不进。只得尴尬的回头看了看向凯程。
向凯程倚在走廊的栏杆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娇娇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要瞎逞能了，现在饭卡卡在门框里，干脆狠狠心拔出来好了。
她咬咬牙，双手捏住卡片露在外面的半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地往外拽。
大概是用力过猛，只听啪的一声，陈娇娇手里只剩下了半张饭卡，另一半已经卡死在门缝里。
向凯程诧异的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半张饭卡，再凑近门边观察着。
确认了眼前的状况，向凯程铁青着脸，不悦得看着眼前的“李言”说：“真有你的。”
陈娇娇知道向凯程平时要么不生气，一旦生气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她往后退了几步才敢小心翼翼地说：“这个是失误，本来是能打开的！肯定是你的卡不合适……”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不敢看向对方。
向凯程看着他脸上的小表情，从刚才开始一举一动就非常反常的“李言”，再想起中午的时候才和他说起陈娇娇的事情。
现在“李言”这个样子，真的和陈娇娇太像了，那种做错了事情就躲得远远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平时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是明明一直以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向凯程觉得李言就是故意的，故意做和陈娇娇一样的表情，故意说一样的话，来彰显他和陈娇娇的关系多么不一样。
然而向凯程并不知道，他眼前的“李言”实际就是陈娇娇本人。
但这样幼稚任性的猜想，倒也是符合他这个目前有些叛逆还容易胡思乱想的中学生。
向凯程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心情本就有些烦躁的他此刻更是烦躁加倍。
他随手扔掉手里的半张饭卡，没有再搭理眼前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李言”，而是板着脸倚靠在走廊栏杆边直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