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意外，惊知
“你到时候要过去吗？”
“我可不去，看他们在心里称量我的价格吗？”虽然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但是那个过程就足够令人难受了，坐在那里，平白的接受来自四方人的打量，再抛出来一些问题，说些有的没的，何必呢。
“你换一种想法，换成另外一个角度想问题，天下优秀的人在尽为你角逐。”
“算了吧。”
秦娇去的方向并不是回宫的方向，而是与回宫的方向相反，扬起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势，“狩猎的事情你好好盯着吧，这几日我不进宫了。”
她得照顾伤员。
墨银青不是好打听事情的性格，“凌儿。”
“等我回头问问他。”
秦娇提了包红砂糖回竹院，去了厨房一趟，把红砂糖放下，然后去看小家伙，凤墨寒在看书——以往的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在家，现在动不了了，就只能憋屈的躺在那里了。
知道了爹爹受伤的小家伙特别注意不会弄伤爹爹，也不在他的身上爬动了，好在地面上是柔软的。
他也没有玩伴，凤墨寒看着他，他自己自娱自乐，父子两个谁也不和谁说话，一时间，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秦娇敲了敲门。
凤墨寒放下书，“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无事就回来了。”
凤墨寒看着她颇有兴趣的和孩子玩耍，“对了，本王记得乞巧节快到了，每年在大庆都有这个习俗的，不知道墨银有没有？”
“哪里来的乞巧节，那是未婚男女的节日，你瞎凑什么热闹。”
果然是人闲下来了，就想的多了，他不干正事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冒出来各种各样的想法，秦娇心中还是期盼他的伤能早点好，然后当他的值去，不要在家里闲待着了。
“虽然是未婚男女的节日，可是这节日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指明其他的人不能参与，娇娇，你不要总是一副得到了人就不懂得珍惜的样子。”
“……”秦娇算是见识到了凤墨寒是怎么无中生有的，“别的国家的将军怕是没有领会过摄政王的骂功吧，你一个人出列，凭借这个绝对可以打遍四国无敌手。”
“那可真是多谢娇娇的谬赞了。”
秦娇哼了一声。
院里的婆子拿着账本过来找秦娇，与她商议过节要置办的东西，凤墨寒有眼色的将凌儿接过去，抱着孩子跟在她的身后。
秦娇和婆子进了屋门，他也跟着进来了，“你不去歇着还跟过来做什么？”
“提前看看你掌家的样子是什么样，以后偌大一个王府都要交到你的手里……本王忽然有些想看到那个样子的你。”
秦娇看账本的空，婆子笑着说，“还是主子和夫人感情好，这在外面，即便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为人夫君的也是不耻掺和女人的账的，他们总认为这些事情容易到不用劳烦到他们，但是过来人都知道即便是算账，坐在那里一整天，这腰也会受不了的。”
“劳烦婆婆了。”凤墨寒笑着道。
不同于在摄政王府里，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但是一两个月的在大都生活，每日早出晚归的，一回来便能看到他们母子两个，晚上枕边躺着身边人，偶尔再和她拌个嘴，这样的日子确实消弭了不少凤墨寒生人勿近的气息。
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就多了点烟火气。
秦娇把账目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问了一些问题，婆子都答的很好，秦娇点了点头，说就先按照着这个单子采买吧，有什么问题再回来问。
凤墨寒看出来一些门道，“若是有问题为什么不当面与她讲清楚呢？”
“我手头没有证据，说了她也不一定承认，况且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再折腾那么多事情。”
秦娇倚着躺椅，这才卸下来一些疲惫的模样，两眉毛轻轻的皱在一起，凤墨寒关心的问，“怎么回事，今天的心情怎么看着有点不好。”
“没事，想的事情多了而已，吃饭吧。”
今天秦娇的心情不算好，胃口就有点差，动了几筷子，到了凤墨寒喝药的时辰，他低头喝了一口，忽然顿住，面上的表情飞快的变化了一瞬。
凤墨寒看向厨娘。
厨娘说，“是小夫人回来时带了包红砂糖。”
凤墨寒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两下，忍着把那副药全部喝下去，厨娘收拾下碗筷，再带上药碗，便利落的离开了。
凤墨寒没忍住，还是开口，“本王记得，红砂糖……”
“是啊，你现在不是病弱吗，我从外面回来，听见老板的吆喝声，突然想到你随口一提的药苦。”
凤墨寒一头雾水，“本王什么时候提到了？”
“你没提到吗？”秦娇说，“反正我是听到了，给你买你就喝着，哪那么多的问题，要是不想，下次提前说。”
凤墨寒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保命的心理是非常急迫的。
秦娇准备抱起来凌儿到庭院里走一走，被凤墨寒抢了过去，“还是本王照看着他吧，你累了一天了，沐浴后，早点休息。”
秦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看着凤墨寒一心一意确实是在认认真真的看孩子，她也没有多想，回了屋子，让婆子送了一些温水过来。
秦娇的累是心理的累，她今天就是突然得知凤墨寒的真正的雄心壮志，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秦娇承认，她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报复，也不想逐鹿天下，前世忙忙碌碌了一辈子，估计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在她临死前，给了她一个能够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体会不一样的生活。
而秦娇也想不负上天，不想打打杀杀，就想守护好墨银，就算将来某一天，大陆上有一天有一个一统四国，墨银的归服，必定是以墨银的百姓安然无恙为前提的。
洗着澡，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秦娇就睡了过去。
因为秦娇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着，但是婢子们也没有走远，就在外面候着，准备秦娇什么时候需要，她们就进去，只是时间越发的长了，并没有听见屋里的动静。
正在犹豫着担心，要不要进屋去看看的时候，凤墨寒抱着睡着的小家伙回来了，“怎么了？”
“夫人已经半个多时辰没有出来了。”
“本王过去看看，你们下去吧。”
婢子们退了下去。
凤墨寒把孩子放下，看到了屏风后面，浴桶里面睡着的人，凤墨寒轻声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女人从水里抱出来，拿衣衫裹好。
扶她躺下，凤墨寒出门，召开凤奇，让她查查白天秦娇做了什么事情，凤奇说，“主子，属下早就让人跟着呢，之前是按你说的，要在暗中保护小夫人的，后面你没提，这人也就一直跟着了。”
不仅跟着了，还发现了小夫人了不得的身份，墨银的定国公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四国又有多少人能见得，没想到却是他们小夫人。
不过小夫人和墨银皇走的是挺近的，之前不知道小夫人就是定国公主的时候还没有想到什么，现在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听说墨银皇和定国公主相互扶持的事迹实在有点无法感动了，而是有些庆幸，这要不是他们主子下手早，说不定小夫人嫁的人就变成墨银皇了。
不过，现在他们不怕了，小主子都快会打酱油了，还担心有人能将小夫人抢走吗？
“她做了什么事？”
实际凤墨寒是想问问是不是今天有谁惹她不开心了，但那么直接问的话，又觉得太过矫情，便简单的问了一些。
凤奇想了想，说，“好像都很中规中矩，就是早晨出门后，带了人把伤害主子的人的老窝挑了，之后就是去了宫里，没待多久，接到铃兰公主府出事的事情，小夫人又跟着墨银皇去了铃兰公主府一趟，再往后就是小夫人回来了。”
凤墨寒第一时间觉察到了什么。
“她今天和天驰的那些人说话了吗？”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凤奇问，“要不要属下再去问问？”
“不用了。”
凤奇挠了挠头，下去了，凤璃一直不出现，凤云最近闲得简直发毛，凤奇一回来，凤云就探过头来，问他主子喊他过去是做什么。
“好像是今天小夫人的心情不太好，主子让我过去，问问今天小夫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依照我看，今天和之前好像没什么不同。”
凤云不相信，“你仔细同我说一遍。”
于是凤奇就把话重新说了一遍。
凤云拍了他一下，“你傻啊，这还能和往常一样，你究竟有没有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说不清楚。”
凤奇挨了一头，还是十分懵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卖关子，赶紧说清楚，主子好像也没怎么明白，你要是能说明白，就赶紧告诉主子去，别让主子和小夫人两个人生了嫌隙，两个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主子未必不明白，也就你想不通。”凤奇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依照你看，按照你来到墨银大都之后的所见所闻，和大都的人对定国公主的评价，你觉得定国公主应该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凤奇不假思索，“自然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他们两个人能在先帝去世之后用最短的时间稳定住一个国家，并且让墨银一改往日的随性，大力训练军队，自然是可敬可佩的。”
“可是你再看看我们小夫人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凤奇没明白，“定国公主和我们小夫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凤奇语重心长道，“是同一个人没错，但是在其位，谋其政，那个人因为在那个位置上，就不得不做一些符合身份的事情，但是她真正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呢，她心中的真正的想法又是什么样的，在我看来，我们面前的小夫人才是最真实的。”
凤奇觉得豁然开朗，认真的想了一会。
“小夫人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打打杀杀好像不太适合她，反而是岁月静好的感觉，就像……她上战场大战，虽然英姿飒爽，但是比起她蹲在墙角侍奉一朵花，还是觉得她就应该像后边那样。”
凤云说，“这不就得了，小夫人没有称霸天下的心，但是今天她从天驰的那帮人那里得到的话是主子的手已经伸到了天驰王朝，四国，主子已经插手了三个国家，就连现在，我们在墨银，所以你明白了吗？”
凤奇的脑子就算再滞笨，这个时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此前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天，“那照你的意思，主子现在应该也明白了，主子应该怎么做？”
“那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凤墨寒妥帖的给秦娇套上衣服，又怕她在屋里闷热，他睡不着，就索性拿了扇子过来给他们娘两个打着蒲扇。
秦娇担心小家伙，就没让在屋里放冰，夜里的窗也是半掩着，但是夏天闷热，大人先要受不了了。
凤墨寒轻轻的扇着风，心里想着事情。
到了子时，秦娇醒过来一会，“这什么时辰了。”秦娇困倦的翻了个身，脑子也想不了那么多，根本就没有想过她是怎么跑到床上面来睡觉的，“你怎么还不睡觉。”
凤墨寒拨了拨她的头发，“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实在睡不了觉。”
秦娇在虚空中胡乱指了一下，“别乱说话，睡觉。”
秦娇醒过来的时候凤墨寒还没有醒，他的伤在背上，第一夜的时候就不能直接躺下，如今也只是侧躺着，秦娇知道他昨晚睡的很晚，就动作轻巧的起身。
抱着小家伙下去，外面的太阳已经出来了，不过没有前几天热，还有些风，难得的凉爽一些。
“夫人，要准备摆早膳吗。”
“摆吧。”秦娇捏了捏小家伙的脸，他一夜睡的好，这会精神不错，估计是饿了，一直在扒她衣服，但是快半岁了，要戒了，秦娇就让婢子多拿了一些羊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