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钮钴禄·荼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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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忘了,鸟族的荼姚公主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了她,本座…是六界天后荼姚。”
这是荼姚成为天后的第一千年,她穿着素白的凤袍站在天帝寝宫外,向众神宣告:“陛下…驾崩。”
九重天的风可真冷啊。
她说不清眼角落下的泪是为了谁,是曾经爱慕的太微,还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廉晁,或者是无论重来几次都依旧失去的爱。
这已经是她第四次重生,却是谁也救不了,仿佛命运已经将所有人的结局定好,就算走不一样的路,也只会是殊途同归。
荼姚争过,在第一次重生的时候。她想凭借自己鸟族的势力保住天后之位,她杀了润玉,替儿子旭凤早早地扫清障碍,可是戾气与决绝不能提升智商,她还是太微手里的利刃,没有了润玉,还会有其他玉。
荼姚输了,她怎么能服输呢?既然上天让她重生,一定是有原由的。第二次,她改变了策略,企图拉拢各方势力,却反倒因此被太微视为强敌,她根本无法躲过那些陷阱,甚至害的旭凤也早早地离世。第三次…依旧是失败,她深埋了四世忧惧轰然爆发,可她不争了,命运却没有放过她。
这是第五世,荼姚第四次重生,她回到了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身载玄穹之光,太微活了,她的孩子却又死了,她清晰无比地感知到从未有机会出世的孩子慢慢地没了心跳。悲凉席卷了全身,荼姚与太微大吵一架。
毫无顾忌。
或许这不过是鸟族公主荼姚在课堂上打瞌睡做的噩梦,无尽的噩梦。
争吵过后,太微却难得地有了温情,看着荼姚的眼神带着过去不曾有过探究与欲望。她在心中嗤笑,笑太微,也笑自己。
在那一年,她选择了放手,回到翼渺州,隐世独居。
每日赏花抄书,修生养性,这是第一世荼姚从未想过的人生,却是她这几世最快乐的日子。
太微来过很多次,却都被挡在翼渺州外。这样失颜面的事情,让太微恼火,他开始扩充后宫,和梓芬的眼睛像的仙娥,和梓芬嘴唇像的精灵…
后宫越充裕,太微的心就越发空落,他不能明白为什么那个痴情的荼姚如今却这么绝情。
就真的这么不在乎吗?
太微挥手赶走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忽然想起龙鱼族的簌离以及那个孩子。
天帝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孩子,簌离被封天妃,宠冠后宫,太微一直派人注视着荼姚的一举一动,哪怕他宣告簌离很有可能会被册封为副后,荼姚依旧毫无动静。
就像你兴致满满地向水里砸下一块巨石,等待着掀起江浪,却发现那石头深深沉入水底,江面波澜不惊。
后宫的尔虞我诈更令太微烦躁,为了制衡各方,他又没了一个孩子。如今活着的只有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的私生子——那尾应龙,可这个孩子是天帝滥情勾引少女,天妃身为他人未婚妻却与天帝通奸的证据,是他们都不愿提及的耻辱。
太微越发想念荼姚,身边都是与梓芬相似的人,看久了反倒厌烦疲倦,鸟族公主荼姚灵动的模样一次次出现在太微的脑海中,他忽然很想看看荼姚生气的模样。
于是众人嫌弃避讳的应龙就这样被送到了翼渺州。
此时的荼姚与廉晁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她感觉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回到了还是荼姚公主的时候。
乌发随意散开,她披着绣金长袍赤足从林中走来,看见那面容如玉的男子,眼神有一瞬波动。
对于天界的事,荼姚知晓,没想到没有她,润玉这辈子连个名字都没有。
轻笑一声,荼姚看着润玉,摇摇头,不过又关她什么事?正欲转身离开,仙官却宣读了天帝旨意,以鸟族为威胁。
“娘娘,给大殿下赐名吧!”仙官看得清形式,天帝换着法子不过是为了让天后娘娘服软回天,天官不敢得罪,谄媚地跪在地上,高高举起圣旨,见大殿下还站着又恨铁不成钢地扯着他的衣摆,“殿下,还不跪下给天后娘娘行礼!”
“不必。”荼姚摆摆手,红唇亲启,意味深长地说道:“君子端方,温润如玉,便叫润玉吧。”言毕,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开,消失在竹林之中。
润玉还是留在了翼渺州,荼姚不管他也不亏待他,廉晁不在的时候,她甚至不会阻止润玉来看自己。
他似乎比第一世更加小心翼翼和单薄,那样俊秀的面容,荼姚如今与润玉没有了愁怨,难免会觉得可怜。
纵容他摘两支花,奏些曲子,陪她渡过漫漫人生。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荼姚也会亲自下厨给润玉送点吃的,虽然多是因为廉晁有事没来,她一个人也吃不完。
可这样的举动,却让这一世无比缺爱的润玉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长大的大殿下怎么可能比第一世还单纯,他的心思埋的深,手段甚至比太微还狠辣。
死去的兄弟们,荣宠却岌岌可危的母妃,暗中布置的势力网,包括这一次被过继给天后,都是他在背后操纵着。
润玉想要天帝之位,就要利用这位天后,就要得到这位天后的喜爱。
父神的书房里有很多她的画卷,如果她喜欢自己,作为天后名下的孩子,父神百年之后,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登上大宝。
可是,润玉没有想到,先心动的人是自己。天宫的女仙被称为仙女,但在他眼里,那个从林中赤足走出的女子才是唯一的仙女。
他缱绻地念出母神二字,胸口中隐秘的心思越发膨胀鼓动,唇齿中仿佛还有两个字的余音,润玉眼神温柔而眷恋,望着在榻上睡着了的荼姚,替她将散发捋到耳后,轻轻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
大殿下被召回宫,是众大臣上书请求赐先太子廉晁为王。
簌离此刻正处于焦虑之中,太微迷上了一个和天后性子很像的凡间女子,本就不待见润玉这个二字儿子,他请安的时候也只是心不在焉,忽而听他说:“魔界终究是天界的心腹大患,不过廉晁叔父的玄穹之光至洁,或许能替父神解忧。”
天妃簌离再三警告润玉不可告诉他人,大殿下佯装茫然,点点头同意了。
簌离笑着说道:“殿下如今是天后娘娘的孩子,不必如此惶恐。本宫还有事情要去求见陛下,就不多留殿下了。”
润玉眸色一暗,他想要的可不是做天后的孩子,等一切尘埃落定,荼姚会是他的天后,唯一的天后。
但还没等润玉再次回到翼渺州,荼姚反倒被天帝迎回了天界。
润玉本算计着让占据了母神心神的廉晁死在魔界,却没想到,廉晁又一次死里逃生。而天后荼姚错误地收到廉晁死去的消息,抚着小腹闭上眼做下了艰难的决定。
天帝与天后在翼渺州把事情都说开了,感情更进一步,天帝以最高的礼仪亲自接回了天后,帝后和谐实乃六界幸事,特别是天后月余后被诊出怀有身孕。
天帝大喜,六界大喜。
只有大殿下润玉随着众人祝贺时,骨节却被攥地发白,“母神回来,儿臣自是…欣喜万分。”
荼姚对润玉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你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本座见你也亲切,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尽可与母神说。”
话虽如此,在后宫争斗方面荼姚却还不是别人的对手,她愿意学也不怕被陷害,可润玉舍不得,“母神讨厌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荼姚只是笑笑,能与润玉有如此温馨的场面是她过去不敢想的,虽然又一次被太微算计着回到不见天日的天宫。
但正是润玉,是润玉的这句话给了她希望——一切都会变好都会不同的希望。她也郑重地承诺:“母神也会永远站在玉儿这边的。”
她的孩子不是太微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更何况荼姚不想这个孩子也在帝位上面目全非,丧失纯真,她宁愿这个孩子能无忧无虑地长大。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了权力逼迫旭凤争天帝之位。荼姚想,润玉过去能做好天帝,这一世也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吧…
到那时她就带着廉晁和孩子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是啊,这个是非之地…
被簌离告发私通,说那又被取名旭凤的孩子是廉晁的,荼姚强装着镇定,直到看到润玉向她点头示意,心中莫名地安定下来。
“本座行的正,自是不怕查验,可天妃可知陷害天后是何罪过?万道雷罚,流放魔界!”
“天后娘娘不惧,本宫自然也不惧!”
太微沉着脸坐在上首,下方一位女仙忽然开口,
“查验血脉一事耗损功力,陛下万金之躯,不如让二殿下与廉晁上神入神司查验。既然天后所在翼渺州只有廉晁上神一男子去过,只要不是廉晁上神,自然就是陛下亲子了。”说话的是缘机,她低眉俯首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心中的紧张与焦虑。
去过翼渺州的男子不只是廉晁上神,还有一位…
小心用余光看去,被那人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不可说。
查验的结果出来了,荼姚松了一口气,事后犹豫许久,还是趁无人之际问道:“玉儿可是买通了查验署的仙官?”
那时荼姚带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完全没有注意到润玉的眼神有多么不正常。
“母神放心,一切有我。”
润玉不愿说,她也不强求,只以为润玉手段了得,她能放心将天帝之位交给他,廉晁保住了,她很快就能走了…
可她似乎高兴地太早了。
怀中的人口中不断流出鲜血,身躯渐渐消散,荼姚抱着廉晁,泪水模糊了一切,她都要离开了,可为什么廉晁还是死了。
天帝不放心,他嫉妒廉晁曾经是荼姚的爱人,哪怕现在荼姚待在自己身边,与他是夫妻,太微仍然嫉妒着。
爱上了百鸟之王的凤凰,哪怕是龙也战战兢兢生怕她一展翅就不见踪迹。
太微如此,润玉也如此。
那只凤凰被留在了深宫。
润玉藏得太深,荼姚的所有仇恨都一股脑朝太微而去,于是,太微死了。
她畅快地看着太微不可置信地听着一切的真相,“其实每一次你留宿时,我都给你点了九幻香,你所有的甜蜜与美好,不过是幻象而已。”
“姚姚,我能再听你叫一遍我的名字吗?就像在翼渺州初遇时那样。”
“陛下,你忘了,鸟族的荼姚公主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了她,本座…是六界天后荼姚。”
就在那次设计害死她的父亲,企图让荼姚身载玄穹之光身死道消的时候,就在她不愿放手依旧痴心不改,于是成为了废天后关入牢狱的时候。她太愚昧,太傻了,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如今耗费了四辈子,太微终于死在她的手里了!
宣告完太微的死讯,回忆回笼,荼姚渐渐冷静下来,她注视着众神开口说道:“陛下留下遗诏,大殿下润玉体乾降灵,袭圣生德,可承大宝。”
“拜见天帝陛下!”机灵的众神躬身行礼,高台上荼姚望向众人之中站着的润玉,真心实意地笑了。
她知道没有润玉的帮助,她一个人绝不可能杀得死太微。也许一开始她就错了,一直视他为敌,所以才会总是失败。
她的敌人,害她一生的敌人是太微啊。
所幸,一切都结束了。
新天帝登位,先天帝第二子旭凤被过继给已死的亲王廉晁。
可荼姚的称呼却让众人犯愁,过去从未有过活着等到新天帝登位的天后,按人间叫太后又显不出天威。
于是在天帝的默许下,众人竟仍称荼姚为天后。荼姚与润玉关系缓和,但在向他说明云游的意向那日,两人的计划都被打乱。
“玉儿,称我天后实在于礼不合,不过,我准备离开天界,你大可对外宣称…”
我已死三个字还没说出来,润玉便浅笑着开口,
“母神可有想过,那夜的人并不是廉晁叔父。”
璇玑宫的门外重兵把守,整个天界连一缕风都休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