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香蜜】飞鸟与鱼
【三无产品，全面崩坏，人物ooc，天雷滚滚。】
【用xxx打开xxx系列，剑网三祁进谷之岚版香蜜情敌百合组。】
天后荼姚领兵屠了龙鱼族的时候，簌离就躲在珊瑚群中，她捂着嘴不敢说话。
穿着金色铠甲的女人眼神锐利，踏步之间，血流漂杵。
龙鱼族…没了。
就因为自己沉溺于一份感觉之中。
她好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恨天帝行径卑劣，恨天后残暴无情，恨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大火在海底燃起，新鲜的皮肤被烧焦的味道与尸体的焦糊味融在一起，火舌吞噬着肌肤，但簌离不敢叫出声…
她强撑着，死死地盯着那个神色高傲的女人，直到意识渐渐消散。
陷入了一场迷梦之中。
在梦里，一尾龙鱼刚刚学会化形，功法修炼不到家，只得了半截人身。
幸好不是鱼头人尾，她松了一口气，甩了甩尾巴，在水里肆无忌惮地嬉戏。
跃出水面，落下，冰凉的水打在身上，舒服极了。可这时尾巴却被尖喙咬住，少女尖叫一声，好不容易以为逃脱了，一双强有力的爪子又迅捷无比地牢牢抓住了她的鱼尾。
投在水里的阴影大概能看出是一只有着巨大翅膀的鸟。
龙鱼少女吓得呆住了，灵力乱窜，连飞鸟也有些控制不住她，一齐摔在了浅滩上。
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蜿蜒而下，从白嫩的腿滑到手上…
书上说的纤纤玉手就是这样的吧？龙鱼少女盯着那只抓住她的腿的手，她眨眨眼，忽然反应过来。
\""咦，我能完整地幻化出人形了！\""
这时，那双手的主人晕晕乎乎地醒过来，也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嘴里还嘟囔着，这么大的一条鱼，肯定很好吃。谁料一抬头就见到一个垂泫欲泣的少女，虽然长的不像样的黑发遮住了很多，但还是不着寸缕啊！
飞鸟被吓得连忙放开了手，一退就是几丈远。
\""不对，我的鱼呢？我那么大一条鱼呢？！\""
“我…就是。”仿着飞鸟的穿着幻化出一身红衣的龙鱼少女怯生生地举起手。
飞鸟盯着她沉默了良久，龙鱼少女有些着急地说道：“真的，我真的是刚刚被你抓上来的那条鱼。”
“你父母就放心让你独自出门？”飞鸟惆怅地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化形的是下不了口了，本来还想尝尝族人们赞不绝口的鱼到底是什么滋味，是不是比醴泉还好。
但，这么傻的鱼，吃了会不会变傻了？
她堂堂六界唯一的凤凰，鸟族公主荼姚怎么能变得和这只小鲤鱼一样傻！
龙鱼少女丝毫没有听出荼姚口中的嘲笑，反倒红了脸，小声回道：“我是偷跑出来的。我想看看水面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期待地看向飞鸟，问：“你是鸟儿，能飞在天上，那一定见过很多地方吧！”
“那是当然，六界十九州我哪里…额，去过蛮多的。”荼姚摸摸鼻子，得意的话语断在口中，她其实好像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忽而皱了皱眉，抬起下巴，说道：“我是凤凰，可不是一般的鸟！”
“那凤凰儿，你都去过什么地方呀？”
“我去过…”翼渺州？这有什么好说的，别惹得这条傻鱼笑话！荼姚转念一想，故作高深地说道：“天界，我去过天界。就在那云层之上万万里，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处都是奇珍异宝。”
“天界…”龙鱼少女眼里写满了崇拜，连父王都去不了的天界，“那你一定很厉害！”
“这是自然。”荼姚越发得意，“而且，以后我就要住在天界了。”
“为什么呀？”
看着龙鱼少女闪着星星的眼，荼姚陷入了沉思，要是说她和廉晁定了婚，因为是太子妃的缘故所以能到天界去，会不会太没面子了。
“凤凰儿？”龙鱼少女疑惑地眨眨眼，为什么凤凰不说话了，她第一次拥有双脚，还不太会走路，磕磕碰碰又蹦又跳地到了荼姚身边，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荼姚被压在龙鱼少女身下，浅滩上的沙石贝壳硌得慌，身上又是香香软软的，海水一阵阵浸过来，就像修炼时的冰火两重天，打结的大脑转不动，半响只憋出句：“你好重。”
这话大概是不太该说的。
抽泣声响起，什么东西砸到了脸上，不像是眼泪。荼姚实在好奇，她用牙咬着落在唇上的东西，防止不小心咽下去，眼睛睁开一条缝偏头朝一侧望去。
一颗颗落下来的，是珍珠。
凤凰最喜欢华服珍宝，荼姚也不例外，她想说句话，又舍不得把珍珠吐出去，只能咬着。眼看多少珍珠顺着潮涨潮落回到深海，她一着急，干脆把少女反身压住，一手撑在沙石上，一手把咬住的珍珠放在手里，对着阳光看去。
和龙鱼族少女的尾巴一样，带着薄红，荼姚以前没见过这个颜色的珍珠，想来定时世间少有的珍宝，她庆幸着自己决定做的及时，又忙说道：“你先别哭。”
龙鱼少女早就在天旋地转后，呆愣愣地看着荼姚，忘记了哭泣。
只是没想到，荼姚捧着从水里捞起来的珍珠，笑眯眯地看向她，说了句，“好了，你可以继续哭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龙鱼少女哭得更厉害了，荼姚忙不迭地捡着珍珠，笑得十分开心。
夕阳在海水中晕开，两个少女在礁石旁的沙滩上聊天，一个红衣如旭，一个金玉织锦，可性子却和两人的穿着恰恰相反。
锦衣少女荼姚外向，浑身都是扎人的刺，而红衣的龙鱼少女极易害羞，性子软。
和她的皮肤一样软。荼姚想起刚刚翻身时碰到的手臂，两颊升起薄红，不经意间对上龙鱼少女关切的眼神。
她的眼睛和大海一样，引着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又比海来得温顺，没有狂风暴雨，只有粼粼波光。
视线向下移，蜜桃色的唇也很软…
她在想什么呢？！心中不停念着阿弥陀佛，荼姚转过头去，用咳嗽掩饰尴尬。
“你生病了么？凤凰也会生病吗？”
很好，精准踩雷。
旖旎的心思消散一空，荼姚斩钉截铁地回道：“凤凰怎么可能会生病！要生病也是你这只小鲤鱼！”
“我不是鲤鱼，我是龙鱼。”
“鲤鱼！”
两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谁都不愿意先服软，这是种族的尊严问题。
日落月升，幼稚鬼一号荼姚先受不了了，哑着声音说：“小鲤鱼，我们明天再吵。”
龙鱼少女：“……”她原以为荼姚是要先认输，没想到…默默叹了口气，果然是会说出待会再哭这样的话的人。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龙鱼少女点点头，扶住荼姚的手站起来，海水漫过腰部，她游了一段时间，回头看见荼姚还站在礁石上，朝自己挥手。
月光温柔，连这只飞鸟看起来也顺眼了。
于是荼姚便见本已快消失在海面上的龙鱼少女停住了，朝自己喊道：
“是龙鱼，不是鲤鱼。”
真是幼稚…荼姚这般想着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凤凰天赋异禀，修行顺遂，伙伴也好，族人也罢，甚至天界的太子等人都是宠着她，顺着她。
这样的生活很好，可总是缺了什么。
直到某一天，翼渺州小公主抓住了一条鱼，一条爱哭的鱼，原本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从此多了一模艳丽的红色。
如同旭日朝阳在她的人生中升起。
灵动而温暖。
荼姚觉得小龙鱼就像一个水球，捏起来软软的，戳一戳会流泪。当然，她最满意的是小龙鱼流出的泪是世间难寻的红色珍珠。
荼姚把琉璃净火熔了进去，珍珠变成了透明的红色，龙鱼少女看了看，用父亲送给她做嫁妆的天蚕丝串把珍珠串成了手串。
刚好一人一串，十分好看。
荼姚其实还想再多要些珍珠，到时候她废点修为，除去有可能失败的数量，还能做个披肩。
毕竟\""小鲤鱼实在是太弱了，光一串手串怎么够？\""
只不过…总是哭对眼睛不好。
珍珠上比以往更深的红刺得荼姚心口疼。她默默放下捡起的珍珠，凑近正在垂泪的龙鱼少女，“别哭啦，是我不好，我认输。”
她不该故意刺激“小鲤鱼”的。
不对。
以凤凰的骄傲从不会说输字，可刚刚她却无比流畅地说了出来，顺着心意说了出来。没等龙鱼少女有什么反应，荼姚先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问道：“我刚刚认输了？”
龙鱼少女咬着唇点头，生怕欢喜从胸腔顺着喉咙显现在脸上。
但，眼中的新奇与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荼姚垂头丧气地靠在龙鱼腿上，仿佛失去了生机，她好像真的输了。
不然她怎么会想着，如果能让小鲤鱼开心，就算让说一百次、一千次认输她也是愿意的。
龙鱼少女捏着手腕上的灵火珠，说，
“那下次我先认输怎么样？”
“每次！”
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呼吸交缠，片刻之后，龙鱼少女悄悄捂住如雷鼓的心，她眉眼弯弯，承诺道：“嗯，每次。”
说道做到，虽然之后很少有争吵，但龙鱼族少女都会在荼姚彻底炸毛前乖巧地认输。
刻度把握地极妙。
凤凰衔来极地冰川上的红莲，龙鱼瞒着家人从深渊采来灵髓。
一个冻掉了好几根凤翎，差点成了六界第一只冰冻凤凰。一个磕磕碰碰遍地鳞伤，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深海烤鱼。
凤凰把寰谛凤翎泡在灵髓里，只等浸养好了就把她最珍贵的东西送给龙鱼。龙鱼也想着把红莲织成锦缎，待到凤凰成婚就送给她。
只是…
为什么光想起这个就胸口闷疼，龙鱼不明白，她拐着弯地，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凤凰若无其事，眼神却不敢看龙鱼，回道：“那就我们一人一件好了。”
“可这样一朵红莲就不够了。”
“这又何难。上次看到还有一朵红莲要开了，你先织着这一件，等明年春天的时候我送来给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穿。
这是荼姚没说出来的话，心里话。
龙鱼少女开心地点头，她开始掐着指头过日子，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春天。
可龙鱼一直在礁石上望着天空，从破晓到日暮，从春分到夏至，本就元气大伤的龙鱼因为长久地脱水差点成了鱼干，也没有等到离去的凤凰回来。
她的手中死死地握着一颗耀目的红色珍珠。
就像和红莲一起冻住的凤凰。
所幸，没有大碍。
鸟族和天族不会让凤凰出事，只不过，夺去了她的记忆而已。
飞鸟和鱼本就不是一条路，这次甚至还差点送了命，荼姚是注定要成为天后的，这深系鸟族的荣辱，决不能因为一条鱼而前功尽弃。
龙鱼没有那么幸运，求了钱塘君的水灵珠方保住性命，几乎是重新修炼。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龙鱼王和王后抱住龙鱼少女喜极而泣。
但，自那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总会莫名地从岸边礁石上醒来，眼角还有泪痕。更令龙鱼少女害怕的是，作为一条鱼，她居然在向往天空。
猛烈的情绪像是随时会从心口喷涌而出，直至血流干了，心脏也不再跳动。
恐慌的不只是龙鱼族少女，龙鱼王与王后缄默着下定决心举族搬到太湖，并与钱塘君世子定了婚，大家都很开心，只有龙鱼少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不自觉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腕，心中空落落的。
钱塘君世子长相俊雅，为人热忱，是众多鱼族女子的倾慕对象，可龙鱼少女却总兴致缺缺，仿佛她的心早已被更美好的笑容填满了。
龙鱼少女听着母亲的哭泣声，她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不知道这次她离原本生活过的那片海还有多远…
她不再会从礁石上醒来。
但离开了故地，龙鱼少女却还是在恍然中朝着相遇的海滩而去。
只是太远了…她还没有触碰到熟悉的水温，就因为精疲力尽或是伤势过重而倒下。
龙鱼王下了命令，龙鱼少女被禁足在宫殿里，她朝落入海底的光芒伸出手，那是她向往的天空。
被关在太湖不得出去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千年，直到一年天后寿宴，父亲终于答应带她上天界。
她总觉得天界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可当龙鱼少女望着满柜子的青衣、蓝衣时，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恼火。
不对，这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喜欢我穿…穿…龙鱼少女捂住脑袋，头痛欲裂，龙鱼王的声音在外响起，她不敢让父亲知道。
一是惹父母担心，二是怕失去来之不易的机会。
离天界越近，她心中被长久掩盖的情感就越发难以止息。
幸好来了。
误入省经阁的龙鱼少女遇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穿着织金锦衣，发上簪着凤翎状的发簪。
他身上有她汲汲以求的温暖而似曾相识的气息。
其实，她没怎么记住那人叫什么，只是贪恋着令她安心的气息，特别是那当如火的珠串重新回到她的手腕。
回…为什么她要用这个词？
穿着粉色衣裳的龙鱼少女眼中闪过疑惑，她开始认真听那个男子在说什么，好像是说这叫火灵珠，是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物。
千辛万苦…
心中莫名地觉得好笑，龙鱼少女也就这么笑了笑，却被男子当做是欢喜。
他们都在对方身上寻找过去。
龙鱼少女知道，因为他的眼神和自己在他眼中看到的自己很像。
他痴迷她的容颜，她贪恋她的熟悉。
她喜欢和这人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简单到说出来几乎没有人相信的原因。
他会送她粉色的衣裳。
虽然离她想要的答案还差了许多，但比起青色，蓝色已经是好多了。
如同上瘾般的日子戛然而止在她怀孕的事被发现那天。原本，对于怀孕，龙鱼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她快弄清楚为什么那男人这么吸引自己了。
因为某样东西，再给她一段时间，一定能知道的。
到那一天，她就不会如同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泡沫。到那一天，她就能落地了…
可惜，命运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时光轮转，如今龙鱼族已灭。
从昏迷中醒来，龙鱼少女想起了过往，灵火珠护住了她，与在海底蔓延的琉璃净火一道唤醒了她的记忆。
她是龙鱼少女，她叫簌离。
她爱过一只凤凰，
但鱼儿爱上飞鸟，注定是悲剧。
…
簌离埋葬了龙鱼族的族人，将带来悲剧的面容划伤，拖着影子慢慢消失在太湖。
海边、沙滩、月落日升。
“情之所钟是你。”
太湖、鲜血、火光漫天。
“血海深仇也是你。”
簌离想自己应该报仇的，为了龙鱼族，为了父母，可她总是不忍心对凤凰下手。
那就用那个男人的儿子开刀吧。
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她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天界有她安插的探子，每当听到太微对荼姚不好的时候，簌离就会对太微的儿子…她所生的儿子施暴。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告诉她，是太微的错，是太微的儿子的错，如果没有被发现怀孕，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等她凭借自己找回记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穿着红衣的簌离狠狠地切去幼龙的角。
“如果你是鲤鱼多好，不，你就是鲤鱼！”
那只忘了自己的凤凰最喜欢鲤鱼了。
她愿意被称作鲤鱼了，时光能不能重回到过去…
这一次她不和凤凰争了，不吵了。
但，另一个声音命令簌离杀了荼姚为父母族人报仇，因为是荼姚，是荼姚亲手杀了他们。
她该这么做的，那是整整一族人的性命啊。
身体被琉璃净火击中，簌离撑着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她总知道要怎样才能惹火这只凤凰，只是过去是在界限外停止，如今却是不同。
她挣扎着，越过润玉看向荼姚被长袍遮住的手腕，她想看看那里有没有灵火珠。
她看到了，当琉璃净火聚在凤凰的手中，簌离流着泪，笑了。
\""杀了我吧。\""
\""既然我总不忍心对你下狠手，那么只要你也杀了我，这血海深仇也算是了结了吧。\""
挡在润玉身前的龙鱼痴痴地望着凤凰，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最后一滴泪落下，
是珍珠。
荼姚愣愣地看向鲜红的珍珠，她捂着心口，不是因为润玉那一击，这疼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来自一直以来空空荡荡的那部分心神。
来自她无比清晰地听到的那句话：
“说好的每次都是我认输，我没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