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的发展
“怎么了？我在门外就听见声音了。”
梁秋词风尘仆仆地进来，身后的副将贴心地将他肩上的披风去了下来。
刚一进门，他便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苏代灵随意地在裙摆上擦了擦血迹，朝梁秋词回收打招呼：“没事儿，宰了一个杂碎。”
梁秋词看见那人脐下三寸流血不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说他知道苏代灵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但也没想到这么生猛，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问出些什么了？”他问道。
苏代灵点了点头：“嗯，说幕后主使是京城里来的，我猜测应当同马地主背后财主是同一人。具体更多的他们也不知道了。”
她接着问道：“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梁秋词打量了一下不停哀嚎的二当家和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大当家，毫不避讳地说：“他们山头的山匪都已经清空了，只剩下些没有战斗力的老百姓了。”
大当家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想着可以东山再起，这下连老巢都被端了，彻底没希望了。
他捂着头伏在地上。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梁秋词望着坐在首位台阶上的殷琅，“九崖山如今就剩你一个当家，你还准备留在这里吗？”
殷琅解决了九崖山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没怎么细想过。”他歪了歪头，“我手下这些不过是些莽夫，担不得大任。”
他敲了敲地面，似乎在思索。
“我应该会离开九崖山，继续北上，寻找机会积攒力量吧。”殷琅说。
苏代灵猜测应当是与他复国相关的事情，这算是别人的家务事，她不准备插手更多。
梁秋词似乎也是这个意思，再怎么说殷琅是邻国人，往长远里想，往后他们或许会是敌对势力。
“预备什么时候离开？”他问。
殷琅琢磨了一下：“后天走吧，我会带走一部分人。”
这么多年盘踞在九崖山，他的手下也有些忠心的人愿意跟随。
殷琅想要带着些人回到母国，重新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们二人我也会带着一起走，毕竟救了我一命，我给他们一个机会。”他看着地上趴着的两个颓废男人说道。
苏代灵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话，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九崖山谁来领导？”
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这个问题好像没有考虑到。
殷琅尴尬地挠了下脸：“九崖山人才辈出，应当不缺我一个领导者，再推举出来一个就是了。”
三人都不是九崖山人士，不可能长久地停留在这里，推举出一个首领是最好不过的方法了。
梁秋词向京城传了信，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要上报皇帝等待下一步指令。
苏代灵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外祖母。
长公主年事一高，她害怕外祖母知道这件事儿后忧心过度，反而不利于她的健康。
倒不如等苏代灵回到京城的那一天再告诉外祖母，也好让人家老人安心。
苏代灵三人的动作不算小，当晚便有许多人听到了梁秋词带兵上山讨伐的声音。
他们害怕惹祸上身紧闭窗门，不敢外出。
大当家和二当家被俘的事情在第二天便传遍了九崖山，三当家也在同一天宣布了自己要离开这里。
苏代灵和梁秋词的身份也被告知所有人，众人听到这两个看似平凡的人竟是京城贵人的时候不由得惊讶不已。
一时间，九崖山落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
九崖山众人最后推举出了一个中年男子作为他们的首领。
苏代灵一看那人竟还是个熟人。
中年男子便是先前在医馆勤勤恳恳带孩子的那位陈老三。
他在这儿也是颇有名望。
他也是第一次当村长，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也全倚仗着平时他行善积德的好人品才得以让大家心甘情愿推举他。
“苏姑娘，我也实在没有主意……”陈老三看上去很彷徨，“平日里都是三位当家将物资分配给我们的，如今打手们都被扫清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进行……”
苏代灵能理解他的苦恼，初接手这么大摊子事情确实会没有方向。
“您别担心，三当家虽然要走但是我与梁将军还会在这里呆上一些时日。”她温婉地笑了一下，“我们会一同帮助您的。”
梁秋词在一旁忙着清理剩余人员和布防，苏代灵则在这儿为着九崖山未来的发展费脑子。
“要不然你将其他山头的情况也同我介绍介绍？”少女思索片刻说道。
她算算日子也并未在九崖山多长时间，除了殷琅的这几个山头，其他的情况皆不了解。
而殷琅这儿的人基本上靠着卖苦力，去剩下的六个山头做活儿换取生活物资，本身并没有什么产出。
这原本也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用来限制殷琅发展的一种方法，但是如今九个山头划做一块儿，自然不能再这样规划了。
“首山那处有一个梯田，我们平日里都回去梯田做活，那处一直种植着粮食，但产量总是不足。”陈老三摇摇头，“先前大当家也想过要扩充田地，可是此地雨水充沛实在不好种植。”
“雨水充沛？”苏代灵问。
她来的几日里并未下过几场雨。
“是的，这几日的雨水已经少了些，往常还要多，那些植物都快被水淹了。”陈老三叹了口气。
苏代灵听着他的描述，从地上取出一捧土细细查看。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种一些除了谷物之外的农作物吗？”
她的一句话将陈老三问住了。
从前他们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除了劫掠山下的过路人，从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在这一众人的印象里，若是他们不种植谷物上哪里弄吃的呢。
苏代灵很好心的解答了这个问题：“自然是买啊。”
少女摩挲着手里的泥土，放到鼻尖嗅了嗅，说道：“如今你们已不再是土匪，为何不能通过通商的方式呢？”
苏代灵看着陈老三愣住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格局打开。”
梁秋词一瞥便看见了苏代灵拍着临时村长的动作，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来，一把将少女搭在陈老三肩上的手拎了下来。
他有些不满地叮嘱苏代灵：“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若不是知道梁秋词性向正常，苏代灵该以为陈老三才是他的对象了。
哪有人连拍肩膀都要管的！
苏代灵不耐烦的挥挥手，赶苍蝇似的赶他走：“晓得啦晓得啦，你是真啰嗦呀。”
“你忙你的，我要和陈村长去二山三山看看呢，”她说。
梁秋词不情不愿地走开了两步。
“啊对了。”苏代灵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面容严肃地喊住了青年，庄重地嘱咐他：“晚上吃饭记得喊我，我想吃红烧肉了。”
以为苏代灵有什么要紧事的梁秋词：“……”
苏代灵通过陈老三的话大致对六个山头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她站在梯田顶上遥遥望去。
大片大片的梯田层层叠叠，她想着此时若是有无人机从上拍下去定然非常壮丽宏伟的。
首山二山三山并不如殷琅的山头高耸，顶多也就一半多的高度，风景相较之远远不及的。
说来也是很巧，这九个山头就像是台阶一样，以首山最为低矮，九山最为高耸，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倾斜下来的水平线一样。
苏代灵花了小半天时间跑遍了整个九崖山，心中隐约有一些计划诞生了。
陈老三啃哧啃哧带着苏代灵跑了个遍，毕竟人到中年身体跟不上，他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巴巴地瞅着苏代灵想问问她的意见。
“苏……苏姑娘，你想出什么好方法没？”
苏代灵不喘不急，很是淡定，她一屁股坐在陈老三身边，调侃道：“陈三哥，您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这才多远的路呀。”
陈老三：这可是六个山头！六个！
苏代灵看着他的面色哈哈地笑了一声，接着说：“我确实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可能也需要一些时间实现。”
“您说？”
苏代灵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画画，将九崖山附近的情形大致绘了出来。
“你看此地往北便是邻国北燕，只不过中间以河流为界，而两地的船造技术都比较滞后，这才导致两地来往不够频繁。”苏代灵一针见血地指出，“但若是有一天两地的交流变得频繁了呢？”
陈老三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抓不住。
“到时北燕肯定有许多王公贵族想要来此观赏一番，那么沿河的几处地方便是最近的地方。”
她在起灵县和九崖山的位置打了个圈。
“起灵县并没有什么特色可言，但是九崖山有啊。”苏代灵在两地之间划了一条线，“九崖山的风景一绝，若是我们就此开发旅游业，顺便促进此地的娱乐、消费、土特产的发展，是不是一条生财的好路子？”
陈老三一联想，不由得激动地挺直了腰背。
但是很快他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但是正如姑娘所说，两地的造船技术都滞后，两地来往如何密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