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洗灵藤
回程路上，红糖一遍开车一边念叨：“您再不能通宵打游戏了吧。”
“老板你少上网，多管管铺子吧。”
“可有人能管管你了。”
“……”
叶婴任由她念，自己却有些走神。
捡到她的时候这么可爱，为什么长大了话这么多？
又听她念念叨叨道：“诶，老板，我看上次孟参哥吃奇味轩的百果糕吃得挺好的，我再去买点？”
街边转角的地方正好有一家奇味轩。
叶婴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奇味轩外面排着长队。
红糖长得水灵灵的，长队里站在她前后的男生都格外殷勤。
后面一个穿着卫衣，带着黑帽子的小男生问红糖：“你吃过奇味轩的点心吗？”
他嫩生生的白皮肤，单薄的眼皮，眼角还有小颗痣。干净地像是带着青草香气。
奇味轩最近很受欢迎，不少新客也是慕名而来的。
红糖点点头：“他们家的百果糕最好吃了。”
起码家里那个挑嘴的孟参也没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是嘛！”
男生听了红糖的话，兴致高了些，话也更多了：“我家里人也说这家的东西好，非要我来买。”
话里有些无可奈何的妥协。
红糖捂嘴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那磨人的老板。
她瞬间升起些同病相连的义气来，剩下的时间就时不时和少年聊天来打发。
买完百果糕，和少年告别的时候，还顺手加上了对方的围信。
叶婴和红糖忙活了到入夜将后院东边厢房收拾出来。
城里土地金贵，也不能像山上那样一人一个院子。
孟参这个人还是有些洁癖症在身上的。
红糖还尽心地收拾了叶婴房间里散乱堆放的化妆品、衣服穿甚至还有不少没有拆开的快递，
孟参并因为有事没有下山来。
叶婴捏着红糖给他买的百果糕，恨恨地放进嘴里。
“一天一个念头，白白折腾我们一场。”
嘴里嚼了两口，却突地皱起来眉。
红糖见她那副模样，也拿起一块百果糕来。
“怎么了？”
叶婴又夹起一块百果糕来，放在眼前细细看起来。
白玉纤纤的手指举着一块晶莹半透，粉色花朵状的糕点，悬在仿佛莹莹发亮的脸庞边上。
“老板，这百果糕怎么了，坏了吗？”
她仓鼠一样快速地动着嘴：“我怎么吃不出来怪味来？”
叶婴笑了起来：“嗯，你吃不出来。”她缓和了神色，“没事，不是坏了。”
“哦。”
红糖懵懂答了一声，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百果糕。
城里奇味轩外依旧排着长队。
店铺里那些从各色糕点上弥漫开来的香味，依旧迫不及待地钻进顾客的鼻子里。
这日夜半时分，红糖带着叶婴摸进了奇味轩的厨房。
“哎哟，不服老不行了。”
叶婴甩了甩胳膊腿儿，在黑暗里连声叹息，好些时间不出来“活动”了，总觉得手脚都不利索了。
红糖跺了跺脚：“我的祖宗，你动静小一点。”
如今这世道里里外外都是监控，哪里还能像早些年那样肆无忌惮。
再说，许多年不干这些事，业务都生疏了……
“啧啧，说来说去还是你学艺不精。”
红糖深呼吸一口气：不气不气。
妖界没有术法传承，许多神通都是依靠天赋，哪里有学艺不精的说法。
叶婴不能动用元灵之力后，体质和身手虽然仍旧与凡人是天差地别，却又远远不能和如今世道上的精怪和那些“修道”之人相比。
红糖的墨影神通，可以掩盖自身神通范围内的所有行迹，对于现代监测的手段而言，隐身的效果绝佳。
晚上出来做做业务，用起来是最方便不过的。
如今叶婴轻易不能动用元灵之力，还不是得依仗自己。
红糖眼睛弯弯，显得格外狡黠。
今夜这一趟全然是因为叶婴在红糖买来的百果糕里，吃到了洗灵藤。
洗灵藤对灵兽妖兽而言，不过是略带灵气的美味食物。可是对不开灵慧的凡人而言，是灵丹也是毒药。
无法入道的凡人服用洗灵藤以后，可以强行打通叱念和大衍两个灵关，助其入道。代价是服用洗灵藤的凡人终生难以精进。
但对于原本就无法入道的凡人来说，又何尝不是机缘？在叶婴的时代，洗灵藤本就是用来奖赏给身边无法入道的凡人追随者。
如今的世道，给凡人食物里加洗灵藤是为了什么？
叶婴多年来都待在申城，从来没有不开眼的跑来她的地盘搞小动作。这简直是在她眼皮底下搞事。
岂不是挑衅她的威严！
所以一向懒散，任何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似的叶婴，破天荒地管起了这件事。
叶婴虽然元灵之力不能妄动，强大的神识却没有受影响，这也是红糖这样的大妖也只能臣服于她的原因。
这些人把洗灵藤伪装得再好，在叶婴和红糖的刻意寻探之下，也不过片刻就露出痕迹来。
这个厨房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器具，不过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五个黑黢黢的土盆。
盆里爬着十来株萎靡不振的红色藤枝。
洗灵藤的枝液取下来后须以元灵封存在玉盒里，方能保证药力不失。
居然把洗灵藤养在这里，这是现用现取？
可是养在厨房并不会长久，叶婴摸了摸洗灵藤，感受着藤枝接近枯竭的生命力。
“真可惜。”
原本适量取它的枝液也不会伤其根本。
“看来背后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叶婴自己就知道几个只需要凭借符咒之力就可以封存这些灵物的，只不过准备的材料要费些功夫罢了。
“你当谁都能像老板你一样吗？”
虽然不知道叶婴堕神之前的身份，但红糖跟在她身边几十年，也多少有些体悟。
就凭借叶婴那恐怖至极的神识力量，也知道她来路不一般。
叶婴轻轻一笑，也说不清里面的意味。
“行了，我们走吧。”
红糖知道这是老板心里有主意了，她也不多问，直接转身走人。
等叶婴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红糖的神通墨影的范围内了。
“鬼丫头，心眼这么小。”
她小心翼翼地躲着摄像头的范围，蹑手蹑脚地往外摸。
红糖在门外探出个脸，脸上笑意融融。
“哎呀，老板，你怎么还在里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