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幻想
第六章：幻想
听言亿冬话里的意思，假结婚是势在必行。不是他卫霄，也会是其他人。他不过是她众多选择中的一员而已。言亿冬的随便让卫霄不适。
卫霄冷眼看着言亿冬，仿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看样子你是找好了其他人。”
言亿冬哼了一声，直言卫霄心中所想：“你是觉得自己是个备胎？”
卫霄：“不是吗？”
言亿冬：“不是。”
声音强筋有力，斩钉截铁，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我说过，你是我的最佳选择，也是我的首选。在你没有明确拒绝我的时候，我没有找其他人。所以何来备胎可说。”
“既然如此，那除了我，你还打算找谁？”
“还没想好。”
这是实话，假结婚的念头从开始到现在，言亿冬只考虑过卫霄一人。只不过现在她唯一的幻想正在濒临破碎。
言亿冬看着卫霄拧巴的表情，心里失落感无限放大，几乎用尽力气来维持面上的平静。
“你放心，想和灿耀联姻的人不少，不会太难找。你若是不愿，我不勉强。”言亿冬强装洒脱。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卫霄心中奄奄一息的火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言亿冬听出了卫霄的不愿意。卫霄打从心里抗拒结婚这件事，或者说是抗拒和她结婚，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一时间，言亿冬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又悲凉，别人轻而易举可以拥有的，是她费劲心思都得不到的，有些人注定是她一生的妄想。比如妈妈，又比如卫霄。
言亿冬自嘲地笑了，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卫霄还没来得及说话，言亿冬便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不知为何，他看着言亿冬的背影透露出一股孤独无助的伤感。一瞬间他想要开口，但理智又制止了他的冲动。
离开腾霄，言亿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化悲伤为力量，成了一台工作机器，主动给自己加班，企图用外物麻痹自己。
外面的天色由白到黑，言亿冬一直忙碌到午夜才结束所有的工作。
合上电脑的瞬间，痛苦的思绪又再度重现。言亿冬起身，走到门口，一手拿下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大衣围巾，一手按下了开关。
屋内的光瞬间暗下，变得漆黑一片。这样的空荡场面，言亿冬早已习以为常。
她离开公司，独自开车来到一家常去的酒吧，冲着调酒师要了威士忌。
连续几杯下肚，辛辣从口腔到喉咙，最后灼烧她空空的胃。
没多久，微醺的感觉上头。言亿冬一手托着下巴，一手顺着酒杯口的边缘一圈一圈地旋转。
手机正好在这时震动，是佟康时。言亿冬滑开了屏幕，把手机贴在耳边：“喂，什么事？”
佟康时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出来言亿冬声音的不对劲，听筒里还传来轻柔的音乐声：“你喝酒了？”
言亿冬：“嗯。”
佟康时：“你人在哪儿？”
言亿冬：“老地方，悠园。”
佟康时：“等我。”
顾不上打电话的目的，佟康时放下电话，立即驱车赶往悠园。待他赶到时，言亿冬正坐在吧台旁，还有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正在搭讪。
昏暗的空间里，只有几处微弱的光源，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酒吧的舞台中央，一个年轻的女孩抱着吉他正在弹唱着慢摇的歌曲。这是闹市区里为数不多的静吧，也是二人平日常来消遣的地方。
佟康时走到言亿冬的身边，将一旁搭讪的陌生男子赶走，随后坐了下来：“说吧！又怎么了？”
言亿冬偏过头，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努力看着佟康时，费了大劲儿吐出三个字：“没什么。”
佟康时冲酒保要了一杯水，换掉言亿冬手里的酒杯：“少来，没什么你会借酒消愁？我还不了解你？”
言亿冬笑了笑，强行找了个理由：“我只是有点累。”
佟康时：“累？是不是你爷爷给你的工作太多了？”
言亿冬：“不是。是相亲太多了。”
佟康时：“又来？上次不是刚和戚家相过亲吗？这才过去多久啊！”
这相亲频率都赶上逛菜市场了。
言亿冬用力点了两下头，“嗯，没成，人品不行。爷爷又给我安排了新的，这周末。”
佟康时：“这次又是谁？”
言亿冬：“不知道。我没问，是谁都一样。”
佟康时：“你爷爷还真是生怕你嫁不出去。”
言亿冬笑笑不语。她也曾对自己有过误解，自己是不是没人要。
佟康时突然想起之前的结婚协议：“对了，你不是要找卫霄吗？”
言亿冬叹口气：“人家不乐意。”
佟康时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我就知道。卫霄那人你也知道，规矩惯了，一板一眼像个小老头。假结婚这么疯狂的事，他哪里干得出来。”
言亿冬自嘲道：“是啊！是我太天真了。”
佟康时：“卫霄你就别想了，人家是清高的学者，不会和我们这种充满铜臭味的人同流合污。所以你趁早换个对象说不定还有机会。”
言亿冬：“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卫霄过去的历任女朋友都是高挑型的白富美，和她这种女生从外观上就有本质区别。
她早就该认清的事实，偏偏要等到撞了南墙头破血流才肯回头。
自找苦吃说的就是她这只丑小鸭。有时言亿冬会好奇卫霄未来的太太会是什么样的女生，但终归不是她就对了。
佟康时不忍看言亿冬难受，“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的吗？”
言亿冬点头道：“还真有。”
佟康时：“什么？”
言亿冬半开玩笑道：“给我找个老公。”
佟康时无语，“你确定？”
言亿冬笑了笑：“算了。”
对于婚姻，她已经不抱有幻想。听天由命吧！反正她嫁不出去，爷爷不会善罢甘休，等他老人家选中了，她出席就行。
工具人，随用随到。
佟康时看了眼时间，接近凌晨一点：“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言亿冬：“不用，帮我叫代驾就行。我还没醉到失去意识。”
佟康时扶起言亿冬，“看你这样子我就不放心。”
最后，佟康时叫了代驾送言亿冬回家，但还是一路开车跟在代驾司机的后面，将人护送到了家门口，看着灯亮了，才安心离去。
到家后的言亿冬一点困意都没有，翻开酒柜，却发现只剩下最后半瓶酒，连买醉的机会都不给她。
言亿冬转身走进卧室，从床头的暗格里掏出了半包烟和打火机，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烟灰缸。
言亿冬抽出一根，用嘴巴衔住，随后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一手挡住风口，一手按下了打火机的开关。火苗窜起又落下，零星的火光冒了出来。
一吸一吐，烟圈从嘴边扩散。言亿冬熟练地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她抽烟不多，只有特殊的情况才会抽一两口排个忧。
身边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吸烟，她也从不让人知道。她一边抽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很快一根烟抽尽。
她将还冒着火星的烟头按进了烟灰缸内，动作一气呵成，直接灭掉了火星。
言亿冬没着急回到屋内，而是待在原地吹着风，企图换回清醒的头脑。风时有时无，思绪却渐渐清晰。
待身上的味道散尽后，言亿冬才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顺手将作案工具一并藏回原处。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天之后，言亿冬再也没有出现在腾霄的大楼，一切又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腾霄员工的各种猜测也渐渐没了议论的声音。而几十米外的灿耀私下却开始了新动作。
言亿冬改变了计划，得不到卫霄，但不代表她不要腾霄。
季宇将调查结果回报给言亿冬：“目前我这边调查到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三家公司有意收购腾霄。三家分别是美国企业杰斯，日本的雅尚高品，还有国内的华升，其中华升是我们最大的竞争者。”
言亿冬：“华升电器？”
季宇：“是。华升在国内的电器行业仅次于腾霄，被业内戏称千年老二。不过最近逐渐赶超了上来。虽然腾霄在名气上更大一些，但近两年华升投资了大量的产品开发，在技术上已经领先了腾霄不少。”
言亿冬：“华升这是想要一举吞并腾霄，成为龙头老大？”
季宇：“是。”
言亿冬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胃口不小，就怕吃不下。有华升更多的资料吗？”
季宇递出手里的文件，“在这，已经找好了。”
言亿冬翻看着华升的资料，忽然笑了出来：“看来可以和华升的人谈一笔生意。”
季宇：“嗯？”
言亿冬递回文件：“帮我约华升的人见一面。”
季宇：“没问题，时间什么时候？”
言亿冬：“越快越好。”
季宇：“好的。”
时间一晃又是周末，言亿冬结束工作后，直接穿着西装回了老宅。
言觉：“去打扮一下，人一会儿就该来了。”
言亿冬：“好，爷爷这次是谁？”
言觉：“圣和集团董事唐楠的外甥。”
言亿冬：“唐明俊？”
言觉一听，好奇道：“你认识？”
言亿冬点头。何止认识，唐明俊她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