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三顾
第五章：三顾
结婚？言亿冬在搞什么？
卫霄没有立即接过合约，而是上下打量着不请自来的言亿冬。他看不懂对方的此番举动用意为何。
言亿冬对卫霄的态度不以为意。她唇角挂着不明深意的浅笑，狡黠的目光从眼底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提结婚的举动唐突，又无逻辑，也不怪卫霄质疑她。
“你先看看我提出的条件，再拒绝也不迟。”言忆冬手指轻点了文件的表面，还不忘给卫霄一个肯定的眼神。
卫霄一手翻开结婚协议，上面标明了各种细节，婚前婚后各种财产划分一目了然，看得出言亿冬是认真准备过的，不是简单的说笑。
言亿冬：“你放心，我不是要你一辈子，就一年。要求也不高，你配合我演一对恩爱夫妻，我给你投资，帮你重振腾霄。”
卫霄不解：“为什么找我？”
言亿冬不假思索道：“你好看啊！”
这话不假，单论卫霄这张脸，言亿冬相亲过的男人没一个可以媲美的。
卫霄：“好看的不止我一个。这个理由不够有说服力。”
言亿冬上扬的嘴角渐渐回落，变了一副严肃的嘴脸：“相较于其他人你是最佳选择。”
卫霄：“不懂。”
言亿冬：“这出戏是演给我家老爷子的。我爷爷是什么人你很清楚。普通人他看不上，不普通的不好控制，而我需要找一个随时随地能配合我的人。我的情况你前几天也看到了，相亲不断，逃不了避不开，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所以我想找个人陪我演出戏应付过去。当下的你缺钱，而我有钱，完美互补，在这个关系上，我更容易控制你从而达到我的目的。”
“控制？”卫霄觉得这个词格外刺耳。
言亿冬不屑地轻挑了眉梢，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道：“怎么？对我说的有意见？有意见你可以提。”
卫霄对言亿冬目空一切的态度不满：“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一向温文尔雅的人声音变了调，实属少见。
言亿冬感受到了卫霄的怒火，觉得有些痛快，她承认有故意的成分，但还是见好就收：“行，那我换个态度。我是真心实意来跟你谈合作。我知道你打算卖出腾霄，不过这应该是你的无奈之举。你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平静生活了三十年，应对商场的尔虞我诈力不从心，所以你做出这个决定是情理之中。可要是卫爷爷醒来看到他辛苦经营多年的公司被你一朝变卖，你说他老人家能接受吗？”
卫霄语塞，言亿冬的话直中要害。她所说的正是他心里的顾虑。
言亿冬注意到卫霄下垂的眼皮，心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补刀：“我能理解你的难处。生意场的事情你不擅长，但我很懂。我的能力我想不用多说，各种光荣事迹都摆在眼前。若想要拯救现在的腾霄，我会是你最佳的选择。至少一点，我不会害你。”
这些话不无道理，但卫霄心中仍有顾及。用婚姻换取金钱，他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我话说到这，我先走了，改天再来。你好好考虑。”
言亿冬懂得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的道理。对待卫霄这种人，就要像放风筝，不能拉得太近，松弛有度才会更好掌控。
走到门口，拉开门，言亿冬再次转过身，语重心长道：“牺牲一年的自由之身换腾霄的一次新生，你不亏。”
说完，踩着高跟鞋像只高傲的天鹅一般，扭头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言亿冬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好像只要面对卫霄，她的自信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该说的，能做的，她都一一完成，接下来就要看卫霄如何抉择。
是为了家人牺牲自己，还是坚持自我不做违心事。言亿冬没有把握卫霄会做出什么决定。
一声哀叹，叹出了自己的无力。言亿冬重新调整情绪，挺直胸膛，又恢复成干练的女强人，迈着大步，朝着自家公司大门走去。
此时的卫霄坐在椅子上，眼睛锁在言亿冬送来的结婚协议陷入了深思，两种不同的声音在脑子里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换作从前，卫霄绝不会拿婚姻当作筹码去交换利益。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言亿冬提出的条件充满诱惑。有了灿耀的帮助，腾霄顺利度过这次危机就有了希望。
如言亿冬所说，他过去被家人保护得太好。如今家人有难，他理应挺身而出。但一想到要用结婚的方式，他还是犹豫不决。
言亿冬等了一夜，也没有等来卫霄的电话。看来让一个原则至上的男人改变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言亿冬再次光顾了卫霄的办公室。
卫霄见到人，觉得奇怪：“今天又有什么事？”
言亿冬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淡定说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卫霄摇摇头：“我没什么好看的。每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情。”
言亿冬：“在忙什么？”
卫霄：“腾霄辞退员工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你会不知道？”
言亿冬走到了卫霄对面的椅子上，一手按上了卫霄面前的笔记本的盖子，“需要帮忙吗？”
卫霄：“帮忙？你能怎么帮？”
言亿冬：“这件事从一开始的处理方式就不对。”
卫霄好奇：“那应该怎么处理？”
言亿冬：“这些人摆明就是事先安排进腾霄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在腾霄有危机的时候，再添一把火。”
卫霄：“这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辞退他们。”
言亿冬：“但是时机选得不对。在这件事上虽然内部人知道这是别人设下的圈套，但在外人眼里这是腾霄公司的错误，违反了国家劳动法。在理亏的情况下辞退员工，更加让别人觉得是腾霄有问题。”
卫霄听着言亿冬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那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言亿冬：“承认人事工作失误，追责也是针对人事，而不是这些员工。对这些员工应该加以抚恤。当然这些人不能被重用，要将他们调离原来的部门，名义上换成更好的，实则无关紧要的岗位，但是变相增加工作量，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主动请辞和被动离职对于腾霄的声誉而言完全不同，这一点你明白吗？”
卫霄听得让认真。言亿冬的确不一般，几句话既说明了腾霄的困境，又拿出了解决方案。论经商管人，言亿冬技高一筹，卫霄自愧不如。难怪身边的朋友都说，言亿冬和他们的段位早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言亿冬见卫霄紧缩的眉头抚平，知道问题解决了，起身道：“行了，言总小课堂结束了。你赶紧去解决问题吧！”
卫霄：“你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些？”
言亿冬：“我来是向你证明我的能力，接受我的提议，你不会失望。我也给你交个底，如何拯救腾霄我心里已有方案，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一年内我一定帮腾霄重回往昔的盛世。”
若是没有今天这些对话，卫霄或许还会对言亿冬的自信有所怀疑。可是刚刚言亿冬亲自向他证明了此言非虚。
她做得到。
离开前，言亿冬又留下了一句：“卫霄，做人有原则很重要，但原则并非不可更改。”
卫霄愣住，目送言亿冬离开，眼神一直盯着言亿冬离去的方向迟迟没有收回。
言亿冬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一直是个有原则的事情，而且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显然言亿冬猜到了他的心思，才会说出最后那一句。
卫霄无奈笑了。还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家人都不能轻易了解的事情，言亿冬却可以轻而易举知道他在想什么。
“霄霄，给你吃糖，吃了糖心情就好了。”
“霄霄，叔叔阿姨只是出去玩，并没有不要你。”
“霄霄，不用担心比赛，你一定可以的。”
“霄霄，你看这些杂志，是想去国外读书吗？我们一起啊！”
有些事即便是过了很多年，依然不会变。卫霄不需要说话，言亿冬就会知道他的心思，替他开口。
只是从某天开始，言亿冬不再叫他“霄霄”，而是直呼他的名字“卫霄”。
时间太快了，一转眼，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
曾经的亲密无间，也变得疏远陌生。卫霄想到要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假结婚，终归觉得怪怪的，很不习惯，心里的纠结一刻都没停下。
又是一夜，言亿冬依然没有等来卫霄的电话。
她开始不自信，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一早，言亿冬收到了家里来的消息，是爷爷发来的短信：【这周日回家一趟，有事。】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新的相亲。
言亿冬本想再给卫霄几天思考的时间，但现实却不给她时间。
午休的时候，言亿冬第三次走进了卫霄的办公室。
刘备为了诸葛亮三顾茅庐，她为了卫霄三顾办公室。
腾霄公司的员工看到灿耀的言总连着三天出现在公司里，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一个个心里犯嘀咕公司是不是即将有大变动。
卫霄看到言亿冬又来登门拜访，问道：“这次来有什么赐教？”
言亿冬直接坐下：“来要个结果。结不结给个痛快话。”
卫霄惊讶：“这才第三天。”
三天都不到，就要做决定，言亿冬的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言亿冬坦白：“我爷爷又给我安排了相亲，就在这周日。”
卫霄从言亿冬的眼神中读出了伤感，“你希望我现在答应，然后帮你应付相亲？”
言亿冬摇头：“不是。”
不要他答应，又要个结果。卫霄猜不透言亿冬的想法：“那你是什么意思？”
言亿冬：“我从来没想过勉强你，只是想要个结果。如果你不愿意，给我个回复，我不会纠缠。”
卫霄：“如果我不答应，那你是要继续相亲？”
言亿冬笑了，漫不经心道：“相亲我受够了，我应该会找别人合作。假结婚而已，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男人多的是。”
“男人多的是？”卫霄重复了言亿冬最后一句话，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