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河水

    胖子一看陈彦戈来了，说道：“你来干什么？”“我靠，你们在干什么？”“你懂个屁呀。”陈彦戈带嘲笑地说。“我哥他们老是在家看那录像，又一次趁我睡着了再看被我发现了，他们说让我看，但是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四伯也看过。”“知道啊，你们怎么知道呀？”陈彦戈问道。那几个女孩说这时玩呢，他们和胖子都玩玩好几次了。陈彦戈一听汗颜了，杜胖子这又说道一起玩。陈彦戈没有玩，只是看他们玩。这时，四伯那瓜棚的场景仿佛浮现在眼前。

    月亮更高了，村里有人开始叫孩子回家睡觉了。这时胖子他们开始都回去了，到了村里。陈彦戈拉着胖子问怎么回事，胖子才开始告诉他。原来胖子在暑假里和那个李璐璐在家玩，李璐璐说要和他玩过家家。胖子也是知道这的，就和她做了。小孩子懂什么呀，只是玩玩。可是有了第一次，他们几个女孩老找胖子做那事，胖子又拉张洋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玩。唯独没有告诉陈彦戈，原来他们以为陈彦戈不会那样玩。

    陈彦戈却突然说：“以后叫我呀。”说吧各自回去睡觉了。晚上陈彦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他七婶叫他。醒来时已是日上树梢，姐姐在厨房收拾东西。陈彦戈昏昏沉沉地走了出来，在堂屋门口不远处就开始撒尿。姐姐在远处大骂：“多大了，要脸吗？”

    自从中秋过后，秋雨开始一直下，几乎没有晴天。陈彦戈不喜欢这样的连绵阴雨，因为有了阴雨，晚上不能出来玩了。

    老师最近忙着赶课，布置了很多作业。陈彦戈每天放学回家都得写作业，因为老师最近看他不顺眼。周五的早上，天还是下着小雨。老规矩，陈彦戈和张洋和杜胖子三个人一起上学。

    由于晚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河水涨到了齐岸。早上父亲回来就说临河的庄家全淹了，田地里有点地方淹没了膝盖。在陈家庄的这条河，主要是由于上游排水量猛增。河道本来就窄，下游又是很大的雨水，造成陈家庄这一段谁涨到了齐岸。那种景观，陈彦戈以前见过。所以，再去上学的路上，陈彦戈就要求去河边看看。他们两个不同意，怕迟到了罚站就硬拉着陈彦戈去学校。

    这一天的课，陈彦戈很是无聊。因为有同学说河水冲破了他家的菜园，有的说他家附近的树林里全是水。说道陈彦戈心动，真想去看看河水涨到哪了。好容易到了中午放学，陈彦戈并没有等他们几个一起，而是一个人直奔河边。

    河水果然涨到了齐岸，本来只有几米宽的小河，现在了居然涨到了十几米。那涌上岸的河水很快地就把岸边的坑洼地填平了，甚至出现了倒灌。陈彦戈从小就特别喜欢水，尤其是看到电视中的大海，就兴奋的不行。

    顺着河边走，陈彦戈幻想这条河就是大海，那冲上河边坑洼地形成的未被水淹没的地方，陈彦戈就幻想是小岛。陈彦戈脱了鞋子，站在岸边的水里。秋水的冰凉刺痛陈彦戈的脚骨头，但是他却很是兴奋。还不停地从一个“小岛”跳到另一个“小岛”，那种兴奋却是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

    尤其是树林里，早已布满了河水。那种场景真像沼泽地，陈彦戈想快速地奔跑，可是，水的阻力早已让他有点气喘。再看看裤子，早已往下滴水了。幸好书包还没湿透，陈彦戈忙用双手抱紧书包，又向另一个高地走去。顺着河水流的方向，陈彦戈看到岸边的垂柳早已侵泡在水里。那树枝浮在水面，又多了几份婀娜多姿。像一个出浴的大美人，又像一个失足落水的少女害怕水浸湿衣服胜过被淹死的恐惧。由河道拐弯处向东望去，有一种天连一线的感觉。当然，很远处依稀看到一座横跨的石桥。但是，石桥两岸的地方却也充满了水，仿佛石桥在水里一样。陈彦戈更喜欢岸边的那些低洼的泽国，甚至运气好，能见几条小雨在坑洼处游动，只是它们再一会不了河里了。

    河边很滑，陈彦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河水快速流动。陈彦戈知道，这种水速就是大人恐怕也无能为力，只有被吞没的份了。陈彦戈很是不舍得离去，但是有人已经开始去上学了。他还没回家，最后只有恋恋不舍地回家吃午饭了。

    下午陈彦戈差一点迟到，在课间又听到有人说他爸爸在河里逮到一条两斤重的鱼。陈彦戈又是来精神了，赶忙打听怎么回事。原来是上游一个鱼塘冲垮了，好多鱼游了出来。陈彦戈又计划好了下午放学去抓鱼，可是河水那么深怎么捉鱼呢。还是杜胖子有办法，他说姓李的那个瞎爷爷家里有个渔网，可以用渔网逮鱼。说干就干，下午放学，他们就很快回家把瞎子爷的渔网偷来捉鱼去了。

    河水虽然下去了很多，但还是很宽，水流动很急。三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掌控的了渔网，很快一下子被冲走了。这时，抓住渔网另一头的杜胖子早一扔了栓渔网的绳子。可是陈彦戈突然觉得不能把瞎子爷的渔网搞坏了，弄丢了，就一下子抓住另一头绳子。可是水的冲力太大了，不等陈彦戈说话站稳一下子把他拉到河里了。

    河水很深，水流太急。陈彦戈在水里只有任水摆布，一会冲到对岸，一会冲到河中央。这边，杜胖子和张洋一看出事了就开始大喊大叫。“快救命呀，有人掉进水里了。快救命啊，陈彦戈掉进水里了。”还好这时陈彦戈七婶冯葵华刚接女儿放学回家，听到喊声就跑了过来。边跑边问怎么回事，到河里一看，陈彦戈在水里只露半个头若隐若现。

    说也迟那也快，七婶一个箭步跑到里陈彦戈近的河边便跳了进去。燕儿想去追她妈妈，被杜胖子一把抱住不让追。这时在不远处玩耍的几个大人看见了忙都跑了过来，只见七婶虽然年轻会点水性可是根本使不上力气，只有随着河水往陈彦戈旁边靠。那几个跑来的大人赶忙跳进河里救人，还好有几个水性特别强的把陈彦戈救了上来。

    为救陈彦戈，七婶也喝了几口河水。那陈彦戈更惨了，被压出来好几口水。这时陈母声音带哭腔的跑了过来了，陈彦戈这时已经醒了，在哪里呜呜地哭着。陈母一看孩子没什么事，就有责备起来。但还是拉起了陈彦戈，一遍给他擦脸上的水一遍对那些跳河救人的说感谢的话。众人都说应该的，这时杜胖子说了起来：“陈彦戈七婶第一个跳进河里救人的。”

    陈母一听忙说道：“看看，今天要不是你七婶和他们几个，你早就死了，他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好好孝顺你七婶。”众人又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大都是关于河水淹死人的事，告诫人们不要离河太近。

    杜胖子的母亲和张洋的母亲也来了，一听说他们在一起捉鱼就来气了，责打他们起来。陈母忙去劝阻，但还是免不了他们挨打。接着又说没什么事吧，都是些很客气的话。

    晚上在家，陈彦戈的父亲又是狠揍了他一顿，还规定他以后不准再踏进河沿半步。陈彦戈自然受到教育，但是还是很感激他的七婶。好久没去和燕儿一起玩了，但是陈彦戈又觉得很没有面子，很自卑。想起自己差一点淹死，陈彦戈觉得自己就会被别人看不起。也是啊，陈彦戈在河里差点被淹死的事差不多整个村子都在传。陈彦戈出去不远就听见有人议论这个事，陈彦戈觉得太没面子了，索性在家里那里也不出去。母亲要他去其七婶家和彦伟一起玩他都拒绝了，感觉没脸见七婶。母亲也没说什么，就一个人到陈老七家串门去了，其实也是感谢冯葵华的救命之恩。

    陈彦戈一人在家里，老是回想起被淹的事情。但是很快担忧的不是被淹死，而是掉河里被人救的事。到学校肯定传开了，有些人会不会讥讽他呢。陈彦戈越想越不想去学校，在想逃避这个世界。这时他不禁又想起七婶来，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呢？陈彦戈自言自语起来。陈彦戈突然在乎婶母的看发来，但是婶母在水里出现确实给了他希望。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就要生命垂危，只是觉得一起入梦中一样。自己挣扎仿佛没那么真实，总感觉一切那么模模糊糊的。这时倒灌的河水让他的喉咙和难受，肚子很胀，很闷很恶心。他有一种要死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加迷茫。这时他多么需要有一个帮组，让他摆脱痛苦，摆脱胸闷，摆脱喝河水。就在快要放弃时，七婶出现了，他虽然极力挣扎去靠近，可是强大的水流让他与七婶越离越远。陈彦戈会想到这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许一瞬间就与所有的人离开了。离开了父母和哥哥姐姐，离开了七婶和亲人，离开了小伙伴，离开了那些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再也不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一切就在那一瞬间。谢谢七婶，谢谢那些救他的人。陈彦戈觉得轻松多了，幸亏还有命在。于是又出去了，在别人讨论是，他总是觉得自己活着就是很好的，别人的讨论有什么呢，但是很快就不耐烦了，索性吵骂起来。

    从此以后，陈彦戈家和七婶家又和好如初了。大概是患难见真情吧，七婶不顾危险地救陈彦戈更能突出亲一门的关系。陈彦戈也对七婶更加喜欢了，只是那种喜欢还是很特别的，感觉不是那么对劲。照例七婶送燕儿上学，陈彦戈他们和七婶一起，陈彦戈还是讨厌七婶对别的男孩称赞。总是感觉七婶应该更加欣赏他，最起码不应该欣赏别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