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罚款

    转眼期中考试，陈彦戈考的很烂。差不多除了几个经常逃课的就数他最差了，倒是张洋考得不错，差不多名列前茅。在上学的路上，七婶可是没少称赞张洋。让陈彦戈搞得很不舒服，而且七婶有点看不上他了，觉得他没什么本事，倒是每天夸张洋能考上大学什么的，陈彦戈自尊心受挫，心里不舒服极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情让陈彦戈下决心好好学习。

    三伯家卖玉米，当时陈彦戈父亲帮忙。陈彦戈和几个小孩子在三伯家里玩耍，刚好七婶领着彦伟也在那玩耍。称好了重量要算账时，三伯突然说：“彦戈，来算算账。有十袋子玉米，每袋子中九十斤，外加两袋子八十斤的，问总共多少斤？”

    陈彦戈一听，顿时就懵了，想了半天说道：“一千六百斤。”“哈哈。”这边七婶忍不住哈哈大笑，那边几个人也笑了起来。都说上二三年级了还不会算数，怎么回事啊！那边张洋很是争气一口说了出来：“一千零六十斤。”“呦，张洋这孩子真聪明，将来能考上大学。”七婶顺便接着说。“你还别说，张老五家的还挺行，算账一把手。”陈彦戈三伯说道。那边胖子说道：“期中考试他还得了个奖状呢。”“乖乖，不得了，彦戈，你怎么回事呀？说，是不是老师发奖状忘了你的名字了，呵呵。”陈彦戈觉得脸红红的，很是愧疚。搞得父亲也很尴尬，不停地说不行跟他两个哥一样，也就老三彦涛学习好点，将来有出息。陈彦戈那里说是什么话，不吭声地走了，七婶看着张洋不停地点头。还对彦伟说将来和张洋上学比比。

    从三伯家走出，陈彦戈心里很不舒服。这时母亲叫他回家有事情，陈彦戈回家了。到家里才知道大哥来信了，母亲认识那些字早忘光了，所以就让陈彦戈念给她听。陈彦戈拿起书信，大哥那龙飞凤舞的让这个学的有点迷迷糊糊的人有点头大了。搞了半天也没读完第一段，这时姐姐回来了，一听所大哥来信了忙抢过来读起来了。信的内容大概这样：

    爸妈：

    您们最近好吗？我和老二在大连。一切都还不错，您们不用担心。您和我爸身体好吧，老三上学怎么样？娟怎么样？彦戈该上几年级了？让他们好好学习，没有学历在外面工作不好找。干活很累，工资很低。我和老二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但是一个地方住。不知道咱家那里电话通了吗？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咱家那些事还好吧，我们估计很快回家吧！老二说不想干了。对了，东村的胡二欠了我二百块钱，叫俺爸抽空去要去。我们在大连老是分不清方向，这里冬天很冷，风特别大。前段时间见咱那一个老乡，他说温州挺好的，要去温州打工。你们如果回信就回我寄信的地址，钱没有挣到多少，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挣到钱的，要回那二百块钱你们就花吧。不多说了，要上班了。祝一切平安。

    至此敬礼

    儿：老大，老二启上

    姐姐念完后，陈母没有任何表情。姐姐接话说：“陈彦戈你上的什么学啊？一个简单的信都不会读。”“以后就像你大哥二哥那样胡混吧，不好好上学。”母亲狠狠地说。过了一会，陈母又说道：“彦戈去叫你爸回来，别说你个来信了，就说家里有事快回。”

    陈彦戈极不情愿地去了。大概没多久，陈父就回来了。没进门就说：“刚才见二叔了，要对过年的东西。”“他有儿子干嘛让你这个侄子对份子？难道他儿子不养他了吗？”陈母接话道。“说什么话，就一个老人啦，给他随便对凑点东西就够他吃花的了。”陈父接话道。

    陈彦戈忙插话道：“我大哥来信了。”“什么时候？在哪？”“还有脸说，一个信都不会读。”陈彦戈不说话了，陈父拿起信读了起来。最后，叹了一生气，“这两个熊孩子，家里供钱让他们出去打工，每次路费都挣不了。还让我去要账，他可真是大方。不行过年不准出去了，老实种地。”

    陈母又问是否回信，陈父一脸火光，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不回。”说着就出去了。过了好一会，陈母叫姐姐准备纸和笔准备写回信。陈母想了好多话，可是让姐姐写了又重新写，写了又重新写这样搞了好几回。陈彦戈看到这里，心里一阵难受。那不是不知道说什么，是不知道从何开始。自己不能这样了，得争气，得好好学习。就这样，陈彦戈开始努力学习，成绩渐渐提上去了，最后居然得了奖状。

    以前的家庭，都是会生很多个小孩。自然，也会承受处罚。可是，对于已经出生在世的孩子不可能再把他们除去。那怎么办呢，就是交罚款了。也就是一些抚育费什么的，可是孩子还是谁家的孩子谁家养。而那些钱呢？大概很大部分进了某些人的腰包。所以但凡谁家上面有人，那肯定富的流油。在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人在乎这些。总感觉这事很正常，比如说谁谁在那里部门工作，就可以开那种昌河小车。出去是很风光的，甚至有些人很看见车害怕。

    也难怪，人们见到的太少了。那时的罚款行为每年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结束。就算你今年交了罚款，明年还得交。为什么呢？不是一次性缴清吗？用一句很经典的话说，饭还是每顿都得吃呢。于是那些数不尽的血汗钱就进了某些人的腰包，那时有权的都会很富有的。

    说了那么多，也许现在还不是很明白吧！也是啊，那个时候不明白，现在也很糊涂啊。其实这个处罚应该从思想抓起，而不是从金钱抓起。好多人为什么生二胎三胎呢？这得从根说起。陈彦戈的父亲辈，响应号召人多力量大。于是那个时候很少有独生子女，就连两个孩子的都很少。

    记得有一个很明显的现象，就是有部分女人几乎每年就怀孕，还有就是儿媳妇照顾婆婆坐月子。很奇怪吗？其实根本不奇怪。陈彦戈的父辈那时就兄弟姐妹好几个，唯一的三爷和大爷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是都是很早就死的缘故。就拿陈彦戈家来说吧，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听陈彦戈母亲说好像还有一个夭折了。这么多孩子其实不算多，但是随着政策的变化。到陈彦戈七婶那时，就开始严抓了。陈彦戈七婶只要了两个孩子，幸亏第二胎是男孩，不然是不会停止的。在人的传统观念中，后继香火很重要。所以有很普遍的现象，就是无论怎么也得有一个儿子。就是家里孩子多的不想再多了，那没儿子也不行啊，继续生吧。

    陈彦戈家从他姐姐开始，就罚钱了，陈彦戈更不必说。只是那时不是那么严重，但是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出现抓人抄家的现象。陈彦戈是亲眼目睹过自己家被抄的现象，那时是所谓的工作组去他家时。当时根本没钱，陈彦戈父亲和他们说着就吵了起来。当时那个人要挟要抄家抵押什么的，陈父根本没在意。可是不曾想第二天早上，陈彦戈吃过饭要去上学走时。来了辆昌河车，在陈彦戈家门口停下来。

    当时陈父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去问时。昨天那个人下来了，气势汹汹地说：“你不是不怕抄家吗？今天我就抄你家看看。”说着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对着远处一群人喊：“快来，是这家。”一会儿，那群不知道哪里的人就全部涌进陈彦戈家。

    那边陈彦戈的几个叔叔伯父也来了，忙问怎么回事。那个人很是嚣张，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陈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陈母倒还好一些，不要看她是个女人，身材不高，扎了个很老实的头发辫，完全一个农村典型女人，但是更本不惧怕这些。于是大声和他们理论：“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进我们家还要抄家，你们凭什么？”

    “我们是工作组的，你们不配合就抄家。”“我看你是狗屁工作组，你是徇私报复。”

    “你说什么？你们值得我去报复吗？再给你们个机会，马上交钱，不然就抄家。”

    “什么钱？我们去年已经交了，今年不用交了。”

    “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

    “不交！”

    “快搬东西，值钱的都搬走。”于是几个人就开始进屋，陈彦戈赶忙站在门口堵住。那些人也是给工作组帮忙的，看见有人挡在门口也不好意思强行进入。这时那个人猛地把陈彦戈推到，便说道：“一个小屁孩子还挡路。”陈彦戈母亲赶忙拉起孩子便开始大骂起来。

    几个叔叔伯伯居然没有说话的，只是看着人家搬东西。原来在农村这种情况很常见了，就是你帮忙，害怕把你抓起来，还会鞭打你的。又不是自己家的事，谁管得着呢？

    陈彦戈母亲的骂声变成哭声，家里的电视机和粮食棉花都被抬上了不知从哪里开来的拖拉机。村里面人只是议论，陈父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其实那时强硬是没什么办法的，在那个年代真的有人因为罚款被活活搞死了。陈父大概也是听说了，所以就放弃了。但是抄家真的很丢人的，甚至在农村里会落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