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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十月初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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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良身上没有少年人常见的清瘦,相反,他常年健身,肌肉紧实而有力,但又没有健美先生那么夸张显眼。

    这双臂膀,可以轻易地撂倒两个强壮的成年人。

    他不屑和别人展示自己的力量,但现在,他撸起了半袖,把大臂上的几块肱头肌全部露了出来,冷白的皮肤下透出明显的紫色血管,根根暴胀。

    徐天打了个寒颤,刚才他出去打电话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些人对张灿指指点点,林良怕是真的要发火。

    这局是他攒的,他只能硬着头皮替那人解围,“林哥,算了,钱通犀不是故意的。”

    林良的灰色眼睛弯了起来,“原来你叫钱通犀。”

    他歪了歪头,“张灿怎么了?我最近追她,你再多跟我说说。”

    钱通犀是外校的,他眼里的林良和其他外人没什么区别——浪子多金,玩弄女生的感情,女朋友三天两头一换,这人唯独讲究的就是,不怎么碰得远的女孩。

    那也是因为玩出过人命。

    钱通犀真心为林良感到不值,“林哥,不是我说,你怎么会看上那个张灿啊?她以前在学校的名声,你知道吗?”

    徐天崩溃地捂住了脸,上一个敢这么当林良面说张灿的,已经转学了。

    而且林良从不接触女孩,那些流言蜚语全是初中一个追不到林良的女生捏造的,一传十十传百,林良也不否认,慢慢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事实上,林良不仅自己不带女生玩,也不允许作为好友的他带,他苦逼守贞这么多年,全是因为林良。

    徐天拍了拍钱通犀的大腿,示意他别说了,但钱通犀自认林良已经交了他这个朋友,既然是朋友,又怎么能看林良跳火坑?

    “徐哥,你也知道,是不是?”

    徐天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林良的目光一下子扎到了徐天的脸上,徐天只觉得自己天灵盖都要被掀开,瘪着嘴承认:“好吧,知道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我就说,张灿以前在十五中有名得很,”钱通犀猥琐地笑了笑,不意外观察到了林良感兴趣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她早就不是处了。”

    林良面色一沉,抵在下巴上的手也垂到了桌下。

    徐天则惊讶地张开了嘴。

    不是,这咋和他知道的不一样?

    “她和很多男的都有一腿,人家男孩也有女朋友啊,所以隔三差五就被打,她自己理亏,从来不敢还手。估计有一次真没干什么,还了手,双方都受伤了,对方有钱,她就被退学了。至于后头怎么去了你们得远,你们想知道吗?”

    他斜勾着嘴,故意卖弄,背部靠后,拖长了音调,“我有个叔叔就在得远当老师,他说,张灿她妈妈睡了校长……”

    徐天的脸已经绿成了青菜,惊恐地看着林良。

    他和林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他家所有的生意都依赖罗国的进口石油,而林良家里真正牛逼的不是他爸,是林良的爷爷!

    他走路还不利落的时候就被他爹耳提面命过,林良是他们家的财神,只能哄着不能触怒!

    林良要是迁怒他,他家就只能去找别的供应商了,但石油的价格和纯度哪怕差一点,用在工业生产上的成本也会翻着番儿地涨,他们家已经算夕阳产业,再失去林良爷爷的庇护,也就离退市破产不远了!

    他见林良要开口,抢先一步逼问:“你叔叔是哪个老师?”

    钱通犀尴尬地抿了口酒,遮遮掩掩,“嗯……不方便说,毕竟他传了校长的事儿……”

    徐天反应过来了,这人绝对撒谎了,拿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出来显摆自己的能耐。

    林良举起手机晃了晃,“没关系,我一个电话就能查出来。”

    钱通犀愣住,“林哥……”

    “嗯?”林良懒洋洋地笑着,浅色的唇翘着向上,“怎么?”

    钱通犀慌了神,“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就是不希望你被那样的脏女人给骗了。而且……而且那个叔叔,只是我爸爸的朋友,不容易查出来的。”

    林良一脸恍然大悟,“这么说,是你叔叔告诉的你爸爸,你爸爸又告诉了你?我明白了。”

    钱通犀松了口气,林良果然是讲义气的,还不等他编造,自己就给他找好了借口。

    “来。”林良把手机拍在转盘上,修长的手指按在上面,一把推了过去,仍是笑眯眯的样子,目光却冷得让人背脊发凉,“给你爸打电话,我好问问怎么回事。就现在。”

    手机稳稳当当停在钱通犀的面前,他却不敢碰。他头皮一阵发麻,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这茬,他和林良本来就不熟,这个饭局还是求着徐天的朋友硬挤进来的,隔了三道关系。

    因为他的到来,十人桌愣是添了一张椅子才坐下。

    他捏了捏骨节,听着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牙齿都在发抖,“林哥,不是我爸说的,和他无关。”

    林良抬了抬下巴,“没事,从谁那听到的就给谁打。”

    钱通犀求救地看向徐天,殊不知徐天恨他恨得要死,一脸漠然地说:“我家才是真有叔叔在十五中,亲叔。他跟我说的是,张灿一直在被校园霸凌,欺负她的叫苏玲玲,看不惯张灿个子矮、学习差,所以总是带着别的女生一起去厕所堵她,给她浇过冰水,也拍过她的……”

    徐天谨慎地看了眼林良,“因为拍了那种照片,张灿才忍无可忍还了手,打伤了苏玲玲,对方家里有权有势,被退学的反而成了张灿,我叔评价张灿就两个字——可怜。”

    可怜。

    这两个字比泰山还要沉重,压在了林良的呼吸上。

    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可怜虫。

    她总是低眉顺眼,遇到了流氓也不敢反抗……

    林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下,刚开学时他针对张灿的一点一滴都变成了现在冷酷扇在他脸上的巴掌,他咬紧了牙关,任心脏被车轮碾压、被利刃穿刺,渴求着被张灿的体温抚慰。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林良抬眼看向徐天,他舌根用力抵着后槽牙,声音含糊,但徐天还是听出了这里面的微颤。

    他坐直了身体,面上一片诚恳,“我昨天才知道,我叔叫徐有言,就在十五中当教导主任,他昨天放假了才来我家吃饭,你大可以去查。我敢保证我叔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主管张灿那个年级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真相。”

    林良取回手机,手指已经被抽干了力气,连轻轻的一个手机都快要拿不起来,“张灿被退学,有没有你叔叔的手笔。”

    “绝对没有,我家都是商人,只有我叔性格最纯粹,我从小最仰慕的就是他,这事和他一点关系没有。是校长助理。”

    林良撑着桌面站起,“行,我知道了。”

    他踢开凳子,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服务员,林良盯着这里的每一张脸,一字一句道:“从今天起,关于张灿的谣言,我以后要是再听到一个字,你们谁也别想脱开干系。”

    徐天拍了拍桌子,“听到没有!以后去给我澄清!再让这种假消息传出去,咱们都别想好过!”

    钱通犀心跳如雷,在林良推门出去后才缓缓沉到了肚子里,端起酒杯,试图缓解气氛,“来,继续。”

    “喝个屁!”徐天暴吼,“md,你差点害死我!你给我滚!”

    钱通犀从没这么尊严扫地过,僵着脸走了出去,但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拖进楼层的卫生间,服务员颤颤巍巍地跟在后头,但她是女生,不能进男厕所,听到里面的求救声后,她颤抖着通过耳麦让经理赶紧过来。

    经理和保安一群人来时,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动静,几个保安冲了进去,一个外国男人正在洗手,那个男人长得实在太英俊,保安不由得愣了一下,还以为见到了哪个外国明星。

    男人和他们擦肩而过,黑发被顶灯照得发灰,他路过女服务员的身侧时,苍白的手指在唇缝间划了一条线。

    那双灰眸像只食腐的秃鹰,仿佛随时会啄烂她的眼睛。

    “管好你的嘴。”

    服务员从没见过这么帅气、但又这么凶恶的人,她抖了抖,惨白着脸点头。

    而隔间里的白衣男孩,整个上半身都是湿的,趴在地上不断呕吐,保安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就散了。

    只有徐天心里有数,钱通犀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张灿刚做好饭就听到手机铃响了,她接通,把菜盛到盘子里,“林良?”

    林良站在楼下,通过那扇亮起的窗户看到站在厨灶前的张灿,他的袖子尚未放下,随意地窝在肩线里,肩和背连接的地方因为肌肉的存在而更显宽阔。

    他放低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温柔,以前他嫌张灿说话声小,现在反倒习惯了这么和她交谈。

    “灿灿,做的什么?”

    他看到张灿握着勺子笑了一下,心里更疼。

    “啊……炖豆角和茄子,你吃过吗?”

    林良捏了捏鼻翼,夜里的风冻得他鼻尖发酸,他顿了好一会才忍住了嗓子里的浊音,“嗯,吃过,我爷爷喜欢吃,还要放上好多土豆,他们那里土豆多得吃不完。”

    她家的光线似乎永远都那么温暖,张灿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不那么呆板,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罗国人也喜欢吃炖菜呀……”

    想到爷爷,林良更多的情绪是亏欠。

    “我想他老人家了。”他抿唇,眼睛一直锁定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灿灿,看看我,我在楼下。”

    张灿怔了下,不敢相信地扒着破旧的窗户向外望去。

    林良一身黑衣,几乎要溺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夏夜里,但他的皮肤又那么白,即便是昏暗微弱的路灯也能精准地呈现出手臂上肌肉鼓起的轮廓。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悲伤,张灿看不太清,他的灰眸在夜里太黯淡了。

    “你想爷爷啦?”张灿觉得也许是爷爷勾起了林良罕见的低落。

    林良的唇线薄而锋利,他张开时,抿住的那一块已经泛白,“盛点菜和米饭下来,给我尝尝。”

    张灿对着窗外的他点头,麻利地找出妈妈的饭盒盛出来两盒,蹬蹬蹬跑了出去。

    快到一层时,她放缓了脚步。

    这两层的灯一直没有修好,只能靠单元门外的一点光亮摸索台阶。

    她下了介于一层和二层的楼梯,在转角发现了矗立在黑暗中的林良。

    其实她看不清,可林良太白了,白得反光、独一无二,以至于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依然可以确定,这个人是林良。

    她抱着温热的饭盒,小心翼翼地用脚后跟去探下一阶。

    脚尖碰到阻碍,她仰起细弱的脖子,惊呼一声,“林良!”

    她被曝晒过后的滚烫的海水包住了。

    那海里好像还掉进了一颗桃子冰糖,缓缓地融化着,释放着自己水果味的清甜。

    她如坠深海,黑色的海草缠住了她,白色的巨型珊瑚亲昵地拂过她的后颈和背部,最后绕在了她的腰间和肩膀。

    “笨蛋,疼不疼?”林良的手握出几根骨筋,只有他自己看得见。

    “什、什么?”是说现在吗……

    她觉得自己还没睡醒,可能在梦里。

    梦是不会疼的,她只想再多睡一会。

    不过梦醒得很快,林良夹着她下了楼,像一只野狗叼着自家崽子,把心爱的崽放在了光线充足的地方。

    这是小区里唯一还算整洁的一处,是个小小公园,有不少石桌石椅和老年人的社区健身器材。

    张灿扭了扭被夹痛的脖子,把饭菜放在石桌上,打开。

    她没想到林良还挺会选地方,就像她想不到林良会因为思念爷爷而施舍她一个做梦的机会。

    林良的面部立体,在光影对比强烈的条件下会更加明显。眼窝深邃,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两团淡淡的阴影,鼻梁是整张脸上最明亮的高光点,笔直的鼻梁上突出一个微小的驼峰,骨感,像他的喉结,是男人最重要的第二性征,外人能看见的的雄性魅力全部都集中在这一个点。

    张灿盯着他愣神,林良摸了摸脸,“喜欢?”

    张灿闭紧了嘴,只是她又想起了刚才坠落海洋的感觉,双手擦了擦自己的双臂。

    林良不再介意她的沉默。

    是他对张灿的了解太少了,他经常看不懂她沉默背后的原因。

    他以为她懦弱,但其实她反抗过的,只是代价惨重。

    胡子有点长出来了,林良摸着自己扎手的胡茬说:“我以前最讨厌这张脸,我讨厌我完全像个罗国人。”

    张灿眼神闪了闪,懵极了。

    怎么会有人嫌弃自己长得太好看啊……

    林良说这话时有些落寞,直到看向张灿后目光才软了下来,“不过你喜欢的话,以后这张脸就不再是我的痛点。”

    她不敢多想,慌张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和她说这种话……她会胡思乱想的。

    她不想当一个梦女。

    “所以,笨蛋,那个叫苏玲玲的打你,疼不疼?”

    苏玲玲?

    张灿的心一紧,不可思议地抬起了脸。

    林良怎么会知道她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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