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仙途未尽（5）
程欢一大早天刚刚破晓就醒了，她蹭的一下爬起床盥洗，紫涟也好奇问道：“小师妹，你平日里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今日怎么…”
她说着说着眼角就难过地耸拉下来，同样才睡醒的她有些恍惚昨夜的事，还以为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程欢安慰她道：“师姐，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练功，等以后碰到那可恶的魔气，将它们一网打尽，给二师兄报仇。”
这句是真心的，她不仅需要找到凶手，而且还得提升自己的本事。这里毕竟是修仙世界，若是她只想凭赤手空拳打赢那能卷起千层土的魔气，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的安慰很管用，紫涟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扬声不停点头道：“对，我们要为二师兄报仇。”
两人早饭简单扒拉两口，就一起前后脚赶来清晨的练武场。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河边有魔气杀人呢…”
“我就在现场，差点被误伤到…”
“二师兄那么厉害的人都没了，这魔气得有多可怕啊…”
“怎么办？它以后还会出来偷袭吗？我都不敢出门了…”
…
程欢他们刚来，就听见偌大的练武场上传来众弟子的窃窃私语，人心惶惶的气氛显得空气都变得干燥，呼吸不畅。
他们有的紧张地讲述着昨夜发生的事，有的胆战心惊祈求神仙临世将魔气镇压，有的为苍琦的离去而痛心。
程欢听着场上这一片唏嘘之声，心里也跟着不痛快起来。
杜长昊脚踏轻云飘逸地驶出轻功，稳稳地落在练武场最前方的台阶高处，大声喊道：“各位，魔气仍未消除，我们身为武林修仙门派之首，绝不能被魔气所打败。青玄存世，就是为了除魔卫道，现在魔气又起，我们定不能辜负掌门的期望。”
人群里有人大喊道：
“是，我们断然不能因为害怕就放弃了！”
随后众人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昂起斗志：
“除魔卫道，必胜！必胜！必胜！”
远处青云阁之上看着这一切的绪明眼里透露出欣慰之意，可当视线转至不远处的那片静默的桃林时，眼神里溢出无尽的感伤。
程欢这边正艰难地一边扭头瞅着紫涟念出仙诀时手部动作，一边跟着她的指法，一步步记在脑海里，可她毕竟对青玄派的法术一窍不通，加上她最近心神不宁的，学起来实在吃力。
“小师妹，我先教你御物术吧。”
紫涟一直当她被老鼠吓到失忆，没有过多的惊疑，还细心地帮她纠正动作。
程欢模仿着动作，可她面前的那片轻飘飘的落叶，仍丝毫不动地躺在地上。
两人正练习着，耳边传来一女子娇纵蛮横的声音，“呦，这不是掌门的小弟子程欢吗？几日不见，怎么连最简单的仙诀都不会了？”
程欢还在纠结着刚刚那花里胡哨的动作，被这人打断，心情不禁烦躁起来。她不悦地抬眼看去，那青衣女子傲慢地扬着下巴，眼神里满是挑衅，她身边还跟着几位同样身着青衣的弟子。
程欢小声问紫涟，“她们谁啊？”
紫涟对着那几位弟子眼皮一翻，皱眉道：“她们都是晴霄峰的弟子，为首的是大弟子黎若，我们别理她们。”
程欢擦去脸颊上湿漉漉的细汗，点头道：“好，我们练我们的。”她想起紫涟介绍过晴霄峰的弟子，多半这次是没事找事，还是不要和她们搭话了。
黎若面露疑色，上下打量着程欢，说道：“程欢，你之前口出狂言，说你才是这青玄派最厉害的弟子，还要和我们晴霄峰的人都比试一通，怎么现在…”
她嗤笑道：“现在就像个刚修行的白痴一样，偷溜去一趟妖兽谷，该不会被妖兽打傻了吧。”
她身边的人跟着一同嘲笑起来。
紫涟听出她们口中的讥讽之意，双手摆出姿势就想与她们对决，被程欢拉住。
程欢汗颜，以前的“程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她惹来的祸，只能由现在的她来解决。
她决定将比试的事情糊弄过去，佯装无所谓道：“我是怕比试起来，你们输得太难看，给晴霄峰丢脸。”
“你…”黎若被气得哑口无言，她之前在仙法比试上本就输给过程欢，现在若是比试再输一次，那她的面子就丢尽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程欢根本不像会仙术的模样，她该不会真的被伤到脑袋了。
见黎若眼神直射在自己身上，双手攥紧，好像下一秒就要出招了一般。
程欢不免有些心虚，她不过是想鼓起嚣张的气焰，好让黎若害怕，可现在看来，她才是全场最胆小的人。
紫涟怕她们继续挑衅，便仰头往杜长昊那边望去，对着黎若威胁道：“我大师兄可在那，你要是现在敢闹事，我们就去掌门那告状。”
黎若向来脾气暴躁，怒火就要压制不住，可她还是不敢将此事闹到掌门面前，吃亏的是自己。她轻哼一声，不屑道：“今日就算了，程欢，下次有机会我定要与你一争高下。”
听着她下的战书，程欢瘪嘴做了个鬼脸，“好啊，下次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放狠话，谁不会啊。
但“下次”的意思，就是没有下次了。
程欢轻盈地扬起笑容，心里却想：谁要同你比试啊，到时候满地找牙的估计是我自己了。
黎若被气得面色铁青，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发作，拂袖离去。
她们走后，紫涟忧心忡忡地看着孩子气的程欢，担忧道：“这几日事情真的太乱了，二师兄没了，青玄派还出现了魔气，连平日里最聪颖的你…”
她满脸写着“不能戳人痛处”，但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连你也失忆，忘记了术法，以后可怎么办啊…”
程欢反过来安慰她道：“我的好师姐，这不有你在嘛，有你教我，我还怕学不会啊。”
紫涟眼角含泪地笑了，她摸了摸程欢头顶的发丝，笑着点头道：“好，那我们一点点学习，先从仙诀开始，等你会了，我再教你如何运用剑术。”
程欢撒着娇扑到她怀里，“师姐最好了。”
一晃过去数日，紫涟已经练成了青玄剑法，可程欢还在最基础的御物术上纠结。
按理来说，每次紫涟施法示范给她看时，那片落叶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从下方托起一般，轻盈地飞在空中，随风绕了几圈后才落下来。
程欢丧气满满，张开双手和紫涟的手比对，大家都是十根手指，没有区别，可她怎么就不能施出法术呢。
难道她不是游戏里的人物，就注定不能像常人一样修仙？
她日夜都不肯松懈半分，心里只想着有朝一日面对那魔气时，她能亲手斩杀，好早日完成任务。
可事与愿违，眨眼间又半月过去，程欢依旧没有任何进步。
她夜里躲在院子里一遍遍重复着御物术的动作，可面前那片已经枯黄的叶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紫涟走到她身后，心疼地垂下眼睫，拿起帕子为她擦拭额间的汗水，鼓励道：“小师妹，都怪我，那日就不该带你去月啼峰，这样你就不会受到惊吓而忘了法术…不过没事，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
程欢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可眼眸里尽是担忧之色。
若说那魔气就是凶手，那现在的她根本无法与之对抗，又怎能奢望回到现实。
她正愁如何是好，扑在紫涟怀里默默叹气，眼前跳出系统的指令：
【任务1：前往后山桃林旁的寒乾洞练功】
寒乾洞是什么地方？难不成去里头练功能突飞猛进？
系统的屏幕只有程欢能看见，她抬手挥去那烦人的屏幕，耳边传来紫涟柔声的鼓励，程欢亲昵地对着她笑道：“师姐，我知道了，我再练一会，你先回屋歇息吧。”
紫涟杏眸微眨，她轻轻蹙眉，“真不用我陪你？我看你状态不好…”
程欢拉着她进了屋，道：“师姐，真不用，你要是不好好休息，我练功时也会担心你的呀。”
紫涟拗不过她，便叮嘱道：“那好吧，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程欢一路沿着后山的方向前行，路过了之前苍琦被害的河边，她低头对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心里如同蚂蚁噬咬，一想到苍琦信誓旦旦地说他肯定会在妖兽比试上夺冠，她的眼里渐渐失去焦距。
耳边的碎发被轻风拂起，看着水里倒映着她略微憔悴的面容，那紧蹙的眉头怎也舒展不开。
程欢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随后整理了心情，继续扭头朝后山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她第一次走，路线虽不熟悉，但通往后山桃林之处有一条弯曲的小路，很好辨认，她穿过两旁林间飘过的夜风，踏上地面处石板铺成的曲径，埋头一边神游一边往前走去。
不出一刻，便如同撞进了桃花源般，她小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在这条路的尽头，竟是桃花繁盛的梦幻景象。
原本漆黑无垠的夜空远处竟泛起数道火焰般耀眼绚烂的深蓝色极光，将整片无尽的桃林包围，星星点点的苍穹中还闪着微光，一阵幽幽的夜色笼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