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变种吸血鬼（完）
作为出去的钥匙之一，莉娜不能出事。
卢晓智和程辰轮流做着人工呼吸，腮帮子都酸了才把人吹回面色红润。
小孩子眼角还挂着泪，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困倦了。
曾琦萌抢回孩子抱在怀里哄着，其他人都母爱泛滥地围在一边看，怎么也是自己亲手救回来的不是？
只有姜绍冷着脸走上前，眯了下眼睛伸手又拧了一把。
哭声震天，大佬很满意。
其他人：“？”
姜·冷酷无情·绍：“睡着会消失。”
行吧，活命最重要。
安抚完莉娜，仆人那边开始群魔乱舞。
大概是听到了姜绍的心声，这回仆人不再是破皮烂肉的样子，上下四颗尖牙“嘎吱嘎吱”啃着门板。
吸血鬼的传说有很多，几乎逃不过神秘、高贵、魅惑这几个词，歪着脑袋啃门板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吸血鬼吧？怎么这么”
“智障。”姜绍接上卢晓智的话，余光看向阳台，贺景还没回来，而破门撑不了多久了。
莉娜的房间其实很大，可惜家具少得可怜，几张羊毛地毯从这头铺到那头。
唯一占点份量的是婴儿床，姜绍单手就能拎起来，放仆人嘴里大概和嚼甘蔗一样简单。
不过能拖几秒也行。
事实证明，一旦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就会在放飞自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眼见画框和莉娜都要保不住，一波仆人长出了触手，从门缝下钻过来抓人。
滑腻的深紫色触手上密密麻麻全是吸盘，蠕动着向画框弹去。
姜绍一天被恶心了两回，铁青着脸抽出唐刀，等触手黏上后也不砍，缝衣服似的绕了几圈。
然后，几根就变成了一坨，在地毯上蠕动着。
瞧着更恶心了。
留在房间里的人纷纷后退，连曾琦萌都因为恐惧突破了污染区桎梏抱着莉娜进了里间。
剩下几个男生想帮忙，奈何能力有限，在姜绍和触手缠斗中保护自己不受伤就谢天谢地了。
幸运的是，在仆人啃出一个洞前，贺景回来了。
不幸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三只吸血鬼跟在身后，巨幅羽翼将月光划得支离破碎。
“夫人，劳烦给把”
话没说完破空而来一把薄刀，握紧的瞬间，刀刃划开身后之人的咽喉。
污染区确实放飞自我了，因为倒地的吸血鬼也长出触手，然后拉紧阳台边缘又跳了回来。
姜绍&贺景：“”
有完没完了。
房里还有四个人要带，几乎没有时间思考，姜绍抽出麻绳把剩下的人捆在一起，在一片惊呼疑问，难以置信中将绳子一端扔给贺景，“拉紧！”
贺景正踹了两个吸血鬼仆人下去，回过头对上四双惊疑不定的眼睛，还有一个哭声嘹亮的小鬼，一时语塞。
好半晌，夸了句，“你可真聪明。”
门已经被啃出一个洞，仆人一个接一个冲进来。贺景看了眼姜绍，转身腾空而起，“抓紧了。”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尖叫。
轰一声，门彻底坏了。
仆人蜂拥而来，然后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通往阳台的小门被锁住了，隐隐有打斗的声音。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仆人们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要不要再啃一遍。他们是没有意识的生物，一切行为受污染区规则控制。
所以没几秒，打斗声中夹杂了一串啃门板的声音。
怎么听怎么悲凉。
姜绍不需要贺景接，跳上阳台弓身在几个房间来回窜，如法炮制，没两分钟，扭了一根麻花。
他半蹲在围栏上，又将麻花绑到石柱上，才起身爬上了屋檐。
整座庄园没有半点灯火，清冷的月光投下阴影，寂寥无声。
解决掉一个尾随的仆人后，就见不远处小阁楼打开了窗，像是海上的灯塔，指引人前行。
贺景坐在窗沿，背着光只能看出一个剪影，身后的翅膀还没收回去，羽毛的缝隙里透出几抹微光。
堕天使
不可否认，不会说话的贺景，很吸引人。
“上的来吗？需不需要下去接你？”
嗯，会说话的贺景，很下头。
代替回答的是“咻”一声利器破空而来的声音。
利爪穿透墙壁，姜绍握紧另一段跳起，钢索收回，眨眼间便落在了贺景身边。
他冷哼一声，“麻烦让让。”
贺景收起腿回到房间。
推理社的几位已经不在了，油画挂在墙上，能量波动幅度明显。
莉娜则躺在地毯上，哭得一声比一声响。
这是贺景和姜绍第一次玩剧本杀，却没头没尾的，好在两人都不在乎。
“让他们先出去没关系？”姜绍问。
他记得这回就贺景一人，行动队那帮后勤都不在，谁来做记忆干预？
“没事。”贺景收起翅膀，“已经联系附近的行动队过来了。”
受长淮研究所影响，周边几个镇子污染物频发，等级不高，但处理起来也很头疼。
他记得常驻在这的是五队，唔，队长就是那个流星锤上绑蝴蝶结的奇葩。
“哦。”姜绍冷淡应了声，抬眼看向画框，管他行动队来不来，到手的能量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就是这画面嘶太碍眼。
心想等下要不要砸了，贺景拦下他，“这回不行。我跟五队的人不太熟。”
姜绍：“所以？”
贺景：“所以不想暴露的话，能量我要回收上交。”
“”
贺景：“别臭着脸，天选者需要的能量不多，白海那次我可已经放过水了。”
他倚着窗沿，长腿交叠，“等下出去了就走，五队队长拖延症挺重的，过来没那么快。”
“哦。”
姜绍丢下一个白眼，出污染区前还是顺手吸走了一点能量。
就毛毛雨那么多，没什么用，够膈应人就行。
“可真是”贺景低头失笑。
看着又冷又淡，怎么报复心这么重。
现实世界。
推理社的众人呆坐在沙发上。
“我好像做梦了”
“我也是，变成了一个奶妈，呜呜呜。”
“不是梦，都不是梦！阿波阿波呢？”
眼前一黑的时候，他们其实挺怕的。
怕再睁眼又开始第三轮剧本杀，但坐在熟悉的环境中后，那些恐怖的回忆就会下意识希望是一场梦。
说是梦，可方波不在了。
众人陷入沉默，一时无法接受。
人在过度悲伤时，是哭不出来，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的。
污染区里，贺景解释过，所有死在里面的人不会回到现实世界了。
“阿波！”卢晓智站起来冲进空着的房间，“阿波，快点来选新剧本！”
他像疯了似的一间一间看过去。
方波家庭条件不好，大学四年勤工俭学，有时间就出去打工。他从没抱怨过，一直相信生活美好，未来可期。
明明好不容易毕业了，推理社也开起来了
“晓智！”程辰和莫寻上前拉住他，“阿波不在了，他不在了！”
他们对污染物、污染区还是一知半解，可方波的确不在了。
而要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是他们遇到这种事啊？
这时姜绍贺景也出来了。
低级污染物杀人条件极为苛刻，形成之初就拉这么多人进入污染区，开局三分钟击杀一人，完全颠覆了总部记录。
何况，能量波动没有任何变化，贺景才会吃完面才过来。
说到底，这事他也有责任。
“抱歉，是我们援救不及时。”他一一扫过几人的脸，“关于家属抚恤金会有其他人和方波的家人对接。一定会保障他家人的生活。”
“不用道歉。”程辰扶着卢晓智坐下，“没有你们，我们或许都出不来。”
话确实没错，进入污染区不是任何人造成的，在世界异变中这只是概率问题。
而且如果当时好好商量，小心谨慎一些，或许方波不会死的那么快。
说来说去，不过他们这帮人运气差些。
姜绍话不多，更不会安慰人。失去小跟班的贺景同样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两人索性沉默以对，生死面前语言安慰太过苍白，等行动队做过记忆干预就好了。
这段时间还是留给他们自己消化一下情绪。
外面还是天光大亮的样子，墙面上的时钟刚刚走过一格。
姜绍理了理衣服打算走，横空出现一条胳膊拦下他。
姜绍不耐：“怎么，不让走？”
那污染区里让他出去就走的人又是谁？
“加个好友。”贺景摇摇手机，“不是朋友么？”
所以他为什么会一时大脑蒸发说出这两个字？
姜绍犹豫了两秒，还是和贺景加上了好友。在列表里躺尸的对象多一个也无妨。
“或许，就是缘分？”
贺景看向对话框。他的头像是一片纯白，就像混沌不清的记忆，那些茫然无绪只有在进入污染区后才会忘却片刻。
而姜绍恰恰相反，纯黑。
如果真的要说缘分，那肯定是孽缘。
姜绍一言难尽地看了贺景一眼，从收银台走了出去。
这回没人再拦他。
非周末时间，街上挺冷清的，暖阳照在身上令人困倦。
时间还早，姜绍打算再转转，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就在身影消失在马路尽头时，另一面，一个穿着和贺景差不多款式的风衣的男人突然停下。
把玩着魔方的少年“啪啪”两下将六面归位后问道：“薛队，怎么了？”
“没事。”薛墨祯收回放在刀柄上的手，“你刚才说是谁发的消息？”
“贺景。”
说话的少女和少年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接过少年手里的魔方，单手上下抛接着玩。
她神色很冷，比起姜绍的冷淡更趋向于完全没有情感的机器。
“贺景啊。”薛墨祯意味不明地眯了下眼睛，“很久没见了，快三年了吧。”
他的视线依旧紧紧盯着马路尽头，说到贺景时眼里划过一抹戾气，但很快就消散了。
“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