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笔记

    ……022516051607132531011730110117……

    申御闻翻看着母亲闻晓月的笔记本，在这一行数字上停留良久。随后他面色阴沉地合上笔记本，并把这本笔记看似随意地插进书柜的杂书中。

    “又有数字消失了，这是第三串没有消失的数字……”申御闻看着两份最新收到的张媛和刘孝杰的死亡报告沉思道。

    至今与一二七案并案的相关犯罪嫌疑人加上闻晓月，已经死亡28人。而这本笔记上正好空出28行。其余每行都写着一串数字，有长有短，也有重复的数字组合。显然这些数字遵循着某种规律，但是其具体含义申御闻依然没有头绪。

    自从母亲自杀，申御闻发现这本笔记后，几乎每天都会查看。一开始申御闻并没有把数字空缺和死亡人数关联起来。只是对于这本笔记的一些空缺感到奇怪。因为闻晓月是个很有条理的人，她记录事情从来都是工工整整。

    就像这本数字笔记，密密麻麻的每一行都是一串数字，没有涂改，也没有其他的字或图画。按照闻晓月的习惯，既然每一行记录一串数字，就不应该莫名其妙的会有一些行空着。如果唯一说空的行有什么规律，就是开头往后依次空缺。

    那时候是二月份，闻晓月去世后三周左右，警局已经成立一二七案调查组，并且已有四起案件和闻晓月的案件并案调查。四名犯罪嫌疑人都在被逮捕后不久离奇猝死，这引起了警方高度重视。

    如今五月份了，警方依然没能找出嫌犯死亡的诱因。而申御闻也是在死亡人数包含闻晓月在内，死亡七人的时候，才发现笔记本上消失的数字行数与死亡人数相对应，并且是开头七行。

    这件事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申御闻通过死亡人数和空的行数才确定有数字消失。但他对于消失的数字没有任何记忆。

    他曾经尝试把笔记拍成照片或者录像，也试过自己誊抄在另一张纸上。但是毫无例外的，这些数字都消失了。申御闻记忆力很好，他也尝试用过记忆宫殿的方法记住数字，但是这些数字在他的脑中也消失了。

    因为申御闻和闻晓月一样，也是十分注重逻辑的人。他会把数字挨个放进记忆宫殿的房间中并且编号。事实就是，随着嫌疑犯死亡，闻晓月笔记的数字某一行消失，申御闻脑海中记忆宫殿对应房间的数字也不见了。

    由此，申御闻才确定，数字确实在消失，不是他的错觉。而且他看过监控，确定没人动过手脚。再加上自己脑中的记忆宫殿数字的消失也与笔记本一致，他不得不相信，这件不合常理的事真的发生了。

    如今虽然消失的数字行数和嫌犯死亡人数一样，但是有3个例外。开头10行变空白对应前10个嫌犯的死亡，第11行的数字没有消失。然后从第12行数字又消失直到第22行，对应死亡11人，第23行数字依然存在。接着就是从第24行开始又空白到第28行，对应死亡5人，第29行数字存在。第一页的第30行和第二页的第1行消失，对应最新死亡的2人，刘孝杰和张媛。

    至此，整本笔记，目前消失28行数字。可怕的是，这本笔记共有100页，每页有30行，除去消失的每行都记录了一串数字。如果真的如申御闻推测，数字和人有关，那么可能要死亡300人。

    这还只是一本笔记，不排除闻晓月还有其他数字笔记本没有被申御闻找到。

    申御闻靠在皮质椅背上，半张脸陷入阴影之中，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是在沉默中宣告着生命的倒计时。

    至少汤算生感觉自己的生命要进入倒计时了，这是她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最直观感受。

    虽然旁边坐着柯弦和柯远山，对面站着刘毅和朱鹏，但是这四个人显然不是来跟自己聊家常的。汤算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性证据，自己绝对已经在警局的审讯室里被审问了。

    “所以，你可以讲讲你是怎么会听到这首古筝曲吗？”柯远山像一个和善的长辈，尽量以一种温柔的语气询问着。

    汤算生揉搓着手掌没有马上回答，这是一种她紧张时的下意识动作，自然这几位经验丰富的刑警们也注意到她此时内心并不平静。

    “我不知道，可能我听错了。当时店里环境听嘈杂的，说不定是别人的铃声。”汤算生露出了个心虚的笑容解释道。

    柯弦一听激动地说：“怎么会呢？你现在听不到了吗？现在这个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播放，你现在听不见了吗？不可能是别人的铃声，没人听的见，只有咱们俩听见了！”

    汤算生看着她，张了张嘴，没有立刻回话，又作出一副努力听的样子，最后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听不到了。我出了饭店就没再听到了。我可能就是当时听错了。你一直听到的可能不是我听到的声音，毕竟我哼的也不是很标准。可能你们误会了。”

    柯弦急了：“怎么可能呢，那就是我听到的声音，我这半天感觉都挺听几百遍了，你一哼我就知道，不会有错的。你现在真的听不见了吗？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想对你做什么。主要是我今天幻听一上午了，如果你也听得到，说不定咱们可以一起找到咱们俩都幻听的原因。”

    汤算生这时已经身上还是冒虚汗，不过隔着衣服并不明显。确实，她撒谎了，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听得见。并且从满是客人的嘈杂的饭店，到这个没什么人的安静的公园，她可以确信她听到的是柯弦脑子里的声音，并不是什么电子设备播放出来的曲子。

    而且她走路的时候特地尝试离柯弦远一些，发现距离超过一点五米左右，她就听不到古筝声了。等再走近些又听到，不间断重复的，这首她从来没听过的古筝曲。

    但是科学无法解释这个现象，如果她承认了，要么她是导致柯弦幻听的始作俑者，要么她和柯弦一样，是某种原因导致的受害者。这是最有可能的两种推论，但无论是哪一个，她一定会上这些警察的怀疑名单，搞不好还要进局子。

    惹上麻烦了，早知道当时绕过他们桌了，汤算生内心后悔莫及，不过表面上她已经打定主意，死不承认：“真是误会，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如果你幻听的话，建议还是去医院看看，可能是最近压力大或者什么其他原因。你们围着我问也没用啊，我现在听不见你说的什么曲子了。”

    反正她只要远离柯弦就听不到了，所以对她来说这个奇怪的现象并不能造成很大的困扰。如果是平时熟悉的人，汤算生可能还有兴趣探究一下原因。但都是陌生人还涉及到警察，甚至可能和案子有关，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毅这时沉不住气了：“我们其实是警察，询问你也是因为可能和一个案件有关。具体现在不方便透露，但是希望你可以配合调查工作。我们在那个饭店遇见你三次了，这次你还能和她产生一样的幻听，真的是巧合吗？”

    说着刘毅给汤算生出示了警察证件，汤算生扫了一眼点点头表示相信。不过本身她也不知道警察证长什么样，只是因为前面听到过一二七案，所以她心中早就把他们当成警察了。

    但是对汤算生来说，只要没押她进警局，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坚定地表示自己确实对他们有点印象，但是并没有特地去蹲守他们，碰到都是巧合。她本身就住附近，经常来这个饭店吃饭。这次听见古筝声也是误会，在饭店就是听错了，不代表什么。他们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在这里问她，问不出什么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