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分析

    朱鹏看着搭档这个鲁莽的行动，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但是既然已经说了只好接着他的话，更加温和的劝说道：“你不要紧张，我们并不是把你当犯罪嫌疑人。我们只是希望你可以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我们。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到现在我们确实在甫珞风味碰到三次。第一次是我和这个警员在中午吃饭，你正好坐我们旁边。第二次是我们四个人在你后面进来，那时候已经挺晚了，饭店里就我们几个。第三次是今天，你和小弦都出现了一样的幻听情况。并不否认这些可能是巧合，但是我们希望你可以更多地跟我们聊聊你的想法。”

    汤算生深吸一口气，然后叹了出来，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了，马上到和父母视频通话的时间了，于是她尽量控制住不耐烦的表情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是巧合误会，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如果你们确实找到什么证据来问我那行，我肯定配合工作。但是据我所知你们现在对我询问，我配合回答，这些应该是以自愿为准吧。我一会还有事，现在得走了。”

    刚说完准备起身，汤算生偏头疼又犯了，“不能哭，要笑”这个声音再次在汤算生脑中响起。汤算生更加烦躁了，她突然有种感觉，似乎得回家，有什么事在等着自己。

    “不能哭，要笑……”越烦躁这个声音越是不停重复，汤算生看着柯弦，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同的是，她确实能一直听到柯弦的古筝声，而自己这句话却只是在自己暴躁的时候响起，看样子柯弦没有听到。

    这句话就像是咒语又像是安慰，不知在煽风点火还是想让她冷静下来。

    因为汤算生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刘毅似乎想强制把她留下来问出原因，但是柯远山看了看汤算生的状态发话了：“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这样，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记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问题随时打我电话。毕竟你出现了和小弦一样的幻听状况，哪怕只是一小会也是有原因的。如果你后面想起什么希望可以告诉我们，早点查清楚，这样对你自己也好。”

    汤算生用手机输入了柯远山的手机号和姓名，刘毅和朱鹏也给她存了他们的号码。柯弦也给了手机号并且想直接加汤算生时通好友，但是汤算生婉拒了。时通是一款通讯软件，知道手机号就可以加。汤算生在时通上看见了这四个人的时通号，但是她没有把自己的号码给他们。只是说如果想起什么会跟他们联系的。

    这四人也不再勉强，不过柯弦年龄上和汤算生比较接近又都是女生，所以最后悄悄对汤算生暗示道，有问题可以私下单独找她聊，她不会告诉警察的。汤算生点点头算是答应，然后转身快速地往家走去。

    看着汤算生离去的背影，确定她听不见了，刘毅这才愤慨地说：“为什么就这么放她走了？她实在太可疑了，先不说前面遇见她几次是不是巧合。就今天这个幻听就表明她肯定有问题啊。而且她分明是发现我们都听不见她能听见，害怕惹麻烦或者暴露自己，硬说后来听不见了。我觉得她搞不好一直能听见小弦脑中的古筝声。”

    朱鹏点头表示赞同，柯弦倒是挺讶异：“她在公园里也能听见吗？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啊。可能她真的就只是在饭店听到吧。要不咱们再去饭店查一下？”

    柯远山拿出烟盒想点一根，又想到柯弦在旁边，于是把烟盒重新放回衣服口袋里，笑着说道：“小弦啊，你身为刑警的女儿怎么一点观察力都没有啊。”

    柯弦听了撇撇嘴：“什么意思啊？那你们观察出什么了，断定她在说谎。我看是你们刑警当久了，心里总把别人想的太黑暗吧。”

    柯远山对着朱鹏刘毅问道：“你们为什么觉得她在说谎？”

    刘毅说：“首先咱们当时在饭店并没有表明警察身份，一般人听到非要和她聊古筝曲这个事，会觉得很奇怪。而且柯队说请她一顿饭她拒绝了，就更没有理由配合我们从饭店一路来到公园。但是她的表现就好像是自己也不太确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想要验证什么一样。而坐到公园椅子上开始询问，她又开始不配合起来，那个时候可能是她已经验证完她的想法，或者是察觉出我们的身份不想惹麻烦。可是如果她知道我们是警察，那就很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听到了我们说的一二七案。”

    朱鹏补充道：“没错。这一路我发现她有意地加快或者放慢步伐，就是一会离小弦远一会近。我怀疑她可能是通过和小弦的距离来看什么时候会听见古筝声。并且在饭店的时候，她朝我们走来也是很正常，可是在经过我们桌子的时候突然有的反应。所以很可能只有她离小弦距离比较近的时候可以听见古筝曲。并且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她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听到，并且不清楚可以听到的原因，甚至听到这个声音的条件都是她试探出来的。可能和距离有关，也可能还有其他因素。”

    柯弦听得愣了神：“哇，这么短时间你们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我完全没注意到诶。”

    柯远山敲了敲柯弦的脑袋：“所以你啊，得长点心。你回忆回忆，她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你自己幻听以后的举动比较比较。”

    柯弦想了想，恍然道：“奥，你这么说，她确实有一点奇怪。我有了这个幻听以后，不仅很恐惧，也很想知道原因。所以又是身体做检查，又是调查我之前的行程。但是她好像并不在乎，甚至她能听见我的幻听，这本身比她自己幻听还要奇怪。”

    “而且按照你们的说法，可能是根据和我的距离远近才能听到，这就更怪了。甚至都没法用科学解释了。但是她完全不想探究的样子，咱们在这聊了十几分钟全是在问她问题。她从来没有好奇我问什么会幻听，或者她为什么会听到我脑中的声音。而且你们说是警察，涉及到案件的时候，她也很轻易地接受了，完全没有吃惊或者很八卦的心态。更多的是一种不耐烦，就想赶紧离开这里。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所以不在意？”

    朱鹏鼓起掌来：“不错，小弦看起来心思还是很缜密的。不说则已，一说头头是道啊。”

    柯弦翻了个白眼：“得了，你少损我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三位警员都肯定了柯弦的想法，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猜测，不排除她真的只在饭店听到古筝声。所以一行四人又重新回到甫珞风味，看看能不能在这个小饭店再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此刻汤算生也回到了自己家，说是家实际上就是租的小房间。她照例打开时通和父母视频，不过她没有告诉父母今天发生的这些古怪的事，而是稀松平常地聊了些有的没的。结束通话后是三点多，看着墙上的钟表，汤算生有种不好的预感。

    汤算生从来不会有什么很明确的第六感，毕竟她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什么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但是现在，她可以很肯定，再过一阵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她不能确定具体过多久，也不能确定究竟什么事，但是就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她想离开家去外面，但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碍了她出门。并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让她不得不在屋子里等待事件的发生，像案板上的鱼，像待宰的羔羊。于是她在家来回踱步，等待着大刀落下。

    “不能哭，要笑”这个声音伴随着头痛响起，汤算生的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时钟的指针指向四点，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