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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只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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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君,您不吃东西,这药总该喝了。”侍者跪在地上,捧着汤药快要一炷香的时间了,不管怎么唤瞿染姒都没有反应,两个侍者互相看看,最后只能摇摇头退了出去。

    “怎么办,要不要禀告王爷?再这样下去,岂不是饿坏了身子。”

    “管他呢,反正我也伺候够了,不过一个不男不女的下贱人,死了正好。”端药的侍者气冲冲将药碗扔在地上。

    “你怎么这么说!”另一个侍者后怕的左右看看,见没有其他人才抚了抚胸口,“教人听见,你不想活了?”

    “哼!本来就是,还不让人说了!”

    “……”二人只顾着看看四周,却忘了内殿还躺着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回头看到瞿染姒站在身后,二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惨白着脸跪着挪到瞿染姒脚下。

    “正,正君饶命 ,奴婢……”

    “啪”的一声,那侍者左脸颊上浮现出一个掌印,也半刻不敢停歇,跪着不停磕头求饶。

    瞿染姒打完人,摇摇晃晃拖着身子往外走,脸色比那两个吓掉魂魄的侍者好不了多少,嘴唇发白,头发自然地垂着,连个簪子也没挽,身上披着宽大的袍子,将他整个人拢在里面,脚步虚浮,似乎难以承受厚重的衣袍。

    府里的仆人注意到瞿染姒,都不敢上前拦着,只派了个人去通知扶烺。

    走到大门,门口的侍卫将他拦下,他却像看不见一样直直往前走,那侍卫不敢硬拦他,只能跟在后面,心里敲锣打鼓,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收到消息扶烺放下手头的事务赶过去时,瞿染姒正在一家纸扎店门口,手里拿着一沓纸钱,低着头跟老板说些什么。

    “这是何物?”他眨着一双漆黑潮润的眼,手指着一个奇怪的挂饰,挂饰上缀满银铃,在纸扎之间显得突兀。

    “这是招魂铃,用以招引亡魂,给逝者引路,好轮回投胎,下辈子一世顺遂。”

    瞿染姒看了好久,才直直指着一个,“给我拿一个吧。”

    扶烺跟在他身后几尺,听出他语调里的颤抖,怕是眼泪堪堪就憋在心里了。

    招魂铃一路荡着声响,瞿染姒走的慢,又像是没有方向,扶烺也就漫无目的的跟,终于到达一处山顶,见到他停了下来。

    耗尽了全部力气,瞿染姒像被人抽了力一样瘫倒在地上,银铃也重重摔在地上,铃声响彻整个小山坡。

    眼泪争先恐后滑落下来,地上的人举起招魂铃,泪眼迷茫地看着四周,招魂铃响,可什么都没有,除了山风就是雪声,哪有亡魂循声而来,更没有他想见的人。

    他不死心的晃着,银铃沙哑,快要悲恸出声,也无人垂怜,只有冷风刀子一样,狠狠割在身上,催促着人放弃。

    扶烺静静站在他身后,看他长发被风吹起,飘荡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不一样的弧度。

    待他哭够了,脱了大氅将人包住,手指摩挲着擦去怀里人浓烈的眼泪。

    “兄长能听到吗?他会回来看看我吗?”

    “会。”

    “明天开春,大雪全都融化了,王爷愿意陪我去看看兄长吗?”

    男人将他紧紧揽在怀里,贴在他耳边,“好。”

    他依旧在男人怀里哭的直不起腰来,心里憋得慌,浑身都在发着麻,好像教人抽了魂儿似的。

    “兄长从前带我来过这儿。”

    “嗯?”

    “小时候兄长说,爹爹在天上看着我,我想见爹爹了,兄长便带我来。”

    “现在兄长也在天上看着姒儿,他们都会保佑你的。”扶烺拢了拢大氅,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可我不想他们保佑我……”我想他们一直陪着我。

    吹了一下午的山风,终于把瞿染姒从山上带下来,王府里等着扶烺的将军们,对瞿染姒颇有微词。

    一个阴阳人,比女人还事儿多。

    不过他们的埋怨瞿染姒不知道,回来后,瞿染姒泡了个热水澡,终于肯吃东西了,扶烺一直陪他,两个人一个吃一个看,倒也十分和谐。

    “吃完了我们一起去巷子里的书铺挑话本,你不是总说话本不够看。”

    “好。”瞿染姒抬起头来看着他笑。

    可总与从前不一样了,瞧着只是笑,半点旁的也无。

    白天一直陪着瞿染姒,堆积的事务无人处理,到了夜里瞿染姒睡下扶烺便在密室与众位将军商讨大事。

    “王爷,今日兄弟们收到消息,漠北蠢蠢欲动,狗皇帝五日后下江南,倒时派人将其暗杀,朝中一片混乱,王爷便可应运而生,不愁无人拥护。”

    “不可。”扶烺端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若是如此,便同谋反无异。”

    他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的机会。

    “此事过后再议,当务之急便是先到江南摸查,倒时不可出错。”

    “是!”

    “王爷。”蒋延霖站起来躬身行礼,“不知可否从先皇的遗诏入手。”

    几人面面相觑,当年先皇属意的太子人选便是扶烺,当时扶烺在外领兵,才让如今的皇帝钻了空子,若是此时出现第二份遗诏,岂不正是名正言顺……

    这几日朝中暗潮汹涌,扶烺也忙得不见人影,每晚瞿染姒都睡下了,他才从外面回来,早上等瞿染姒醒来,身旁早没了他的身影。

    就这样过了四日,第五日扶烺却一反常态,一整天待在王府没有出门,准确地说是待在书房。

    书房里也没有其他人在,只他自己在房里不知思索着什么,手里拿着一张破旧泛黄的宣纸,一直到夜幕降临,书房的门才被打开,紧随着传出男人沉闷的声音。

    “去通知冯昀澈,把药拿来。”

    “是。”守在门外的侍者领了命令,“王爷,药是直接送去正君那儿,还是……”

    “拿来给本王。”

    “是。”

    瞿染姒和往常一样,用过晚膳后在院子里走了走,看了会儿话本,等到困了就沐浴完准备休息,他以为扶烺也还是会和之前几天一样,在他睡着后悄悄的来,然后清晨离开,可今天显然不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头发干了,瞿染姒抱着小暖炉钻进被窝,床边点着油灯,他望着灯芯一点一点燃尽,灯芯还剩半截,朦胧的夜色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人。

    “姒儿怎么休息的这么早。”

    瞿染姒愣怔了半晌才注意到他,心里有些紧张,“我累了,就想睡了。”

    累了……

    “怎么会累,白日里做什么了?”

    “和阿竹出去折了花,练了字,晚上又看了话本,所以有些累了。”他嗅到空气中一缕微苦的味道,鼻尖轻皱,那股味道于是更浓了,让人不受控制地反胃。

    “这是什么?”他从被子里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指着那碗药,别的不愿多露。

    “给你补身子的药。”扶烺眼神暗了暗,“药性有些烈,喝了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不过很快就好了。”

    瞿染姒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我可以不喝吗?”

    男人眉头拧得更重,“不行。”

    或许是看出了瞿染姒的抗拒,扶烺端着药走上前来,“他们熬了一整天的,你最近不是总身上疼,喝了身子就好了。”

    “我不想喝……”瞿染姒摇着头,“明天再喝行不行,求求你……”

    “凉了就没有药效了。”扶烺坐到他床边,“这药不苦,我特地问过了,只是闻起来微苦。”

    瞿染姒还是抗拒地摇着头,往床里挪着身子,却被快要没了耐心的扶烺捉了回来。

    “你自己喝,或者本王喂你喝。”

    “求求你了……嗯哼……”扶烺把他禁锢在怀里。

    “唔……不……”他怎么能和常年上战场的将军比力气,打在扶烺身上的力道对扶烺来说跟蚊子叮差不多,不多时整碗药喂进去,瞿染姒已经没了力气,趴在床上喘着气。

    药效来的快而热烈,等瞿染姒察觉的时候,浑身如同烧了起来,脑子里除了欲望,什么都装不下。

    可他不行。

    兄长尸骨未寒,他要为兄长守孝,怎么能做淫乐之事?

    拢紧了被子,瞿染姒心里浮出一阵一阵的绝望。

    用力掐着下腹的皮肉,瞿染姒看着扶烺的脸求他,“王爷,你出去好不好……”

    都快要抑制不住口中的□□了,却要他出去,扶烺与他四目相对。

    一方是掌控者,一方只能臣服顺从,摇尾乞怜。

    “别咬。”扶烺捏着他两颊,“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本王是你夫君,有什么好忍的。”

    “求求你了,真的,我……唔,不想……”

    他话里的拒绝是真的,痛苦是真的,欲望也是真的。如果这三样有那一样能是纵着的,那必然是后者。

    “为什么不想?你就不想要本王吗?”扶烺凑过去吻他,轻轻在他额前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兄长尸骨未寒,我要为他守孝,王爷,求求你了,求求你……”

    “哪有为兄长守孝的。”

    “我不……”

    不顾后果的拒绝彻底惹恼了扶烺,他将人死死钉在床上,一只手掐住瞿染姒两只皙白的手腕。

    瞿染姒睁大了眼,死死抓着身下的垫絮,用力到手指泛白,男人感觉不到他的痛楚一样。

    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那人压抑的低泣,哭声悲痛难忍,扶烺一时竟不敢看他布满泪痕的脸。

    “本王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日后本王定当对你好,嘶……”

    瞿染姒咬住了他的脖颈,死不松口,直到嘴里充满血腥气,被腥甜的血液呛住,扶烺趁他喘咳,摸了摸脖子,笑声沉沉。

    “这才是你,当年往本王胸口捅刀子的狠劲儿又出来了。”于是也愈发凶狠的用力,“是本王的猫儿,张牙舞爪,本王只觉可爱。”

    “你……滚!”

    这一夜的疯狂似乎没有尽头,外头守夜的侍者从开始的面红耳赤,到最后转变为担忧。

    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实在凄惨,沙哑凄厉的嗓,犹如泣血的杜鹃,哀怨悲戚,又绝望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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