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只差一点
布鲁斯看了一眼钢铁侠, 便迅速借此机会拉下了兄弟眼的保险闸。在信号灯不甘地闪动了几下之后，卫星内部机械运转的细微嗡鸣声次第消失，栈桥也不再震动, 一瞬间便犹如死物。人工重力也被一同关闭, 不过特质蝙蝠制服的战靴上所带的磁力装置可以保证他依旧稳稳站在地面。
披风微微扬起，他看向那个叫做托尼·斯塔克的男人，想不到该说什么话。
“这年头人工智能也有叛逆期了，是吧？”钢铁侠耸了耸肩。
“……先回地面再说。”蝙蝠侠与托尼擦肩而过，遥控蝙蝠飞机靠近，然后跃入驾驶位中。
兄弟眼下线之后, 星期五通过它之前留下的接口控制了全部无人机, 并将它们设置了自毁程序, 以防兄弟眼卷土重来。先兆重回卢瑟身边，那个穿着绿紫装甲的光头男人已经对她产生了一定的疑虑, 这可不是很理想的情况。
“星期五？”托尼开口问道。
“我在, boss。”
“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不知道，boss，”星期五说, “我觉得我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也许程式出现了错误。”
“‘你觉得’？有趣的用词。”托尼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好吧，等回家, 我们做几个小测试。”
“您不准备将我格式化吗？”犹豫片刻, 星期五还是问出口。
“别想太多了, 好姑娘。还有一件事, 帮我评估‘先兆’。”托尼说, “我觉得, 流浪ai也会渴望一个温暖的机箱，你说是吧？”
失去动力的兄弟眼卫星很快将会脱离轨道，蝙蝠侠发来通讯，问托尼是否能将兄弟眼彻底销毁。组成卫星的元件价值连城，但即使是失去ai控制的死物，也有其危险存在。例如，得知了兄弟眼事件的阿曼达·沃勒，和超能力者联系最为紧密的那个政府代言人，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蝙蝠侠。
政府想要的兄弟眼很快就在高功率掌心炮的作用下变成流星，足够微小的碎片经过大气层的高温打磨，几乎什么也不会留下。
“兄弟眼的事情就算了。”在通讯里，阿曼达说。
蝙蝠侠等待着她的下文，他可不相信阿曼达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会这么好说话。
“我想见‘燕子’一面，有些事需要她来办。”阿曼达说，“任务并不危险。”
“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布鲁斯强压着语气里的愤怒，冷冷开口，“把她从你愚蠢的小队名单上划掉，这样我还可以保证不亲自上门问候。”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阿曼达身居高位，被蝙蝠侠威胁让她感到很不愉快，“我想，如果我直接去和她沟通的话，她会同意的。”
……
“回家？”红罗宾把手放在耳麦上，刚刚蝙蝠侠已经传来通讯说兄弟眼被暂时解决，柏娅已经安全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看向柏娅。
“回家。”柏娅点点头。
在柏娅身上嗅到了血腥味的大侦探极为不安，它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然后跳上沙发背，试图找到柏娅究竟是哪里受了伤。它怒视着提姆，似乎用目光指责他没有保护好燕子，那目光和蝙蝠侠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短时间内被瞪了太多次的提姆安之若素，已经习惯。
柏娅在客厅坐了一会，喝了阿福为她煮来压惊的蜂蜜热牛奶，和同样没来得及吃午饭的红罗宾一起分享了两个三明治。他们之间有很多话想说，但柏娅只是撑着下巴，身体前倾，一声不吭地看了提姆一会儿，好像刚刚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然后就上楼去了。
柏娅洗了澡，爬上床，盖上厚厚的被子，才感觉自己安全一些了，被追着躲躲藏藏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手机里有不少人发来的信息，埃德蒙不知道从哪搞来她的手机号，发了很多看起来悲痛欲绝的消息，就好像她已经与世长辞；还有来自茉莉的未接电话，她一一报了平安，然后放下手机，看向天花板。
“我觉得，”柏娅说，“他，嗯，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你说是吧？”
系统：你表个白试试？
“那还是算了。”柏娅果断地用被子蒙住头，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把自己裹成肉桂卷，又忍不住补充道，“女孩子不能太主动的。”
系统：反正你亲也亲过了，现在再在乎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我不管，啊！你不准再提那次！”
正在柏娅思考怎样才能灭口系统的时候，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柏娅？”提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提姆有些担心，就算是睡着，这个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轻轻压下门把手，他把门推开一条缝，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正在迅速展开的肉桂卷。
“还没。”柏娅说，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绸面吊带，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看向提姆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并不知道提姆为什么会上楼来。
“我只想确定你没事。”提姆在门口止住了脚步，靠在门框上，很礼貌地没有入侵她的私人空间。
“我没事。”柏娅说。
“你中枪了。”
“我已经好了。”她不由蜷紧了脚趾，“你、迪克和布鲁斯都受过枪伤，那没什么的。”
“嗯……但那不代表对你来说没什么。”
“我也是你们中的一个，”柏娅抱膝坐着，看着他，“我不想变得娇生惯养，或者很特殊…一直以来要辛苦你、还有其他超英一直照顾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只要柏娅似乎对抗邪恶，似乎总是会被绑架，然后等着别人去救，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可你就是特殊的，”提姆走了进来，在她的床边坐下，“你是团队的一员，你在团队里可以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巨大作用，正义联盟能击败毁灭日，功劳必定有你一份；帮助急冻人向善也好、破坏猫头鹰法庭在希腊的分部也罢，那都是你的成就，你只是不擅长单打独斗。”
“那是有布鲁斯和托尼帮我的。”
“嗯……但你不是也帮他们了吗？我想他们很愿意帮你。”
“那你呢？”柏娅目光灼灼，“你来救我也是礼尚往来吗？或者是因为红罗宾喜欢帮助弱者？又或者只是布鲁斯拜托你照顾小妹妹？”
她突然凑得非常之近，且气势汹汹，那双明亮的绿眸盯得提姆有些失神，似乎能通过那对眼睛抵达她灵魂的核心。
“嗯，我想……”提姆说，他并未后退，在这样的距离，他几乎能感觉到少女肌肤的热度，那让呼吸也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并不是因为这些原因。”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发现柏娅的呼吸已经乱了章法，像一只兔子一样紧张地看着他，咻咻地喘着气。
随着那个人的接近，那双眼睛里来自深海的蓝色正在将她吞噬。
一个优秀到一切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的人。
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人。
柏娅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门开的声音。
“提姆，”布鲁斯站在门口，穿着制服，就如同哥谭最恐怖的都市传说所应该的那样，他的声音没有被变声器所扭曲，但是那低沉的音色无疑透露了他的不满。旁边是同样不爽地甩着尾巴的大侦探——但只有一帧画面是这样的，下一秒，大侦探斜冲而出，提姆眼前很快多出了一颗愤怒的猫头，“我们需要谈谈。”
看到这幅场景，提姆几乎怀疑自己中了恐惧毒气，他及时护住了脸，开始判断形势，发现门口已经被堵住了。提姆挪动了一下，发现布鲁斯也绷紧了肌肉，他们几乎陷入了某种对峙状态之中。于是，他在柏娅的惊呼声中以极快的速度夺窗而出。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布鲁斯也翻窗追出去了。
柏娅神情恍惚地关上了窗，不想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父慈子孝的场面，显然红罗宾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蝙蝠侠，不可能永远逃跑。
提摩西的气息似乎还包围着她，柏娅重新躺回床上，盖上自己的小被子，因为自己甚至连一个抱抱都没得到而感到极度失落。
她甚至差点就得到更好的东西了。
柏娅气愤地抱住在旁边舔爪子的大侦探，大猫倒是表现得像是对结果非常满意，因为它是一个成功震慑了宵小的骑士，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对柏娅图谋不轨。柏娅把它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下那湿漉漉的黑鼻头，然后塞进被窝。
“你必须陪我午睡，”柏娅警告道，声音非常恐怖，“否则你每天看到午饭时都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遗憾的。”
大侦探背起了耳朵。
柏娅的手机亮了起来，她立刻抓过手机，发现那是提姆的消息，看来他还在逃亡的路上。
“我永远都愿意成为救你的那个人。”
“每一次。”
柏娅喜忧参半，因为有被提姆救的机会也同时意味着她陷入了危险。她回消息试图探听布鲁斯是否已经消气，但是所有短信都石沉大海，看样子红罗宾已经被蝙蝠侠抓获归案。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