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圆房
“殿下,凤来朝宫人来报,无花宫宫主驱出全部宫人侍女,派人围了凤来朝,并把自己锁在院子里,不知在做何事。”
祁衍不由停下批阅奏折的笔,微微一怔,问:“她一个人在里面待多久了?”
欲崖回答:“将近半个时辰。”
由于他家太子一直极信这位宫主,所以就算这位宫主把东宫都围了,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好警备的。
只是,这次宫主把自己围了个彻底,还不许一个人进去,又过了这么久,他实在担心会出什么事,这才禀告了太子。
祁衍果然安心不住,放下笔,就往花溺所住的凤来朝跑去。
欲崖见自家殿下一遇见这位宫主的事,就难以冷静自持,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知道祁衍用情至深,不由跟在后面,急急问祁衍:“殿下,您若爱惜宫主,何不直接迎娶,找来宫主说个明白?”
祁衍拒绝,向凤来朝的脚步越来越急,道:“别惊动她,逼迫没意义,等她自己情愿,才是我的。”
一到凤来朝门口,就看见鹰鸟及一众宫人都守在门外。
祁衍挥手:“你们都让开。”
鹰鸟很不给面子:“抱歉殿下,宫主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去,请殿下晚些再来。”
祁衍不由皱了皱眉:“本宫只进去看她一眼,确定她没事就离开。”
他不由又想起,他刚走的时候,花溺微微下降的情绪,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又不想跟花溺的人发起冲突。
可鹰鸟仍旧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许祁衍进去。
欲崖都有些看不下去:“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东宫!”
“欲崖!”祁衍呵止。
又叹了一句:“本宫就进去看一眼,若无事,便离开。”
说罢,也不给鹰鸟反应的机会,便直接点了鹰鸟的穴道,躲开无花宫人的围堵,飘然闪进了凤来朝里。
鹰鸟不由睁大了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祁衍使的是什么功夫,竟然连他都躲避不过去。
欲崖笑吟吟地抱剑走到鹰鸟面前,他虽然比他矮了些许,但一身凛冽之气并不比鹰鸟少多少,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跟熊瞎子似的鹰鸟,极为欠打一笑:“怎么样,不能动的滋味不好受吧?”
又似儒雅先生一般,道:“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惹我家殿下,我家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鹰鸟此生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一张黑脸气得更加黑紫,眼珠子瞪的像蹲在门口的石狮子,他现在恨不得在欲崖脑壳上锤上一锤,给他开瓢,让他再也不能张开这嘴。
欲崖则笑吟吟地看着他,毫不示弱地挑衅回去。
鹰鸟忽然灵光一闪,大脑终于灵活一回,看着欲崖笑了出来,他尤为平静道:“好不好惹我不知道,但是你家殿下肯定不行,你知不知道?”
欲崖被他忽然转变的神情,微微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行?”
鹰鸟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个令欲崖震惊的真相:“你不会不知道吧,在无花宫,我家宫主招幸你家太子侍寝,第二天就着人为他配壮阳药,说是不行。”
欲崖猛然一怔。
鹰鸟又道:“结果喝了药,宫主半夜又找来了郎中,说还不行。”
这回轮到鹰鸟笑吟吟地看着欲崖了,他终于解气了一回:“可能你家太子是真的不行吧,有空多让你家殿下补补。”
他第一次找到了比打人更有趣的事情。
欲崖懵了,鹰鸟却高兴了。
一众无花宫人,外加东宫侍人皆掩嘴偷笑,不消一个晚上,祁衍不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东宫。
要不是欲崖及时遏制,恐怕很快便会传出皇宫。
那祁衍可就丢人丢大了。
此时,并未知道外面风雨的祁衍,正抱着喝得烂醉的花溺,倚在院里桃花树下。
花溺脚下碎落的皆是喝干了的酒坛,此刻她喝得酩酊大醉,可他却抱着她,不知该如何。
只能唤人去熬醒酒汤,看着她的醉颜,眸光复杂,里面还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痛楚。
被他喜欢,就让她这么难受吗?
难道她对他的喜欢,都是他的错觉吗?
怀里的女子茫茫然睁开了眼,嘴里带着酒气,眼中似蒙了一层水雾,让她看不清楚。
她抬手摸向祁衍的脸,眼中悄然滑落一滴泪珠。
祁衍的心似被这一滴泪灼痛。
他轻声地问:“阿溺,你不开心?”
花溺不语,只是躺在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摸着他的脸颊,泪珠滑落个不停。
祁衍又问:“阿溺为什么不开心?”
这回他温润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酸楚的不确定。
这回花溺开口了,她眼中似有迷茫,也似有痛苦,道:“如果,我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会喜欢我的人,该怎么办?”
她知道,祁衍现在对她是有好感的,但这份好感,能有多少,或持续多久她根本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的人设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后宫妃嫔无数,一生只为盛世太平而忙碌。
祁衍眼里闪过一抹痛意。
他早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人的。所以他的喜欢,是给她造成困扰了吗?
他自然不会认为花溺说的那个人会是他,因为他肯为了她放弃一切,失去一切,他对她的喜欢就连欲崖都能看出来,她怎可能不知道,他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那个花溺不肯杀的人。
他唇角勾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温声道:“宫主换个人喜欢,好不好?”
他声音里藏着一丝极为隐秘的乞求。
花溺斩钉截铁:“不好。”
因为他,她无法再爱上其他人。
祁衍的心似被穿了一剑,下一秒,花溺便搂住他的脖颈,带着酒气的唇贴了上去。
双唇蒲一接触,祁衍眼神一怔,一滴泪便落到花溺的脸上,她趁虚而入。
祁衍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卑劣,明知她认错了人,明知她酒醉,却还是不肯推开她。
这一晚,桃花树下,天黑夜幕,在她的主导下,二人衣衫渐解,零落芳菲。
二人之间的气息渐浓,到后来,皆随着感官而沉沦,皆为了爱而不得的彼此,荒唐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