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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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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安二十三年,盛夏。

    黑沉沉的空中繁星点缀,风清月白,实乃良辰美景。

    皇宫夜阑人静,明灯悬挂,流光溢彩,距离天明仅剩六个时辰。

    季皇后与景桓走在长廊上,宫人们远远跟在后头。

    “太子,明日的登基大典都安排妥当了吗?”

    景桓:“母后安心,已做万全准备。”

    “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边疆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说裴宴秋早在几日前就不见踪影,且军营里还少了两千士兵,本宫担心是镇国公府的人察觉异样,给边疆通风报信了。”

    季皇后摸了摸手腕上温热的檀木佛珠,幽幽道:“本宫猜测他已经赶赴京城,但只有你成功登基,那他们所做的俱是无用之功。”

    景桓温声道:“母后,无须担忧,儿臣早已让舅舅加派兵力围住宫城内外,可以说现在的皇宫乃是铜墙铁壁。”

    季皇后偏头,头上步摇作响,问:“对了,你可有在御书房里发现陛下的圣旨?”

    景桓答:“暂时没找到,福吉嘴硬得很,还撬不开。”

    “别花太多时间,不如直接下重刑,本宫就不信他扛得住。”

    “是。”

    季皇后:“对了,最近你可有与张姑娘联络?张首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能辜负他对你的栽培。”

    “还好。”

    季皇后忖度少顷,语气奚落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但在本宫看来,上次的事你还是欠考虑,冒失,你好歹是太子,想要一个女人干嘛那么着急?做出那种事,简直自掉身份,那和老三那个蠢货有何区别?”

    景桓垂首:“母后教训得是。”

    “其实你也不用故意瞒着本宫,倘若你早前与本宫商量,情况就不一定是现在这样,当然,为时不晚,但你要记住,需要给张府体面,给未来太子妃尊重,你登基后前两年切记注意自己的形象,得手后可以先养着,万不能传出帝后不睦的话。”季皇后淳淳教导。

    季皇后看景桓:“等你地位巩固,想给什么就给什么,本宫不会再管。”

    “母后,儿臣单纯就是想养着她。”景桓道。

    季皇后收回视线:“如此甚好。”

    季皇后又道:“另外,镇国公府势大,此番如若镇北军大败外敌,那他们在军中的威望只会越来越高,届时就算你登基,镇国公府仍然是最大的威胁,还是尽早削权,让镇国公上交军权吧。”

    她顿了顿,继续道:“裴家那几个活生生的人质一定要抓在手心,不能让他们逃了。还有上次行动以失败告终,往后再想除他,只怕没那么容易。如果裴宴秋回京,正好借此机会,让他有来无回,以绝后患。”

    景桓道:“母后放心。”

    “账本和那个清云都处理干净了?”

    “处理好了。”

    闻言,季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忽而俯视下面的旷阔广场,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心慌感。

    这一心慌感直到她来到承清宫时才慢慢褪去。

    宫灯轻晃,里头的蜡烛烧得旺盛,守门的几个小太监躬身行礼。

    季皇后扫一眼,便与景桓进去。

    景桓看一眼季皇后,“母后,倘若父皇一直服用这个曼陀罗花,恐毒素堆积,毁坏父皇身体。”

    “还不是没到那个时候吗?先继续用着吧。”季皇后淡淡道,招人进来。

    片刻后,便有一位小太监端药过来,他始终垂着头,身量颇高。

    季皇后目光略一停顿,怀疑自己多心,转而接过药碗,道:“太子,过来把你父皇扶起来。”

    须臾,景桓将昏迷的梁帝扶起来。

    感觉父皇今日似乎轻了些。

    季皇后搅了搅还滚烫的墨黑药汤,勺上一匙,吹了吹,然后送向梁帝唇缝中。

    忽然,龙床侧方的高脚桌山的白釉蟠龙纹烛台上的烛火刹那间朝左方倾倒,原本耀眼的光一下子暗下来。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自半空中飞快掠过,“啪”的一声。

    瓷碗碎在地上,些许药汁飞溅在季皇后富丽的袍衣上。

    季皇后与景桓通通怔忪。

    对着骤然睁开的那双漆黑犀利的眼眸,季皇后如同失语一般,被烫到的手丝毫没感觉到灼烧感,只有因为慌张而颤抖的动作。

    任谁都没猜到,梁帝竟然醒过来,并且当众拂手,甩了药碗。

    “父、父皇?”景桓最先反应过来,他退开,支吾道。

    梁帝看景桓一眼,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季皇后身上,他沉声道:“皇后,朕对你实在太失望了,你胆子不小啊。”

    由于太久没说话,嗓音好像被刀子割过一般,又哑又难听。

    季皇后愣愣地与梁帝对视。

    半晌,她忽而笑了一声,彻底镇定,讽刺道:“陛下,您都自身难保,还想教训臣妾?”

    梁帝:“莫要再执迷不悟。”他看向景桓,“太子,朕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所以,咳咳,朕对你做的事都包容着,可你就是这样回报朕对你的期待,助纣为虐?”

    “朕对你很失望。”

    景桓咽了咽口水,装糊涂:“父皇,儿臣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刚醒,是不是精神还不太好?”

    “好?你当朕是老糊涂了吗?”梁帝看季皇后,眼底血丝缭绕,“皇后,这些年,朕一直忍让你,可你却私自挪用国库银两,还全部都给了成王,你是不是与他私相授受了?”

    景桓震惊,乜视季皇后。

    季皇后神色淡然,似乎已经料到这个结果。

    她双目淬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提到这个,季皇后不由自主想起陈年往事。

    她倏然站起,拂袖,目光狰狞。

    也不再顾忌什么,与梁帝撕破脸皮,幽怨道:“陛下,当年我是怎么对您的,可您又是怎么对我的?我身怀六甲的时候,你告诉我你要把柳念卿接进宫,还要我与她平起平坐。”

    季皇后爆发,扯笑:“凭什么?本宫是高门嫡女,而她不过是个低贱的民女,就因为你和她两情相悦,本宫就要谦让?笑话!”声音持续攀高。

    “不过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为了权利抛下她,薄情寡义。”

    深处的伤痕被掀开,梁帝悲痛,他勉强保证呼吸平稳,音色虚弱:“当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季皇后一听,只掸了掸衣袖,好一会抬眸看梁帝,道:“你不是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吗?”

    “你”梁帝愤怒,眼圈猩红,嘴唇颤抖不止。

    季皇后讥讽:“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照样还不是动不了本宫半分毫毛?”

    她继续冷漠地丢刀子,“还有那个孽种,本宫迟早让他消失。”

    看着梁帝越来越沉的脸色,季皇后只觉藏匿在深处多年的郁气散去不少,快感一波波增加。

    季皇后恶劣道:“还有那个孽种的女人,给本宫的儿子提鞋倒是挺合适的。”

    梁帝吐出一口淤血,怒极:“皇后,慎言!”

    候在外殿的小太监听到这里,忍不住抬起头,露出一双与平平无奇的相貌极不搭配的眼睛。

    细看之下,眼底早已溢出火苗,锐气四溅。

    他强行忍住滔天怒火,死咬后槽牙,手臂上青筋凸起,犹似纵横的枝条。

    他竭力沉住气,理智告诫他,要忍耐,要忍耐,还有一会儿便好。

    裴宴秋拧紧拳头,骨骼咔咔作响。

    内殿内,景桓想起裴宴秋那张张扬的脸,以及与蔻蔻的亲密,再而回忆起蔻蔻避他如蛇蝎的画面,一时落差感极大。

    看着痛苦的梁帝,景桓心里扭曲地生出报复欲,不过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算不了什么。

    而且他即将登基,十拿九稳,到时一句话便可碾压裴宴秋,轻而易举就能占有蔻蔻,手到擒来。

    想到这,景桓倨傲愈盛,唇角勾起冷笑:“父皇,您老了,在这个位置上您也坐了很久,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梁帝听着,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昏阙,他喘气,努力平静道:“停手吧。”

    季皇后看着梁帝,没有说话,她只对景桓说:“太子,陛下该歇息了,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他可得好好的。”

    景桓颔首,他走进梁帝,虚伪道:“父皇,抱歉了,还请你好好睡去。”

    说罢,景桓就是一个手刀过去,梁帝初醒,根本没有力气去躲避,但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正当景桓手刀落下时,他先一步向前倒去。

    季皇后生生愣了半晌,有点没搞清状况,然后喊:“太子。”

    话音未落,想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皇后娘娘。”

    季皇后后颈一凉,扭动僵直的头颅侧目。

    裴宴秋扯下□□,甩了甩头,目光沉沉地与季皇后的眼神对上。

    裴宴秋冷笑。

    而景桓身后正是易容的福吉,他方才出手打晕了景桓,然后跪下道:“望陛下恕罪吗,老奴救驾来迟。”

    梁帝:“福公公快起来,无妨。”

    季皇后也终于反应过来,表情看起来没多少变化,但面色如纸,“你怎么可能会在这?”

    “我这个孽种出现在娘娘面前,你是不是很惊讶?”裴宴秋自嘲,话中又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一旁的梁帝听这话,忍不住皱眉,神色怅然。

    季皇后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实,明明前不久她还在同惊慌讨论宫里的防卫,讨论要除掉裴宴秋。

    不详的预兆涌上季皇后的心头,她哥哥呢?禁军呢?都去哪了?

    季皇后冷然的神情破开裂痕,她撇头,往外面喊:“来人,来人,有刺客,有刺客。”声线中带着几分颤音与不安。

    可是无论季皇后怎么呼喊,都没人响应她,也没人进来护驾。

    似是所有人皆人间蒸发。

    季皇后的声音渐渐终止,她回头,红着眼睛扫过来:“是不是你做的?”

    裴宴秋勾唇一笑,轻描淡写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轻声将这句话奉还。

    他逼近季皇后,压迫感十足,气质犹如亡命之徒,血气腾腾,一双桃花眼只有森冷无情,季皇后被盯得毛发倒竖,三魂出窍。

    方才逼迫讽刺梁帝的架势已然化为乌有。

    她止不住偏过头,竟不敢再与裴宴秋对视一瞬,季皇后连连败退。

    他薄唇轻启,隐隐有戾气从唇中滋长,漫不经心道:“我娘的仇我可一直还记着,曾几何时,我真想一刀把你捅死算了。”

    裴宴秋笑:“后来想想,不太划算,捅死你真是太便宜你了。”

    “便宜”二字他说得很重,几乎是一字一顿,饱含恨意。

    蓦然,季皇后也笑,“怪我?究其根源,这一切难道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他贪念太重,怪他没保护好你们两个。”

    季皇后脸上浮现怜悯与惋惜:“多好的孩子,可惜年幼就失去了母亲,还被父亲丢进不熟的地方,得不到父亲名正言顺的宠爱,呵,真是可怜。”

    “皇后!”梁帝听不下去了。

    “怎么?难道本宫说得不对吗?”季皇后淡淡地笑,甚而低头悠闲地用帕子擦了擦衣裳上的污渍。

    福吉忍不住道:“世子爷,您别听娘娘的话,不存在什么名正言顺,您就是陛下的儿子,陛下非常关心你。”

    但福吉的话还是太过苍白,几乎一点墨就能把它染成污浊的黑。

    裴宴秋听着季皇后的话,牙关很痒,有那么几刻,他几欲克制不住心中的戾气,每每想到自己母亲的死,他痛彻心扉,火气徐徐蕴满他的眼眶。

    他看起来如凶狠、将挣脱束缚的野兽,只差一下便脱缰,张开血盆大口,要撕碎眼前的女人。

    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是胸口的平安符让裴宴秋冷静下来,不为所动。

    仇要报,但不是这种方式,而是要将季皇后在意的东西一一毁掉,如此才能真正击垮她。

    本来已经感觉到裴宴秋的怒气,怎么突然又压制下来了?季皇后不甘心,破罐子破摔,还要见缝插针。

    “掉下悬崖没被摔死,刺杀没被弄死,看来你命还挺硬,倒是头有点厉害的畜生,可惜你娘就没那么好运了。”

    语气充满可惜以及高高在上的同情。

    裴宴秋淡淡道:“希望你进了诏狱还能这么能说会道。”

    “还有。”他咧开唇角,“你不要想着刺激我,也不要想着拖延时间。”

    梁帝接过话,说道:“那些余孽已经肃清了。”

    季皇后闻言,五雷轰顶,脸上再也端不住,几瞬的崩溃出现在她的眼中。

    在福吉的暗箱操作下,已经把曼陀罗花替换成其他药材,再有福吉定时为梁帝服药,梁帝很快便苏醒过来。

    往后几日,一直都是在装睡,就等裴宴秋引兵入宫,控制宫里禁军,砍掉其爪牙,再而将擒住景桓与季皇后。

    一切进展有条不紊地进行,终于在这夜全部布置完毕。

    刚好景桓与季皇后过来,梁帝便打算趁此机会捉拿两人。

    至于裴宴秋的人何以进宫?,这有一部分是多亏冬玉的帮助,有她的情报以及从季世子身上捎过来的令牌,计划很顺利。

    其实裴宴秋一开始也没想过冬玉会冒这么大的险?但事实告诉他,冬玉就是有这胆量,

    她说:“自父亲出事,我便知这其中少不了季国公府的手笔,那时候我很恨季楠,后来与他纠缠,也只为报复,我觉得我们两个没有第二条路走,可你今日的提议,倒是开拓出一条新路。”

    “我想,要是他也成了庶民,那想来他的父母都不会在嫌弃他,而且除了我,也再没人肯嫁给他了。”

    冬玉笑容灿烂,似是多年困在她心中的恨意在日渐消散。

    她继续说:“我这么做,也是为报当日之恩,奴家最后还有一个要求,我哥哥他莽撞,偷偷把重要证物交给锦衣卫,如今在牢中,我恳请裴世子您能再救他一命。”

    裴宴秋说好,并允诺会恢复清云的良籍,不过,他也有条件,就是清云不得再出现在京城。

    冬玉愣了片晌,随后点头。

    最后,冬玉还是期许能从轻发落。

    她没说是谁,但裴宴秋心领神会。

    回到现在,裴宴秋看着如丧家之犬的季皇后,再扫一眼梁帝,莫名其妙的,他高兴不起来。

    心情复杂又微妙,上涨的兴奋感和报复感的满足反倒让他觉得烦躁。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

    骤然,他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思念欲,极想见蔻蔻一面,汲取她身上的味道,净化他,好让自己深藏在心中的不忿尽快退散。

    躁动。

    无人知晓,承清宫屋檐之上,有一个黑衣女子拿开红瓦,正窥伺着。

    在季皇后与太子进殿没多久,黑衣女子便匍匐在屋顶,观察情况,谁知硬生生目睹皇宫权力交替斗争。

    黑衣女子眼露惊讶,显然她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皇宫秘闻,只见她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思索着事。

    她正是林氏,她此番来宫,正是为蔻蔻报仇,她还特意挑选今日晚上这个好日子。

    原计划她是要弄残景桓,让他明日登不了基,作弄死他,最后她再去收拾三皇子,以消心头之恨。

    虽说扶滔滔曾经暴打过三皇子,但那是在张府的事发生之前,是两码事,可混作一谈。

    林氏惯是有仇必报,这是她的行事作风,甭管是什么身份,更遑论他们还欺负到她女儿身上。

    林氏想了千万种法子去整治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可怎么也没料到会撞见这种事。

    女婿竟然是梁帝的儿子,那不就是皇子吗?

    还牵扯出各种事,倒是有点波折,林氏以前就听过不少官家老爷以及富商,甚至平民百姓家里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事,但她还是头一回亲身探听。

    倏地想起女婿年幼丧母,林氏心中生出几分怜惜,原来也是个孩子,那以前的事倒也情有可原。

    一场来去匆忙的宫闱争斗息幕。

    翌日,天很蓝,如蔚蓝的绸带系在天边摇摆。

    梁帝转醒,好好的登基化作泡影,并雷厉风行地颁布四道圣旨。

    第一是季皇后品行不端,为国母却谋取私利,伙同太子行谋逆之事,废黜后位。

    第二是废太子,心思不端,捏造圣意,图谋不轨,不配为一国太子。

    第三是抄季国公府的家,废除爵位,发配边疆。

    一夕之间,京城大变。

    季国公府从天端调入泥沙,而其他皇后、太子的党羽也将悉数清理干净。

    与太子有婚约的张府自危,好在他们当时忙着高兴张灵夕即将成为中宫之女的小消息,没有参与什么,保住了官位。

    但也还是受到牵连,张首辅被罚俸禄,并被降职。

    至于婚约,那自然作不得数。

    官员们惶惶不安,但对废太子还是有异议,纵太子有罪,可若废了他,那还有谁能继承大统,难道靠那乳臭未干的四皇子?

    根本没有继承大统的人。

    正当朝臣们惊魂未定又忧心忡忡之际,梁帝放出话,说其实当年他还有一个儿子,不过曾流落民间,但现在已经找回。

    朝臣们登时口中似乎塞了包子一样,嘴巴张大,都合不拢,这也太戏剧化了。

    但这则消息,也让百官的心稳定性下来,有继位者就好,这大梁的基业不能断。

    梁帝颁发的最后一道圣旨便是褒奖此次立下功劳的臣子,至于裴宴秋没有提及,他是为经允许回京,倘若传播,影响不好。

    承清宫,梁帝未见任何人,靠在榻上:“咳咳。”

    他看向坐在一旁椅上的裴宴秋,无言。

    气氛压抑。

    最终,裴宴秋打破沉默,目视梁帝,道:“你为何要说?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思吗,就私自决定?”

    “青章,咳,你也看到了,朕子嗣不丰,此番太子被废,东宫就成了空壳朕其实很早就打算把你接回来,只是当时朕怕你抵触,所以一直没提,且朕也不愿打破你在镇国公府平静的日子。”

    裴宴秋垂眸。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些年,是朕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没有保护好她。”一个帝王朝亏欠的儿子低下头颅。

    梁帝反思自己,“是朕辜负了你们。”说着,梁帝竟流下忏悔的泪水。

    裴宴秋哽住,久久无言。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朕都不会阻绕,如果你愿意,朕即刻昭告天下,封你为太子,如若你不愿,朕也不会强求,至于朕早先说出去的话,朕自然办法堵上。”

    裴宴秋看背脊弯驼的梁帝,只道:“陛下,你好好养身体,毕竟吗,这个大梁还需要你,北疆还有仗没打完。”

    “和家人道个别吧。”

    蔻蔻的耳畔,阿四说着京城这日发生的变化。

    蔻蔻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太子下狱后,心里沉甸甸的大石头呈一字直直落下。

    “太子真被抓了?”她抬眼。

    丑八怪可是太子,竟然真被废了?蔻蔻

    “千真万确,那个挨千刀的太子终于得报应了,娘子,等过了这阵风头,你就可以出去玩一玩了。”

    阿四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笑嘻嘻地回道。

    蔻蔻点头。

    正在这时,阿三踉踉跄跄进来,“娘、娘子,世子爷回来了!”

    “什么?”

    蔻蔻下意识站起来。

    “奴婢看见世子爷过来了。”

    确定听清楚后,蔻蔻霎时跑出门,然后就见到黑衣如墨的裴宴秋。

    今日天气很好,鸟儿躲在阴蔽葱绿的树中纳凉,时不时地鸣叫一声,似乎是在恭迎夏日的来临,又似乎是在欢庆什么地到来。

    院子一处的小花园里,还有成堆的、漂亮的蝴蝶飞扑在芳香的花簇中,忽地有一个叛逆的蝴蝶离群,舞动着翅膀慢悠悠地想飞到蔻蔻的发髻上。

    蝴蝶每颤动一下翅膀,蔻蔻的眼睫也跟着轻颤一下。

    她定定地看着走过来的裴宴秋。

    眉眼更锋利了,棱角也冷硬了些许,唇瓣好像有点白。

    怎么看,都看不腻。

    【夫君好像更好看了!】

    久违的心声传入心里,裴宴秋微微一怔。

    实在是太久没听到蔻蔻的心声了,裴宴秋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读心术。

    再次听到时,裴宴秋非常怀念,而当他出神间,原本打量他的蔻蔻已经提裙飞奔着小腿过来。

    “夫君。”

    一声充斥少女情思以及思念的嗓音从蔻蔻唇齿中溢出来。

    然后蔻蔻抱他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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