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读心第九天【小修】
裴宴秋不确信，又扫了眼。
果然是扶蔻蔻。
她怎么在这？
未等裴宴秋进一步思考，三皇子的魔爪已经快触及蔻蔻煞白的脸蛋。
显然，三皇子没听见裴宴秋的话。
“殿下。”裴宴秋加重语气。
终于，三皇子扭头看过来，见是裴宴秋，脸上笑意更盛，手指蔻蔻：“哈哈哈，宴秋，是你啊，快过来，我碰见了个新鲜玩意，长得颇合我口味。”
三皇子说话之余，紧张兮兮、欲哭无泪的蔻蔻也注意到了裴宴秋。
顾不上别的，求生本能让她向裴宴秋投去救命的目光，一句颤抖的“夫君”险些脱口而出。
好在裴宴秋及时用眼神制止。
若是让旁人知道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出现在青楼，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幺蛾子。
裴宴秋迅速下楼，信步至三皇子身侧，将蔻蔻扶起，拉到自己身后。有了靠山，蔻蔻遂缩在裴宴秋身后，头抵他的背。
然后蔻蔻听他淡声道：“殿下，你喝醉了，他是男子，且还是我旧识。”
裴宴秋说话间不忘用眼神安抚蔻蔻，蔻蔻被吓得竖起的寒毛逐渐软化。
“旧识？”
“是的。”裴宴秋肯定道。
末了，裴宴秋凑近三皇子，以扇面遮唇，小声道：“若是让御史知道您公然抢一位年轻公子，肯定会借题发挥，以殿下有龙阳的癖好向圣上弹劾您，只怕后果”
三皇子平日拈花惹草也就罢了，圣上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可他真与男子有纠葛，圣上绝对会大发雷霆。
“是男子？难道我眼花？这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三皇子浸淫青楼，眼神极好，即便喝了酒，也不至于看错。
“难道是你又一个红颜知己？”
“殿下，您大概是眼花了，我没醉，看得清楚，蔫能看不出他是我旧友？您还不信我？”裴宴秋摇摇扇子。
“真的？”
“宴秋不会看错，三皇子，屋子里的人还等着您，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为好。”裴宴秋说得轻巧，语气还带着漫不经心。
可三皇子听着却觉得瘆人，遍体生寒，轻飘飘的话语仿佛在说，他若是追究，那下一刻他就会血溅三尺。
无法接受裴宴秋突然的转变，三皇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宴秋补充：“这时候已经开始争夺那几位姑娘了，殿下您不是对她们感兴趣吗？不怕被抢？”
提及临仙楼的姑娘，三皇子清醒了些，他抹了把脸，甩甩头，匆匆看了眼低头半蹲的蔻蔻，“这小娘们，你处理一下。”说罢，迈着虚浮的步子上楼。
裴宴秋拱手道：“殿下放心。”
目睹三皇子离去，裴宴秋没管昏迷的美娇娘，而是转身将颤颤发抖的蔻蔻扶正。
蔻蔻腿软绵绵，站稳后身子依旧有些摇晃。
“没事了。”裴宴秋目视还惊魂未定的蔻蔻，顿了顿，紧接着收扇，用扇柄敲蔻蔻额头。
“娘子，真没事了。”
话音刚落，左侧走廊就响起另一道声音。
“姐，姐。”
裴宴秋侧首。
只见面如傅粉的扶滔滔正跑过来。
嗯？小舅子？
裴宴秋对扶滔滔有点印象，望他，似乎明白蔻蔻为何会出现在临仙楼。
自蔻蔻出去后，扶滔滔伤心不已，脑子里想着还有什么法子能打动说服蔻蔻，等他绞尽脑汁想辙时，才发现他姐是一个人出去的。
扶滔滔顿时心生不安，撒腿外出寻找，可摸了一圈也没找到，扶滔滔更加揪心。
正忧心时，楼梯传来动静，扶滔滔想都没想赶过去。
老天有眼，蔻蔻没丢，可看她的神色，扶滔滔暗叫不好。
裴宴秋抬头间，扶滔滔看清了他的长相。
这不是姐夫吗？
扶滔滔只觉过去的步伐异常沉重。
等到蔻蔻身边，扶滔滔率先叫唤：“姐、姐夫。”
目光下移，“姐，她这是怎么了？这姑娘是”
裴宴秋安慰似地拍了拍蔻蔻的背，然后把过程告知扶滔滔。
彼时，蔻蔻从游魂状态醒过来，她低低喘气，小手轻拍胸脯。
【危险，危险，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他是谁啊。】
蔻蔻忆起那人丑恶的嘴脸，猥琐的眼神，伸过来、饱含邪恶的手，登时反胃。
“姐，你还好吧，都是我不好。”扶滔滔听完裴宴秋的陈述，一面拳头发硬，一面非常羞愧，只想抽自己两巴掌。
蔻蔻抬头，抱守心神，小声道：“滔滔，别担心，我现在没事了。”
细听，嗓音还微微抖颤。
忽然想起裴宴秋，蔻蔻偏头，抬眸，“多谢夫君相救。”
蔻蔻说完，心里的委屈就冒出来，眼泪珠子遂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哎，姐”扶滔滔有些不知所措，只不停地把蔻蔻顺气。
裴宴秋睨蔻蔻一眼，淡淡道：“哭一哭也好。”
只要不是那种无理取闹、撒泼似地哭，裴宴秋尚能应付。
不过呆在这显眼的地方不好，裴宴秋游刃有余地招来临仙楼的小侍，让小侍将那娘子抬下去医治。
地上滞留的血色随之被抹净。
裴宴秋提醒：“先回房。”
裴宴秋随两人一同回了二楼的房间。
蔻蔻此时也发泄得差不多，扶滔滔见状，立马变出一方锦帕递给蔻蔻，“姐，快擦擦，再哭下去，你就变不好看了。”
闻言，蔻蔻瞳孔微缩，干脆接过帕子，拭泪。
姐弟情深完，裴宴秋寻了个合适时机，轻声道：“你们怎么在这？”
“啊，这个”扶滔滔托住后脑勺，心虚地移开视线，含糊其辞。
难道告诉姐夫，他约姐姐出来看花魁？
怎么说，都有些惊世骇俗。
“夫君，你怎么也在这，你不是在房里养伤吗？”蔻蔻则不答反问，把问题抛回。
裴宴秋没想到蔻蔻会反问，莫名有点心虚，一时之间没答上话。
他沉默一瞬，笑道：“今日临仙楼花魁大选，我，咳咳，在府里无聊，出来看看热闹。”
蔻蔻心绪平定，睁着眼担忧地打量裴宴秋，这才发觉裴宴秋打扮的人模狗样，不过今日蔻蔻倒是瞧着顺眼。
【夫君真是辛苦，明明身受重伤，还不忘出来寻欢问柳，意志坚定。】
【还好他今日不辞辛苦过来，不然我就惨了。】
“夫君，你身体还好吧？”
“尚可，娘子无需担心。”其实裴宴秋身上一直隐隐作疼，但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忍耐下来，表面上跟没事人一样，任谁都瞧不出端倪。
蔻蔻迟疑地点点头。
“娘子，既然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当礼尚往来，解释一下情况？”裴宴秋缓缓道。
“姐夫，其实这”
蔻蔻倒是光明正大：“我也是无聊才跟着滔滔出府，正巧临仙楼有此盛宴，便来欣赏一二，夫君，我可有做错什么？”
“夫君能来，我不能来吗？”
蔻蔻投去真挚的目光。
“倒也不是，只是娘子，今日之事你当知青楼人多眼杂，一不小心就可能毁你清誉，以后还是莫要再来。”裴宴秋语气清淡，却不乏告诫。
他说着还看了眼扶滔滔，扶滔滔不动声色躲到蔻蔻身后，今日之事，的确是扶滔滔有错在先，没考虑周全，只顾想自己的事。
蔻蔻点头，三皇子一事她仍后怕，她世面见得不多，可也知不可惹皇室之人，万幸今日裴宴秋在。
蔻蔻安心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窃喜。
“那三皇子真是色胆包天，竟想调戏我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扶滔滔一想到那三皇子，就恨不得弄死他。
扶滔滔不屑地哼了声。
裴宴秋：“还是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夫君，你好像与那三皇子是熟识？”蔻蔻思及情形，那三皇子瞧着似乎还蛮听裴宴秋的话。
提及此，扶滔滔也想起来平日裴宴秋不都和三皇子鬼混吗？
“对啊，姐夫，我记得你似乎与贼人相交甚好。”语气有点不善。
裴宴秋镇定地撇清干系，道：“哪里好了？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与他不过泛泛之交，谈不上熟，别胡说。”
“好了，天色已晚，娘子，我们回去吧。”裴宴秋停止话题，起身，“小舅子也打道回府。”
既然遇上了蔻蔻，裴宴秋原来的目的就此打消，先安全回府，他的事不急，反正也只是来看看。
蔻蔻：“嗯嗯。”没有意料之喜，再加上晦气的遭遇，蔻蔻早不想在这呆了，以后更是不会再踏进一步。
扶滔滔看蔻蔻，欲言又止，最终丧气垂首。
“你们是坐马车过来的？”裴宴秋转头问。
“是的。”
“那就好。”
三人坐上马车回府，因马车是扶滔滔的，所以率先回镇国公府。
到了侧门，蔻蔻与裴宴秋下车，扶滔滔说了些关心话，道别后，回车厢。
马车很快消失在两人视线里。
“娘子，我先进府了。”裴宴秋说完，点地而起，一下子飞上高高的墙壁，接着没入府中。
蔻蔻：“？”
阿三：“？”
半晌，蔻蔻回头，“这是轻功？”
阿三迟钝点头，“是的。”
蔻蔻：“他会？”
不可置信中，蔻蔻与阿三进府，到了香兰院，阿四就慌慌张张迎上来。
“娘子，老国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