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痛苦
温觉低头，拎起脖子上的项链，摸了几下，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嘴里还嘟囔着:“我感觉我脏了。”
“你说什么？”
温觉抬眸看勒修，叹了口气，“我说我喜欢。”
勒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喜欢就好。”
不一会，勒修减慢了步子的速度，走在了温觉身后，温觉意识到扭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
勒修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挂件，是一只和馄饨长的极像的小柯基玩偶，玩偶手里还抱了一碗馄饨，模样很可爱。
他把小挂件悄悄挂在了温觉书包的拉链上，又跟上了温觉的步子，揽上了他的肩。
温觉被搞的莫名其妙，伸手推了推他。
勒修反而越来越来劲，缠着他问东问西，“今天生日过得开心吗？”
“不许撒谎，说真的。”
三秒后，温觉耳尖又不自觉的泛了一层红，“嗯”了一声。
勒修学着他的神情和语气也“嗯”了一声，道:“什么意思。”
温觉恼了，“开心的意思！”
说完就快步往前走。
勒修没有立刻跟上温觉，而是往旁边没有多少人的街道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他没看多久，就小跑过去，拉住了温觉的手腕。
勒修今晚本还想留在温觉家住，可被温觉以“生日”“不想做题”给搪塞了回去，两人只好在分岔路口挥手道别。
温觉站在门口，把书包抡到前面来，想要找门钥匙，刚想拉开拉链就看见了书包上挂着的小柯基。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家里的小馄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他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最初目的，温觉翻翻找找，没过多久就拿出了钥匙开门。
门一开小馄饨就扑了过来，扒在温觉的腿上，拉着他的校服裤子。
温觉只好脱完鞋子就把它抱在怀里，边揉他边说:“是不是很想我，嗯？”
“饿了吗，好好吃饭了没有。”
他抱着馄饨坐在餐桌旁逗了一会，起身去卧室拿衣服，去洗澡了。
浴室的花洒下源源不断的流下温水，温觉站在下面，感受着此时身体的温度。
没过一会，客厅里却突然传来一阵馄饨的叫声，自从馄饨来了家里处了受委屈会“呜呜”叫，从来没有叫的这么凶过。
温觉顾不上那么多，冲掉了身上的泡泡，胡乱穿好衣服，就出了浴室门。
他一出门就看见馄饨对着玄关处叫个不停，他又抱起了馄饨，慢慢向门靠近。
温觉在猫眼那里看了几眼，发现门外并没有人后才打开了门。
他探出头左右看看，路口也一个人也没有。
他才发现地下放了一个绑着红色丝带的礼盒，温觉有些疑惑，但还是拿了起来。
他锁了门，把礼盒放在桌上，馄饨在他怀里很安静，没怎么出声。
温觉盯着盒子看，周围安静的可怕，连平时隔壁小孩的打闹声都没有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个危险的礼盒拆开。
馄饨被他放下，温觉慢慢拉开了红色的丝带，盒子松开了。他又把上层的盒子慢慢抽开。
里面没什么危险的东西，只是有个很精美的水晶球，里面是一颗梧桐树，摇一摇水晶球，就会飘起叶子。
温觉看了一会，想起了勒修，觉得这可能是勒修耍的小把戏，无奈地笑了笑。
又翻了翻礼盒，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纸条和一瓶高约6、7厘米的不知名的红色液体玻璃罐。
纸条上写的字不多。
——生日快乐，我给你精心挑选的礼物，你最喜欢的梧桐树，还记得那条回家的路吗？我去墓园给徐阿姨送了一束橙色的玫瑰。
温觉看完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手里拿着装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已经掉了下来，碎在桌子上。
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温觉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立马就跑进厕所，吐了出来。
等他出来时，双腿发软，险些有些站不住。
只是一小罐的液体却从桌上滑落，地上已经有一滩了，桌角的却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坠。
温觉瞬间不敢靠近，抱着头靠在墙角，不敢直视餐桌的方向。
门口又响起一阵敲门声，温觉浑身发抖，把脸埋在膝盖上，双手捂住耳朵。
馄饨跑到了门口，拍着门。见温觉还是没反应，又过来咬温觉的上衣。
过了好一会，温觉才起身，此时他眼角挂满了泪水，犹如行尸走肉般走向门口，开了门。
门一开，勒修看见温觉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他看着温觉发红的眼圈，一把把人抱进了怀里。
温觉瞳孔微缩，却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勒修语气里满是担忧，“没事了。”
勒修的手轻轻抚摸着温觉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乖啊，不哭了。”
温觉在他怀了挣扎几下，“我没事。”
“真的没事了？”
“嗯。”
勒修这才把人松开，他抬手，用袖子给温觉擦了眼泪，温觉也没拒绝，任由他摆布。
他进了门，把门反锁了，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团醒目的红。
勒修带着温觉走进了他的卧室，安抚了几句，把人哄上了床，等到温觉老老实实地躺下了，他才离开。
勒修走到餐桌旁，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皱了皱眉，找了几片纸巾擦掉了一部分，又找来抹布擦干净。
勒修弄了好一会才把餐桌给收拾完，他看着桌上剩下的纸条和水晶球出了神。
最后纸条和水晶球被一并收入了垃圾袋里，回到了勒修觉得它们该带的地方——垃圾桶。
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雨，勒修拉了拉衣服自带的帽子，一脸不爽的环顾四周，寻找那道身影。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勒修舌尖顶了顶上颚，眼底尽是寒光，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踢翻了路边停的一辆废弃的自行车。
最后又忍着去把它扶了起来。
勒修拿着钥匙开门，屋内没什么动静，看样子温觉应该是没醒。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悄悄打开了温觉卧室的门，放轻了脚步，到温觉身边。
或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即便是在梦里温觉都还是皱着眉的，他的脸颊和眼角都泛着淡淡的红。
勒修不受控制地伸手轻抚温觉的脸颊，神色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很快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远处看了温觉一会，开门出去了。
他去了胳膊之前自己住的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了几件衣服，又跑进了浴室。
衣服上沾染了些许恶心的血腥味，他皱皱鼻子很是嫌弃，眼底又染上了一丝暴戾，眼下没人，这副乖张的样子没人看得见。
花洒里渐渐流出的温水，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很快他就洗完出了浴室，房子里还是静悄悄的，连馄饨都睡着了。
勒修又走近了温觉的房间里，在要靠近他时，还仔细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确认只有温觉同款沐浴乳的味道后才走近。
温觉刚还皱着的眉现已经松开，他蹲下近距离的看着温觉，朦胧下却发现自己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一早，勒修就出门买早餐去了，等他回来，温觉还没醒，勒修又去房间里喊他。
被勒修这样一折腾，温觉很难继续睡下去，他的头发被睡的乱翘起来，脸颊两侧还是有些红，睡眼朦胧的样子竟然有些乖。
“醒来了？缓缓，就去洗漱啊。”
“我在餐桌那儿等呢。”
温觉这才反应过来，脑海里又闪过了昨天晚上的场景，还有那些血。
勒修像是看穿了什么，用手揉揉他的头，温觉的头发也被他揉的更乱了些，“瞎想什么呢，别想了。”
见温觉没动作，又上手捏了捏温觉的脸，“笨蛋，动起来呀。”
温觉这才露出和往常一样不爽的表情，声音有些低沉:“知道了。”
勒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放下心来，出了卧室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书。
温觉站在镜子面前，用冷水泼了泼自己的脸，心里暗暗感叹:完蛋了，昨晚脸都丢完了。
随意一瞥又看见了放在不远柜子上的项链，昨天因为洗澡给取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没拿起来。
他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在镜子面前摆出了“我很高冷”的样子，才出了门。
一出门才看见自己家的餐桌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木制的，上面还铺了张桌布。
感觉就是和之前的桌子简直不能比，这个更和周边的家具搭配。
“你把桌子换了啊。”
勒修抬眸，“嗯”了一声。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了勒修对面，打开还没冷掉的馄饨，顺势左手又拿起了一根油条。
吃相要说多爷们儿有多爷们儿。
勒修看了会儿，问道:“这样能好吃吗？”
温觉抽出空来回了一句，“好吃。”
见勒修还盯着自己，他想到昨天晚上勒修照顾自己的样子，犹豫片刻，还是把油条往馄饨汤里沾了沾，递给勒修。
勒修没接受，“太油了。”
“不吃就不吃。”温觉刚要把油条抽回，就看见对面的人凑了过来，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你要干嘛？”
“你拿过来点。”
下一秒温觉听话地递了过去。
勒修脸也往前面凑了凑，咬下了沾到汤汁部分的油条，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搭配并不奇怪，反而更加好吃，他笑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