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婉祖母
佣人有序将做好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抬头一看，岑箐和一位瞧起来五十岁左右穿着旗袍的中年美人一起下楼。美人虽已过了最好年华，但却气质不减，从样貌来看，年轻时也是位绝世美人。
乔雀下意识看岑渊，他似乎说过今日岑父岑母都不在。
“婉祖母。”岑渊向来人示意。
乔雀心中微惊，下意识露出营业性的笑。
婉祖母拍了拍岑箐的肩膀，示意她过去。
“大哥对不起。”岑箐明显是哭过，眼眶通红，说话还带着鼻音。
“没事。”岑渊递过去手帕。
“都是兄妹，哪有什么仇。”婉祖母拍了拍岑箐，“我去喊老爷子下来。”
乔雀又瞥岑渊一眼，这人真是会玩文字游戏，岑父岑母的确不在，但老宅里的长辈是一个都不少。
果不其然，除了岑渊的父母外，乔雀还在餐桌上看见了岑睿岑箐兄妹的父母和岑老爷子。
一顿饭吃得乔雀很是煎熬，除了岑渊一开始介绍自己外，饭桌上没再出现其他声音。
用餐完，岑老爷子起身：“乔小姐，随我来一趟。”
乔雀转头，岑渊轻拍她的手，也起身。
一行人踏入书房，对着书桌的墙做成了一面书架，上面放满书籍，布满生活的痕迹。
“乔小姐坐。”岑老爷子指向沙发示意，又对岑渊道，“去把围棋找来，在储物室里。”
支开的意思过于明显，乔雀原本有些慌的内心却平静下来，总之不能吃了自己，兵来将挡便是。
两人落座，婉祖母端着茶进来。
倒茶时，乔雀瞥见这位美人的手，褐色斑点零散分布，皱纹出现在原本纤细的手指上，证明这位女士年龄比表现出来的要大上不少。
“阿婉先出去吧。”岑老爷子拍拍她的手。
“好。”婉祖母点头，转过身时对着乔雀浅浅一笑，温柔至极。
“尝尝看，这是我托人找来的。”
乔雀轻抿一口，道：“清鲜香爽，锋苗挺直，毫芽银白。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墨山云针。”
“小姑娘懂茶？”岑老爷子抬眉看了一眼。
“不敢。”乔雀抬手示意，“恰巧是家乡特产，自小喝到大，只是比不上您这的品质好。”
“倒是巧了。”岑老爷子放下茶盏一笑，“先前听阿渊说起你，还没觉得什么，如今倒是有几分合我的眼缘。”
一刻钟后，去找围棋的岑渊空着手回来，一盏茶也喝毕。
岑老爷子拿出一个木盒子，递到乔雀手中：“收下吧，就当是我这个老头子给的见面礼了。”
木盒沉甸甸的，入手微凉，四角繁杂的花纹有些硌手。
乔雀看向岑渊。
这场景属实有些像带未来妻子见家人，但她既不是岑渊的未婚妻，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祖父，我们先回了。”岑渊没接乔雀递来的盒子，向岑老爷子告辞。
乔雀捧着盒子走出书房，遇到岑箐时，这位大小姐瞪大了眼，要不是先前闹过一次被镇压，估计是要跳起来骂她。
乔雀带着一肚子疑惑回到别墅，哪位婉祖母是谁？这盒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岑渊为何要带她回老宅。
岑渊看出了乔雀脸上的疑惑，接过木盒摩挲片刻后打开，道：“婉祖母是祖父的人，自幼便跟着祖父。”
乔雀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位婉祖母之前不会像她一样吧？
低沉的声音传来：“祖父与祖母是联姻，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婚后亦是各找伴侣。祖母早逝，婉祖母便一直陪伴在祖父身边。”
什么意思？乔雀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岑渊想让她像婉祖母一样？即便在结婚后也跟她，若是有幸妻子早逝，她还能登堂入室？！
一声轻响后，木盒打开，天鹅绒上躺着一条碧绿的玉石项链，椭圆形的玉石周围嵌着碎钻，美丽且高贵。
冰凉的玉石贴在胸前，乔雀一抖，连忙挪开距离。
“阿渊，我不懂。”乔雀握住岑渊的手婉，微微推开，尽力后仰。
“你不是爱我吗？”岑渊俯下身子，将项链系上，“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乔雀手猛得收缩，床单在手下被揉皱。她恨不得现在就找出那份合约甩到他脸上，但现在却只敢蹙着眉轻声问道。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伯父伯母不会在意吗？”
“不过是联姻罢了。”岑渊调整玉石的角度，让其恰好在正中央，“至于他们？”
岑渊冷笑一声：“他们连自己都没能做到，哪来的资格要求我？”
乔雀想起婉祖母，那位虽然迟暮却温柔的女人，只觉得如坠冰窟。
如果她同意了，是否就是下一个婉祖母？直到岁月在身上刻下纹路，也无法离开岑渊。
乔雀后悔了，她宁愿让岑渊看到真的本子，也不该把那本乱写的本子给他看。
她真的能拿到那笔钱吗？
“但是顾小姐……她知道吗？”乔雀不死心地问道。
大手抚上青丝，岑渊声音坚定：“我会开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完了！
“不开心吗？”粗砺的手插入发丝，“以后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开心。”乔雀眼角微弯，主动亲了男人的脸颊，“方才太激动了，我爱你，我的太阳。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以后亲这里。”岑渊掌控着女孩的身体，声音沙哑。
不知为何，今晚的岑渊比以往更加温柔，但也更有恶趣味。像是挑逗着笼中的鸟儿，给予希望，又迅速夺走。
岑渊是位有耐心的猎人。
笼中羽毛洁白光滑的雀儿被逗得承受不住，直往笼子边缘逃。鲜红的喙中发出祈祷般的哀鸣，露出纤细的脖颈，祈求能被宽恕片刻。
岑渊一手拿着食，一手拿着小木棍，候在笼子边缘，逗得雀儿在笼子里振翅乱飞。片片羽毛飘落，凄惨又绝美。
但笼子只有那般大，就算躲到边缘，猎人也能打开门，一把抓住雀儿的身躯，禁锢在手中抚摸。
被逼到崩溃的雀儿忍不住反击，但最多只能用鲜红欲滴的喙啄出几道微不可见的痕迹。
次日，管家送来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是老宅送来的见面礼，望您喜欢。”
乔雀随手打开一个，是块还未拆膜的表，c家的限量款新品，早在半月前就被预订完。蔷薇形状的表盘很符合她的气质，是用心选过的。
管家离去，书房只有她一人。乔雀不客气地将表往桌子上随意一抛。
至少在半个月之前，岑渊就已经和家里人提及过她了。
这算什么？她算什么？
妾吗？
大清都亡几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