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小弟
刚回到教室，林若若就上前挽住白栀手臂把她拉到阳台角落，认真问道：“栀栀，你是不是想通了？”
白栀看向远处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一只调皮的小白鸟正在树顶扑扇着翅膀活蹦乱跳，她知道若若在问什么，轻轻点头：“嗯，我想努力一次。”
“这才是我认识的白栀嘛，永远的行动派，你一定会成功的！”林若若脸颊微微发红，但目光十足真诚。
“我们一起加油，”白栀收回视线，笑意融融地说，“我把从苏大神那儿偷的师也传授给你，好不好？。”
“我偏科严重，冲重点班是没希望了，”林若若叹了口气，随即眼睛又亮起来，调侃道，“但我以后不会做的题目可就拜托你了，周末的数学题还空着几道呢！”
“对了，忘问了……”
“还有件事，中午学委有来问过你怎么没在教室？”
白栀内心颤了一下：“啊，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哪儿，但是你是征得老师同意的，让他不要担心。”林若若微扬起下巴，“我会守护住你们的秘密的。”
白栀轻轻抱住她：“若若你真好！”
回到座位，林若若从课桌边拎起一个学校小卖部口袋，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说：“对了，这是顾典中午买的零食，他说是给你的回礼，是什么回礼呀？”
白栀想起那束鲜花，她都要忘记了：“这个呀，上周末顾典姐姐生日，在我家花店买了一束花，后来我知道是他订的，就直接送他了。”
“哦哦，原来如此。”
“怎么，吃醋了？”
林若若脸上顿时烧起来，说：“才没有，栀栀，你又开我玩笑！”
因为中午吃饱睡足，又被大神点化，白栀浑身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虽然想到4月月考计划要进步至少5个名次就头疼，但总归前方是有希望的。
下午的数学课白栀破天荒的主动起来回答问题，惊得张铁扶着眼镜片看了她好几眼，虽然题目简单，但看她如此积极主动，还是当着全班的面夸奖了她。
晚上回到家已经10点，柳舟在客厅桌边整理这段时间花店的账目，白舜在一旁伏案写教学材料，直到女儿回来，才打破了屋内宁静的和谐。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白栀神采奕奕地推开家门，双眼炯炯有神，干劲十足得不像现在是大半夜，更是一点不像昨晚做了噩梦被摧残的模样。
柳舟抬起头，被她身上简单的快乐感染到，揉了揉酸胀的肩膀轻靠在椅背上：“今天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心情这么好？”
白栀将书包放到沙发上，狗腿地跑到老妈身后替她按揉肩膀，语笑嫣然：“今天老师夸我有进步。”
“是吗，哪里进步了？让我和你爸也高兴高兴。”柳舟享受着女儿轻柔的按摩，舒服得微微闭上眼睛。
“是数学，我今天有主动起来回答问题哦。”
对白栀来说，数学一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更何况身上压着苏墨一这座无法翻越的大山，双重压制下她开始闻数学色变，这次为了自我突破，重新燃起对数学的兴趣，她才会主动举手。
白舜笑着摇摇头：“主动回答问题就算进步？”
白栀故作老成地咳嗽一声：“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学习也需要日积月累嘛。”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白舜走到厨房将切好的水果拼盘端出来，“栀栀，水果夜宵，你的最爱。”
“谢谢老爸！”
“就你宠她，高糖的水果晚上少吃点。”柳舟看了眼那盘水果，又问道，“对了，小墨爸妈是不是回来了？”
“让她吃吧，我准备的都是含糖量比较低的水果。”白舜温柔地抚摸白栀的头发，“嗯，我晚上出去扔垃圾的时候看见他们夫妻俩正从电梯出来。”
“也是够辛苦的，出差至少一个星期起步。”
白舜为苏墨一打抱不平：“我看小墨才是最辛苦的，独自一人在家。也亏得那孩子争气，回回考试第一，不用爸妈操心。”
白栀咬着苹果瓣，疑惑问道：“叔叔阿姨现在在做什么？怎么经常出差？”
“好像是在做外贸，自己创业，不容易。”
“我记得以前阿姨会留在家里照顾墨大……小墨，现在两人都不在家？”
白舜有些忿忿：“可能是看小墨长大了吧，但现在也是高考的重要阶段，不知道这当父母的怎么想的？反正我肯定不可能把我家宝贝女儿一个人扔在家。”
白栀感动得抱住老爸，心底却泛起苦涩的难过。
想到空荡荡的房间通常只有他一个人，苏墨一顿时从昨晚上吃掉她的凶残大黑狼变成了一只双眼湿漉漉歪着头看她的可怜小狗狗。
待洗漱完毕回到自己房间，白栀翻出手机给苏墨一发信息。
栀到了：我亲爱的墨大人，你睡了吗？
隔了好一会，手机才震动起来。
苏小弟：没睡，做试卷ing
苏小弟：（一个嘟嘴委屈的小孩表情包）
白栀被这个表情包萌到不行。
栀到了：你哪儿存的可爱表情包？一点不像你的风格，犯规！！
苏小弟：看见就随手存了，我觉得和你倒是挺像。
苏小弟：（一个梳小辫咬着牙生气但肉嘟嘟的小孩表情包）
苏小弟：这个似乎更像！
栀到了：哼，我是和你说正经事呢！
苏小弟：怎么了，是哪道题不会，发来我看看。
栀到了：不是，我只是研究了一下你给我做的计划表，发现还少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
苏小弟：哦是吗，少了什么？说来听听。
栀到了：就是奖励呀，如果我每个计划都完成了难道没有奖励吗，那怎么能激励我继续下去呢，对吧？
苏小弟：每个计划都完成？说这话的时候不心虚吗？
苏墨一看到聊天界面来回显示了几次“正在输入中……”，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
栀到了：我这不是有你嘛？
栀到了：（星星眼卖萌小熊猫表情包）
苏小弟：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栀到了：这个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栀到了：要不，你到阳台这边来一下……
他们的房间就隔着一堵墙壁，相邻的阳台上承载着无数只属于他们的青涩回忆，从小小的两只只能透过栏杆的缝隙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傻话，到现在两人伸直手臂几乎就可以手牵手，时光带来的成长原来如此神奇。
今夜的月格外明亮，高悬在深蓝的天空，几片灰白色的云飘飘忽忽，时而羞赧地挡住人们探寻月色的目光，时而大方地展示所有物的美好，整个世界都被披上一层神秘朦胧的轻纱，变得悠远又安静。
见白栀出来，穿着蓝灰色棉质睡衣的苏墨一用手撑着下巴将视线转过来，他那张被月光抚摸过的脸愈发俊朗，多情的桃花眼眸光微微闪动，显出与白天不符的温柔蛊惑。
白栀献宝似的将刚才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才翻出的小时候老妈送她的愿望瓶拿出来，抬手竖在嘴边嘘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个五角星的愿望瓶我刚刚找了好久。”
苏墨一顺着她轻声说话：“愿望瓶？你想怎么做？”
白栀蜷起手指敲了敲透明的玻璃瓶，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我想了下，也不能光奖励我对吧，为了表达对墨大人您的感谢，你也要参与进来。”
苏墨一略微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也要许愿望？”
“是的，平时我们就把想到的奖励或者愿望写好放进去，你蓝色便签纸我粉色的。如果我达成目标，我就随机抽一张粉色的你帮我实现，如果我没有完成，那么就你抽一张蓝色的愿望，作为惩罚我来帮你实现。”白栀满含期待地望向他，”怎么样？是不是既公平又刺激？”
四月的夜风还透着一股凉意，却夹杂着少女身上沐浴过后淡淡的茉莉清香，格外怡人。
苏墨一懒懒地换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挑了下眉，说：“好像有点幼稚。”
白栀不服气地回道：“一个人就是要永葆童心，墨大人你不觉得你已经快要丧失天真了吗？”
“是吗，我以为一个人天真的额度是有限的，仅限于还没进入变声期的小朋友。”
白栀知道他说这话时是认真的，她清楚看见他眼睛里面的笑意冰雪融化般逐渐消失：“怎么会呢，作为你坚实后盾的青梅竹马，在我这里，你天真的额度是无限的，你可以向我许下愿望。”为防他不相信，边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苏墨一惊诧于她说出的话，怔愣地看着她，他胸膛上下起伏，一丝绯红慢慢爬上脸颊，还好及时出现的云朵遮住了月光，也遮住了他此时的失态。
白栀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沮丧地垂下眼：“那要不就算了……”
苏墨一借着和缓清香的夜风轻轻调整呼吸，平稳住加速的心跳，直直凝视着她：“那如果许下的愿望实现不了怎么办？”
白栀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但见还有希望，皱眉绞尽脑汁思考：“那就把那个愿望留存到可以实现的时候再做，重新抽一个当前就能完成的。”
苏墨一眨了眨眼偏头看向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一下回头说：“那好吧，依你。”
白栀露出灿烂的微笑，伸长手臂，将手里的蓝色便签纸递过去：“那就说好了，你可不要反悔。”
正想要说晚安，白栀突然反应过来不放心地看向苏墨一：“你刚刚说愿望实现不了？你不会许一些奇怪的难度很高的愿望来为难我吧？”
苏墨一恢复松弛慵懒的姿态，戏谑地看着她：“怎么，害怕了？”
“绝对没有！放马过来吧！！”
晚上12点多，终于完成课后作业并整理好一天的课程，白栀平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车辆飞驰而过的引擎声，望着暗光流动的天花板。
她想，一定是苏墨一头顶的光环太过耀眼，才会把身旁不起眼的自己一并照亮，既然阻止不了被注视的命运，那就从现在开始去追上他，这样，至少在别人眼里，两人之间的天平不会失衡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