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68)
《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晁进喝一声:“肃静。”
底下衙役跟着山呼“肃静”。
徐三被吓住, 抽抽噎噎的收了号啕之声,睁着泪眼望向晁进。
晁进问她:“徐姑娘,是你指控姚黄谋害皇后娘娘, 你有何凭证?”
徐三怒视姚黄,道:“就是她害的姑母, 不然姑母也不会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
姚黄轻俏的呵笑了一声, 道:“徐三, 口说无凭, 我还说是你推搡了皇后娘娘呢。”
“你胡说。”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胡说?”
徐三噎了下,想也不想的道:“当时你和刺客在一块,你如何看得见我做了什么?”
姚黄点了点头, 朝向晁进等人道:“诸位大人,徐三姑娘能证明我当时并未和皇后娘娘在一块儿, 没有直接谋害皇后娘娘的时机。”
徐三惊得噎了下:“你……我没有。”
她做什么要替姚黄做证?
晁进在心里叹息:徐姑娘这脑子真是……不大灵光啊。
他一拍惊堂木, 问徐三:“徐姑娘,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姚姑娘谋害了娘娘?她又是如何谋害的?口说无凭,不能主观臆断。”
徐三咬紧牙, 怨怼的瞪了一眼姚黄,道:“是她用鞭子抽向娘娘, 又致娘娘摔倒, 在场好些人都看见了, 是她压住了娘娘。”
姚黄问她:“徐三, 你也说我当时在和刺客缠斗,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用鞭子抽娘娘?你一直和娘娘在一起,难不成是娘娘想要救我于刺客之手?”
徐三嫌恶的呸了一声,道:“你做梦,娘娘凤体尊贵, 岂会因你而以身犯险?”
“哦。”姚黄点了点头,疑惑的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她不明白,晁进却明白,他问徐三:“皇后娘娘为何会冲向姚姑娘?”
“……”徐三咬牙,不情不愿的道:“我,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总之,娘娘忽然就被推了出去。”
晁进立刻问:“谁推的?”
他
声调一扬,徐三骇得差点儿跳起来,慌乱的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时乱哄哄的,我没看清。”
姚黄阴阳怪气的重复道:“哦,原来你没看清啊。”
没看清你特么的信口雌黄。
徐三猛地警醒过来:“我是没看清娘娘是被谁推出去的,可我看见是你把娘娘扑倒,这你不能否认吧?娘娘是被你扑倒之后,才再也没有醒过来的。”
姚黄忽的目光阴寒,从红唇中吐出几个字,道:“撒谎成性的贱人。”
徐三没想到姚黄居然骂她,差点儿蹦起来,不可置信,又满含屈唇的道:“你骂谁?”
“我骂贱人?”
“你……”徐三气得要死,一向尊崇惯了,还从没听过这样直白又粗俗的骂人的话,一时又气又恼,想也不想的就想过去打姚黄。
姚黄压根就没躲,只是双臂用力,把肩上的枷锁顶过去。
徐三冲到跟前时才意识到姚黄和往日不同,她便是伸手也打不着姚黄的脸。
可义愤之下,冲劲太大,想收步已经来不及了。
偏偏姚黄又故意往前凑了那么一丢丢距离,徐三就和个愣头青似的直撞上姚黄肩上的枷锁。
姚黄可不是做戏,这枷锁是正儿八经铐女囚的枷锁,总有二三十斤重。她之所以撑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现在这机会。
不揍白不揍。
徐三直直的撞上去,不想正撞到脑门,她唉哟一声,倒退几步,捂着额头,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赵昂急得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姚黄,你做什么?”
姚黄很是无辜的道:“众目睽睽,青/天白/日,你们都看见了的啊,我做什么了?明明是徐姑娘自己冲过来的。”
这可真是个好类比,此时的徐三就好比当日的徐后。
徐三尖利的叫起来:“姚黄,你真是贼心不死,谋害了姑母不说,你还想杀我灭口?”她转向赵昂,哭道:“表哥,你要为我做主。”
赵昂一时瞠目结舌,可既然都开了口了,且徐表妹又这样可怜,他不能不硬着
头皮替徐表妹做回主。
打从一上堂,徐表妹她就处处落于下风,几乎是处处被姚黄牵着鼻子走,被她逼得身陷窘境,又是涕泪交流,又是号啕大哭,这会儿又被磕了头,大失千金贵女的风度,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赵昂已经憋了这么半天了,对姚黄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压着火道:“姚黄,你故意的。”
姚黄不否认她就是故意激怒徐三,以再现当日徐后冲向她,她误打误撞和徐后摔在一起的场景。
既然赵昂浑不讲理,姚黄也就不用装什么君子了,她朝着赵昂道:“太下殿下,红口白牙,光说没用,不如这样,臣女可以教你什么才叫故意,麻烦您屈尊移步,到臣女跟前来。”
赵昂倒怔住了。
凭什么她叫自己,自己就得过去?
果然,他身边服侍的太监叫梁克的尖着嗓子道:“放肆,殿下金尊玉贵,岂容你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姚黄看向他:“我自是不敢驱驰殿下,不若公公代劳也可。”
打不了主子,打他身边的一只狗也成。
梁克:“……”
他有点儿懵,但众人眼光都落到他脸上,他不能不回应。
殿下不能、也不宜做的事,自然该他这做奴才的上。
当下便走到姚黄跟前,问:“你要做什么?”
还离着有几步远呢,梁克便站住了脚,怎料姚黄拖着脚镣上前,不容分说,一枷砸过去。
梁克简直被吓呆了。
说好了的什么“教或不教”呢,怎么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啊?
他没这个心理准备,也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是以都没来得及躲,人便向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
姚黄抬起行动不便的脚,踢到梁克的臀上,道:“我做什么?自然是教你这没见识的狗奴才明白什么叫蓄意谋害。”
梁克鸡猫子野叫,连连惨号出声。
他冤啊,凭白无故居然挨打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侍,谁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姚黄低头看手
脚并用,爬得老远的梁克,对晁进道:“晁大人,就算刚才臣女故意伤害这位公公,可断案也有个标准吧?若臣女失手将他致死,理当一命偿一命。若只是致他重伤,臣女便罪不当死,若只是轻伤,只需赔偿些银两。所以,还请劳烦您请个忤作,替这位公公验个伤。”
梁克气得直翻白眼。
验伤自然是要验的,可特么的为什么要派个忤作?忤作是给死人验伤的好吗?
忤作心说:别搞职业歧视,死人我们都能验,活人就更能验了。
晁进没法,只能让人去找郎中。
郎中很快被带到,听说梁克受了伤,自然不敢怠慢,问过如何受的伤,便让梁克宽衣,以便他能亲自看一眼伤处。
梁克还有点儿磨不开面子。
这么多人盯着呢,他怎么好意思?
可既是验伤,自然得大家一块儿看,不然还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身份不算多尊贵,还到不了避讳的地步
梁克没法,只能解了外袍,半褪中衣,露出半个肩膀来。
众人都围过来。
这也就算了,好歹都是爷们家,人虽多吧,多看一眼他也不会少块肉。可梁克一眼看见姚黄也挤在众人当中,且她完全没有一点儿女子的矜持和羞惭,就那么大喇喇的盯着他看。
梁克不由得又放声尖叫。他比闺中女子还要羞涩,被姚黄看一眼,就仿佛失了贞洁,自此再无颜面苟活于世。
姚黄啧了一声,道:“这位公公瞧着细皮嫩肉的,可还真挺扛揍。”
梁克听着牙根发酸,头皮发麻,下意识的问:“你,你,你,什么意思?”
晁进面无表情,丁赐一脸的一言难尽。
要不说是服侍贵人的呢,还真当得起“细皮嫩肉”这四个字,梁克挨了刚才那一枷,竟然连油皮都没破,只后背稍微有点儿发青。
这算什么伤?外头聚众械斗,断胳膊断脚,开膛破肚,哪个不比这个严重?真要为此定姚黄的罪,简直是小题大做、贻笑大方好吗?
郎中又看过徐三的伤
,她伤得就有点儿重,虽不至于流血,可油皮破了,处理不好,难免要落疤。
徐三伤心过度,抱住赵昂的腿,哭道:“殿下,你要为臣女做主啊。您亲眼看见的,就是姚黄害我致此,不只我,还有姑母,都是她害的。她有多恶毒,有多嚣张?居然连遮掩都不屑,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您眼皮子底下伤人,您没看见的时候呢?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她的毒手,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她。”
姚黄挪到徐三跟前,道:“你口口声声,非得诬蔑我谋害了皇后娘娘,那我倒要问问你,我谋害皇后娘娘的理由是什么?”
“什,什么理由?”
“谁做事会没有理由呢?就比如说你吧,一直嫉恨我……”
“你胡说,我才没有。”徐三转着眼珠,飞快的道:“当然有理由,是你对太子表哥爱而不得,所以因爱生恨。”
姚黄忽然就笑起来。
和徐三这样的浑人真的没法讲道理,怪不得老话说“不与蠢人论短长”,她就给你来个蛮不讲理,你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姚黄点点下巴,道:“徐三,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真的是辩解得够够的了,赵昂对于很多闺中女子来说,的确是不世良人,是如意郎君,可不是她姚黄的。
纵然从前本尊错爱,可她已经悔过了。
但所有人都不信,她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赌咒发誓辩解她已经不再爱赵昂,尤其是浑人徐三。
尤其,赵昂就在跟前呢。
姚黄也不管徐三想不想听,径直道:“这个故事出自《庄子》,说鸱得腐鼠,鹓(yuān)雏过之,鸱便仰头威胁道:吓。什么意思呢?鸱是一种不吉祥的鸟,向来以腐肉为生,有一天它正叼着一只臭老鼠,忽然看见鹓雏飞过,它便大喝一声:吠,别妄想抢我的肉。可它其实不知道,鹓雏类凤凰,从南海飞往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你如今也是拿腐鼠来吓唬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桃花朵朵开》《泼辣俏娘子》《眷属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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