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楼贰拾玖3
待看清楚那老人的脸，梁汉书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份应该被看透了，不如占据主动权，先发制人，笑着说道：“哟~老爷子别来无恙呀！”
那老者表情明显一怔，随后笑道：“无恙无恙。”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朝着梁汉书走过来。
“你叫梁汉书是吧？”老者笑意挂在脸上，语气很是亲切。
“是。”
“来~这边坐。”老者指着沙发，让梁汉书坐下，又继续说道：“很年轻嘛，三十左右？”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梁汉书也笑着道。从跟毕建国通话，到现在跟这老人在这样的庄园见面，梁汉书已经大体明白，自己身份应该被对方摸透了，再者老人定也有特殊的身份，从毕建国那种种的“规矩”就能看出来。
至于自己的背景对方了解多少，梁汉书还得继续探探底才行。
“哈哈哈~果然快人快语，后生可畏。”老人爽朗的笑了笑。“我比你年长三轮，你叫我沈老或者老沈都行。“
“那您应该就如身份证上写的一样，叫沈斯年咯？”
梁汉书和沈斯年两人对视良久，他试图看穿沈斯年一定要见他的意图，却发现对面老者虽表情微笑，一幅慈祥的样子，但仍然表现得滴水不漏，礼貌周到，让人难以捉摸。
那老者似乎看穿了梁汉书的心思，说道：“年轻人，不必拘谨，请你来一方面是为了感谢你帮我寻回丢失之物，另一方面想请你帮个忙。”
梁汉书暗想：帮忙？难不成知道自己是医生的身份，想要向自己寻医问药？可是按照他的地位和身份，身边名医良药应该不少吧。
“沈老所居之地，清闲雅致，身边的人又身怀绝技，而且从进门开始虽然表面一切平常，但暗处的岗哨应该不少吧？您这样的身份请我帮忙，恐怕太抬举我了。”
沈斯年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哈哈哈，你果然很聪明，也很谨慎。”
梁汉书回答：“职业病而已，做我们这行的多少吃的就是经验和眼力劲。”
“你们这行是哪行？”沈斯年盯着梁汉书的眼睛紧着问道。
梁汉书感到很奇怪，沈斯年明显已经调查清楚自己的背景，为何还不断旁敲侧击的询问自己，难道非要自己承认身份才肯罢休？
“我在望京当医生，此次回来探亲，沈老在我来之前不就应该调查过了么？”梁汉书讨厌别人施压型的发问，有点不悦。
沈斯年似乎看穿梁汉书的不悦，急着说道：“年轻人，不要见怪，这是流程，只有确认你的身份之后，我才能请你帮忙。如果你只是普通身份，我定不会强求你见面，至于你说的探亲，指的是你师父肖玉去世的情况吧。”沈斯年这番话，表明已经清楚梁汉书的身份，他见梁汉书疑问的表情，挥手示意他先不用说话，然后走到桌子前拿起刚刚看的书，放在梁汉书面前，继续说道：“肖玉的事情，我听说了，年轻人，节哀。这次请你帮的忙便是你桌前的这本书。”
一听到沈斯年的话，梁汉书竟不争气的留下来冷汗，这位身份半明半暗的人，一口气说出了他的背景和师父肖玉去世的消息，梁汉书心里有些忐忑。他稍稍平复了下心态，在脸上并未露出被人看穿的神情。
梁汉书拾起说上的书，封面三个大字引入眼帘——灵素论。他心里一惊，这本书不是丢了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面前这个看似和蔼的老人派人所窃？
他翻开书，粗略的阅读一番，皆是医用名词，古今中外的古典医术引经据典，并在基础之上汇总得出更多更新的医学见解。不过，略显突兀的是，这本书的开头似乎断章，对于普通的研究人来说，可能看不出端倪，不过梁汉书还是一眼就看出其中门道。
这样粗略的扫视一番，因为是加了密的内容，表面看起来也只是一本医书而已。
梁汉书继续装傻充愣：“这本医书，贯彻古今，是个值得珍藏的好书。”
“难道只是一本医书而已吗？”沈斯年伸手指了指封面上‘灵素论’三个字，继续说道，“既然请你过来，咱们不如坦诚些，老头子我并无恶意。我与你师父肖玉是多年至交好友，你们‘七将’与我也有些渊源。这是你师父生前交给我的，只是下册。这是加了密的，也是多方人员争抢的那本——《灵素论》。”
梁汉书见他没有隐瞒，也稍微放下戒备之心，静静听他道来。
沈斯年继续说道：“《灵素论》失窃之事，我已经收到消息，并派人去侦察了。肖玉交给我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有说出个中奥秘，只嘱咐我好生看管。肖玉在我这里常提到你，你作为他的嫡传弟子，也许能参透其中秘密。所以才请你务必跟我见一面。当然，这本书此时我也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贴身携带。肖玉去世，这本书也算是物归原主，对你也是一种寄托，如果你能早日破解，对他也算有个交代。”
梁汉书道：“先谢过沈老，不过晚辈有不少疑虑，还请解答。这‘灵素论’其中信息，我师父他老人家竟一点没有跟您透露么？”
“你这点心思我还看不透么？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其实我没有必要将这本书交还于你。‘灵素论’在我这里的消息只有肖玉和我知道，况且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觊觎这本书，如若我对你有所隐瞒，我又何必强求你见面呢？”
沈斯年毫无情面的戳破梁汉书的心思。
梁汉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不瞒您，晚辈虽聆听师父教诲，但对于这‘灵素论’也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能有破解之法了。况且现在上册已经丢失，更是难上加难。晚辈一直在外就职，对于觊觎此书之徒的势力背景更是知之甚少，如果此书重要，我怕我完不成保护的任务，不如交还给您来的妥当。”
此话并不是梁汉书谦虚之语。早在他看到‘灵素论’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默默打算，此书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如果他带在身上，介于自己的‘七将’背景和肖玉徒弟的身份，不免遭到更多的风险和阻挠，此时大家对这本书都没有更好的破解之法，相信得到上册的人也别无他法。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待其他势力浮出水面，再一一解决，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沈斯年心意向善，等日后有了破解进展，共同查找破解之法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沈斯年抿了抿嘴，然后抬眼看向沈汉书说道：“‘灵素论’各种奥秘肖玉肯定知道，即使我跟他交情匪浅，但从未跟我透露过只言片语，介于你的身份，如果想要探究一二，还得靠你以及‘七将’中人。况且你是个聪明人。”
梁汉书道：“晚辈资历尚浅，暂时对这本医书还未有头绪。既然沈老您执意交予我，我再推辞也说不过去了。”
“好。”沈斯年走到书柜旁，做了个按下的动作，身后的书柜缓缓向两旁移动，露出一个保险箱，他验证指纹又输入密码，转动旋钮，最后拿出来一份文件袋。“我还有一份资料给你，这是我派人调查得来的，这里面的内容为机密，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梁汉书不明所以，接过文件袋，沉甸甸的似乎很厚重。文件表面没有任何特殊标记，只是写了‘机密’二字，开口处上了蜜蜡。
“这是我暗中调查‘灵素论’上册的时候，查到的一些有关联的信息。这里面的失踪人口和死亡信息，透露出一个信息——活体实验。”沈斯年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继续说道：“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常受到一些不明身份人的阻挠，多次被袭击。据反馈，这帮不明身份人的体质和意志力强于常人，行动迅速，刚猛，不过思维固定，像机器人。”
“不过，毕竟是血肉之躯，我们击毙擒获了部分人之后，配合警方调查发现他们正是失踪多年的人口。后来对尸体和人员的研究得出结论，这帮人多少都经过训练和药物作用，才有这样的表现。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召集了多方专家，听了报告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灵素论’。”
梁汉书瞪大眼睛道：“您的意思是，这些活体研究跟‘灵素论’有关？”
沈斯年摇摇头，说道：“说不准，这书的下册我看过，虽不及你们医门专业，但多少字面意思还是了解一些，对于病发、症状、治疗、反复等，有些病理和治疗方式，确实记录在册。所以，这是第二件请你帮忙的事情，参透‘灵素论’。”
梁汉书这个时候才全明白，自己的身份早就被面前这个高级领导沈斯年调查清楚，就算是今天没有因为机缘巧合归还物件，估计自己也会被请来‘做客’。再者，梁汉书本就不是多疑之人，他选择相信沈斯年所说的一切，目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围绕‘灵素论’，看来这下册书的安全，不可掉以轻心。至于活体实验背后一定有惊天阴谋，看来首要情况要参透这‘灵素论’的下册才是正事。
正当梁汉书思考着，想要从沈斯年口中了解更多信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热死啦！热死啦！那老头在哪儿？！”脚步声急促放肆，又似有阻拦声。
梁汉书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这样的地方大声说话，恐怕来者不善。
话音还未落，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一穿着短袖t恤工装连体牛仔短裤的女子闯了进来，头上的黄色帽子在书房暗色的基调中，尤为显眼。连佣人嘴里的话：“书房有客人……”都没有追得上闯进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