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久别重逢
阚江川也反应过来这是在别人家,还不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遂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将目光转向汪秋萍,点头道:“嫂子,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一家添麻烦了,我和念念先谢谢你们。”
汪秋萍被他说的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摆摆手道:“阚台长你可别这么说,刚才依念已经谢过好几次了,现在你又来了,你和茂田是老同学,关系又这么好,帮这点儿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俩都一年半没见面了,咱都是军人家属,得理解”说完还冲依念挤挤眼睛。
依念忙低下头,耳尖染上嫣色。
苏妈妈笑嗔道:“你就别逗她了,小依这孩子脸皮薄。”又冲门口道:“我说小阚呐,还站着干嘛,坐下呀。还别说,你今天这么一理发立刻年轻了十岁,小依你是没看见,昨天晚上他进来的时候那头发、胡子长的,我一时都没认出来,不过现在好了,又是个漂亮小孩儿了。”
依念轻轻抬眼,瞄了一下坐在门口的阚江川,还行,没怎么黑,因为底子好吗。
阚江川抓住了依念的目光,挠挠头,只顾憨憨地笑。倏忽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念念,你坐哪趟车来的,我去车站怎么没接到你啊?”
依念“哎”的叹了一声:“咱俩走叉了,你在哪等的我?”
“出站口啊,我等了三趟车没见你,以为你今天到不了了就去洗澡、理发了。”
依念轻咬下唇,自责道:“都怪我,我都走到出站口了,合计大早上到人家别空肚子去,就往左拐上二楼餐厅吃饭去了,吃完饭我是从进站大厅的正门出去的,在大厅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见到你就一路打听着找到这里了。”
阚江川听依念这么说才放下心:“你想的还挺周全的,我还以为你没买到昨天晚上那趟车的票呢。”
“买了,你给我发电报的前一天就买了,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连着买了三天的,收到电报后又退了两张。”
阚江川眸光一闪:“念念,你太聪明了。”
汪秋萍平拍着依念的肩笑道:“还真有你的,这招都能想得出来。”
依念赧颜道:“这不是为了保/险吗。”
阚江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大家听他讲在西藏的见闻听得入神,很快到了晚饭的时间,就在院里支起了小饭桌。汪秋萍吃过晚饭就回了娘家,阚江川和依念总算有了独处的时间。
进了屋,阚江川没有向里迈步,而是用后背带上门板,伸手将前面的依念捞了回来,灼热的胸/膛贴/着依念的后背,双手紧紧圈住对方,一年半的等待和期盼,今天终于用身/体感/应到了对方实实在在的存在,不再是抓在手里会流失的空气,不再是唤而不答的虚空梦境。
院内的一切都被屏蔽在外,室内寂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阚江川低头用滚烫的唇捕捉着依念的耳珠,像是急于得到老师首肯的学生一样,含糊又亟亟地问:“想我没?念念,想我没?”
“想,特别想。那你想我吗?”依念不再像以前那样害羞和矜持,憋在心里的话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傻丫头,不想你我这么急着让你来?我都一年半没这么抱着你了,你说我想不想,嗯?”
依念被阚江川的吐息弄得颈上直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别躲,念念,别躲”阚江川收紧了力道,似乎力道轻了怀里的人就会飞出去
依念被他箍得有些缺氧,伸手拍了拍身/前的双臂,娇嗔道:“你勒着我啦”
“哦”阚江川松了松手臂,却没有将怀里的人放开,而是握住依念的双肩将她转了过来,再凝眸,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临摹着自己的样子。
阚江川猝然抬手扣住依念的后颈,疾风暴雨般的吻落下,几乎抽走了依念肺里所有的空气
夜色阑珊,一对新婚夫妇久别重逢,各自都有一番衷肠要倾述,两个人互相依偎着靠在床头,各自述说着离别后的境况。依念靠在阚江川怀里,轻声道:“前段时间有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主人公说过一句话,‘宁愿随着亲人出远洋,不愿在家愁断肠。’我觉得特别契合我们现在的境况,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阚江川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爱人说出这样的话,感慨万千的同时也有深深的愧疚,自己婚后“蜜月出征”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了小家的暂时利益,在二人的情感上对妻子是有许多亏欠的。回忆婚后离家这一年半,妻子的每一封来信都是对自己的关心、鼓励,没有向自己述说过一句困难、一句不满意、一句拖后腿的话,其实妻子做为女人独自面对这种境况是相当不容易的,宁愿自己去克服困难,自己去排解思想上的负担,也不愿丈夫在外面分神顾家,影响工作,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韧的性格啊!
一股热流自胸中升起,阚江川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言语安慰,而且不管自己说什么感谢的话都是空泛的,都无法弥补妻子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唯有好好工作,安心戍边,以回馈妻子的付出和鼓励。
往往情感的升华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阚江川将依念向上提了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依念感受到了爱人砰然的心跳,伸出手搂住阚江川的脖子,两人紧紧拥抱,两颗年轻的、火热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依念的眼角似有一丝盈光闪过,阚江川恰好低头来寻她的唇,却将这半颗没能听话地好好呆在眼眶里的泪滴尽收眼底。
“哭吧,念念,哭出来会好受些,你憋在心里我心疼。”阚江川捧起依念的脸。
依念将脸从阚江川的手心里向外转了转,扭过头去,不让自己的失态影响了爱人的情绪,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也是做为军人家属理应承担的结果,她不后悔。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得到爱人的安慰的,那也仅仅是一瞬间。
“没事啦,我刚才就是有点儿感性了,现在好啦,别笑话我啊”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这回阚江川终于寻到了依念的唇
第二天一早,阚江川取出两罐从西藏带回来的牛肉罐头送给苏妈妈,便带着依念出了门。胡同口有一家小吃部,两人进去点了两碗豆汁和两个炉箅子。早上苏妈妈留两人在家吃饭,阚江川谢绝了,本来借人家的房子已经叨扰了,不能再占人家的口粮了。
“这豆汁和咱沈城的豆浆没什么区别呀。”依念抿了一口看向对面的阚江川。
“嗯,我也觉得差不多,就是叫法不同呗。不过这炉箅子沈城好像没有。”
阚江川和依念利用两天时间去了颐和园和北海公园,景区面积都很大,两人只能走马观花地参观,泛舟昆明湖应该是最惬意的事了,不过照片倒是拍了几组,让摄影部直接给寄回沈城去。
第三天、第四天两人又去了王府井大街和西单商业街。在苏茂田家阚江川见到了苏茂田说的婚纱照,这也是阚江川许诺过依念的,两个人向苏妈妈打听了照相馆的地址便奔了西单,这家应该是很有名的,顾客一直络绎不绝,摄影师难得见到形象这么好的年轻夫妇,建议他们拍一套张数最多,换装也最多的,不然都对不起这两张脸。最后两人还是选择了自己认为满意的一套,阚江川终于兑现了婚纱照的承诺。
两个人在商场看到了一些沈城买不到的小炊具,阚江川问依念:“是自己开火好,还是回家吃方便?”
依念想了想:“还是自己做吧,总不能在父母家吃一辈子,有条件了就自己立火。”
“可是我走后你一个人的饭也不好做呀。”
“适应了就好了,这样我每天还能少走一段路,节省点儿体力。”
“那你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多寂寞呀。”
“那你就多给我写几封信,让我有事干,就不寂寞
了。”
“信我天天写都行”
“跟你开玩笑呢,天天写信你还工作不啦。”
“那好吧,听你的,咱把厨具买回去。”
两人在商场转了两天,为了酬谢苏家的款待,依念给苏茂田的妻子汪秋萍选了一块麻纱的布料,又给两位老人买了些小礼品。阚江川在西藏给依念买了几块小花布,还有几斤毛线,正好在北京看到了有机器织毛衣的,就决定在北京织好,衣服也在这里一起做了,回头一并寄回沈城。但是这些东西寄回去还要时间,阚江川总觉得少点儿什么,最后拉着依念在服装柜台选了一套毛凡立丁的套裙,杏黄色上衣,葱绿色斜裙,将本来皮肤就白皙莹润的依念衬得更加水灵。这下阚江川满意了,自家小媳妇就像一颗小葱一样水水嫩嫩的,怎么看怎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