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是刮骨钢刀
深更半夜,负责巡逻的的士兵突然敲起了梆鼓并大声嘶吼:“走水了!”
“粮草走水啦!”
一顶顶营帐霎时亮起了灯光,睡着的将士们反应过来立马走出营帐去附近河边打水,寂静的夜彻底喧嚣起来,一时指挥声,粮草燃烧声,熊熊烈火声和将士们的泼水生脚步声糅杂在一起。
帅营附近的一顶营帐也走了水,守卫急忙提桶去救火,谢归未和花横也匆匆起身。花横下床便冲出阵营跑到帐外查看情况。
“是丞相的营帐,先救丞相!”
“快救丞相!”……
“藏在哪里呢?”张辽心里想,花横那匹夫会把防城图藏到藏到哪里?抽屉?枕头下?
他已经翻遍了整个营帐,都没有找到防城图,眼见着外面的火势已经快被控制住,张辽急得额上都冒了汗。
会在哪?对对,谢归未来了,花横肯定给他拿出来看过,说不定换了位置,如果是谢归未,会藏在哪?
“丞相大人!您没事吧?”有士兵扶着谢归未从落火的营帐中走出来,花横赶紧冲过去把他揽在怀里。
平日里风光霁月的丞相大人如今一脸狼狈,半边脸上灰扑扑的,模样分外虚弱,他皱着眉头紧闭双眼,衣角也被烧着了一大块,浑身无力地倚在花横怀里。
“快叫军医!”
“军医!军医!”
“情况怎么样?”花横看着军医收回了诊脉的手连忙追问。他身后的一干将领也是个个担忧的伸着脖子朝床榻里看去。
军医也是满面忧愁的叹了口气:“丞相大人这样子像是像是中了药啊!”
“中药?”花横音量霎时拔高,眉头紧皱。
“是啊!此药无色无味,极为难寻,只需掺在迷烟之中很小的分量便能让人失去意识。中药之人看似沉睡,实则脉搏与心脏跳动会越来越弱,直至枯竭而死啊!”
陈彦:“怕不是有人称粮草着火往丞相的帐里吹了迷烟而后点燃了丞相营帐!”
“真是该死!”
“可恶!如此歹毒之人!”“军中何时进了这样的人!”一干将领一时激愤又担忧。
花横再也掩饰不住慌乱,上前一部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解救的方法?”
军医也着急的满头大汗,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完整的一句话:“这……末将才疏学浅……”
“砰!”花横双目赤红的重重捶了一下床邦。
众将士一听也是心里也是一下子塌了半边天,陈彦也在崩溃的边缘,勉强定了定心神看着几乎悲痛欲绝的花横:“元帅!西北防城图……”
听他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对!防城图!”
“元帅!防城图!”
花横闻言也是立马俯身越过躺着的谢归未在床里侧的墙上轻敲了两下,声落之后床里侧凹出一个暗格,花横快速掀开其上的被褥看到暗格里的盒子才放了心。
他转头冲着一干人:“还在——”
“呼——”众人也呼出了一口气。
“只是丞相……”
众人神情悲痛恍如泰山之崩颓,几个沙场上下来的汉子甚至眼含热泪,吵着一定还有方法。
帅帐前,其中一个护卫听到这儿借口上茅房离开,另一个攥紧拳头瞅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上茅房?心真是大!”
“嘿嘿,人有三急嘛!”
张辽假意往茅房走去,又逮到机会混入巡视队伍走出驻地,山林深处,他的两个侍卫正在等着接应他。
“是军师!”,“军师!”
张辽喘了口气,脸上的得意再也掩饰不住:“事成了!咱们快走!去卓和军营!”
大殷帅帐,谢归未慢悠悠坐了起来,撑着床咳嗽了一声:“装晕就是累啊~”
除了花横的众人:“……”我是谁我在哪?
“……丞相!你!——”
“这……这这!”,“军医!军医啊!”
一干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年纪大的脸上脸上的眼泪都差点被吓回去。
还是花横一番这样那样的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丞相英明!元帅英明啊!”
谢归未脸上顶着草灰,一派月朗风清的摸了摸鼻子,摆摆手笑了笑:“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哈。”
他顿了顿:“那张辽拿走了假的防城图,鞑靼有那样急不可耐,估计明日一早便会有动作,今晚我们商量整治军防与御敌之策,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众人回过味来皆是情绪激昂,恨不得现在就杀去敌方阵营直取数万首级。花横与谢归未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分外的野心。
大殷的盛世会再添一把熊熊烈火!
“哎呦丞相小心!”一个将领看着谢归未下床时摇晃的脚步说了声。
“……无事”谢归未摆摆手。虽然没中张辽的迷药,但为了演戏逼真,谢归未实实在在被烟熏了那么久,此刻说难受也是真的难受。
花横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搬过桌凳和地形图,且在这边讨论吧。”
“是。”
众人围坐一起,谢归未倚在床头,中间是扑了满桌的地形图与模具,讨论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花横:“那就这么说定了。”
“落日峡谷由陈彦带兵埋伏,待敌军进入,用火药堵住他们的去路,从崖顶滚落石,配以迷雾,箭矢,火攻。”
“左将军你带人在出谷口之地再设一埋伏”
“归未和三位将领留守大本营,在那假防城图的各处要塞困死他们。”
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腮络胡子的将领抱拳:“那末将该做些什么呢?”这么就了为什么他还没有活?将领的大眼里充满好奇。
谢归未笑笑:“右将军天生神力,百步穿杨,你带人再敌人撤军的毕竟之路埋伏,见到大鱼一律射杀!”
“末将领命!”
谢归未又看向花横:“剩下的人嘛,可要跟着你们元帅去偷袭人家的老巢咯——”
“哈哈哈哈哈——”
“痛快!末将领命!”
鞑靼帅帐此时也是灯火通明,只是气氛明显不同于大殷这边。
熊蒙敬了图野一杯,他捋了捋胡子,眼里满是算计的精光,五十多岁的脸上明显有几条凶狠的皱纹,他粗哑着声音开口:“太子殿下真是我鞑靼的好盟友啊!弄到了大殷的防城图,攻下西北连五日都用不了啊!”
熊蒙亲自给图野到了倒了一杯酒:“长生天在上!本元帅代表鞑靼敬殿下一杯!”
图野也举杯,眼里同样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哈哈哈哈——元帅客气。”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熊蒙:“明日一早,本帅就带人从落日山谷抄小道直捣大殷西北城池后方,有了防城图,接下来谁能挡我!”
图野接过话:“为以防万一我带兵抄远路正面直攻,到时候里应外合,不愁大计不成!”
“张辽!”图野喊了声声后侍立的人:“这次你立了大功,事成之后,孤会为你和大殷朝廷交涉让他们把褚宵从放出来的”
张辽闻言激动的跪下:“多谢殿下!待大皇子登基,大殷必会好好报答殿下!”
图野点点头,又问他:“大殷丞相那边……你可有解药?”
张辽过一会才恍然,明白过来之后立马把头低的更低表态:“那迷药是卑职亲自研制,只有卑职这有解药。”
熊蒙不是太能理解这两个人的对话,他看看张辽问道:“殿下要救那大殷丞相?听闻那可是个狠角色啊!”
“光从他写的诗就可以看出来此人不是好拿捏的……”
图野闻言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张辽会意上前解释道:“是个狠角色不错,那模样更是像刮骨刀啊——”
“哈哈哈哈哈——”熊蒙反应过来发出了一串粘腻的笑声,他眼神挪揄的地看着图野:“不愧是太子殿下,本帅提前祝殿下心想事成!”
图野举杯:“哈哈哈哈哈——”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褚宵行看着蜡台上的灯火不知道到在想什么,他澄澈的眸子里燃着火光,眼神竟叫底下跪着的人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哆嗦。
许久他开口:“你们是我父皇留给我的辅政大臣,这些年朝中唯丞相说一不二,”
底下的四人两两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期许已久之事的苗头。果不其然,褚宵行下一句话就印证了他们的猜想:“如今朝中,能唯朕做主的人有多少?”
“尹大人,你说。”
被点名的老臣膝行一步上前,激动的浑身颤抖:“老臣……老臣终于等来这一天啊陛下!”
“朕不想听这些废话!”
“……是,陛下……先帝当年留下我们四个老东西就是怕丞相大人哪天心生异心,因此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我们给丞相找了不少麻烦……”
“朝中明里唯丞相独大,实际暗里分为三派,一派是我们这些先帝留下来的老臣,一派是近几年科举提拔上来的新生力量,也是拖了丞相的福,这一派皆是些忠君爱国想要一展抱负的年轻人。但他们绝大多数把丞相大人作为榜样,真要算起来,勉强算是中立的一派。”
褚宵行:“这不碍事,真到了选择的时候,他们应该懂得君臣之别。”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
<script>mark("tip");mark("page");</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