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蓉城荟萃（下）

    蓉城黄金口岸，前来观看心目中偶像的消费者将这段步行道堵得水泄不通，马尔蒂尼感叹当初捧着冠军杯在大巴上庆贺时，曾经米兰的拥堵和这里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无数球迷高举着马尔蒂尼、维埃里或魏、黎二人的画像高声呼喊。专卖店开业所计划的一切在近乎狂热的粉丝面前都只好作罢，600多㎡的店面里，因为购买者过度拥挤连转身都很困难。球迷好不容易买到的签名产品一拿出店面就被众人围住，并愿以超过数倍的价格购买。剪彩仪式在当地警察苦劝下不得不取消，警察们很难想象已这么火爆的场面再来点火上浇油的仪式，会不会发生踩踏事故。而临时搭建的舞台在汹涌的人浪不停冲击下也显得摇摇欲坠。四人不得已老老实实坐在店里不停地签名再签名到正午，最后只好从二楼的防火通道才逃离了球迷的包围。

    “上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维埃里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怎么我感觉像逃犯一样，甚至连衣服都换了。”马尔蒂尼也喘得厉害。魏大侠用颤抖的双手捧着手机拨打格里尼的电话，在黎彬的帮助下才算把电话拨通。他们的手因为签名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你在哪儿？我们在后面，对对，赶紧过来。我们四人都把衣服换了，这里到处都是人，如果被人认出来我们的内裤恐怕都会被扒光。”接到电话大笑不止的格里尼掩护几人离开了闹市区。卡尔在店面旁边竖起了四人的真人画像，疯狂的球迷不停地排队合影，一时间谁也不知道主角已经被自己吓跑了。

    “我敢发誓，在今天之前，我和波波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购买。请允许我用抢购这个形容词。中国的球迷实在太多了，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大的市场，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联赛居然会搞不起来。今天你们二位的人气我算是见识了。魏大侠，我有些嫉妒的发现，说不定我的球迷还没有你多。”镇定下来的马尔蒂尼悠闲地拿起盖碗茶，四人正在河边一处僻静的地方悠哉游哉品味当地百姓的生活。格里尼笑笑，“其实今天这么火爆的场面你们四人估计都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不过如果没有你们两位。”格里尼指了指魏黎二人。“这店面的火爆也许会昙花一现，虽然你们是世界级球星，但人都有非常强的地域情结和家乡情结，有了他们二位加盟，球迷就很容易把‘甜蜜时代’看成自己的品牌。”马维二人点点头。“但是如果没有你们二位世界级大腕的支持，店面的销售额就不好说了，毕竟主要产品是中高端，有了和价位媲美的二位明星，就能吸引到更多中高端消费者。”四人也点点头。“马队，要在足球上我魏某人还是有自知之名。我们的大环境，以及我和你之间差距都很大。我的球迷哪怕在中国在四川，估计也比不过你。”“都退下来的人了，说这些意思不大。今天我们迈出了属于自己人生的第二事业，这次合作太成功了。估计把视频发回去，恩佐脸都会笑开花。”维埃里还沉浸在刚才的疯狂中，“你们中国像成都这类城市还有多少？”格里尼看他一眼，“碗里还没吃完，就望着锅里的。中国像成都这类城市还有很多。不过要想找到像他们这样能引起一座城市轰动的足球明星就少了。你们放心，我和魏大侠至少还能帮你们重复一次今天的盛况。”“才一次？太少。”维埃里嘀嘀咕咕，马尔蒂尼冷不防在下面踢了他一下。“帕科，你说的一次我就非常感谢。今天的情景让我对你的提议很有信心。在这里走上正轨以后，我和波波也期盼着你复制在中国的下一次盛况。我们明天打算回去。家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我想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还会很多，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市场以后还要你们多帮忙，魏先生、黎先生。”“以后你直接叫我们姓名就可以了，我们姓名加起来都只有两个音。既然你们明天才回去，今天下午就好好逛逛这座3000年的城市嘛。”“ok，那你请客哦？”维埃里补了一句。“这个自然，我们是东道主。你们今天下午放开了吃、放开了玩。”

    众人都没想到，格里尼这个标准的意大利佬居然对成都这种生活了8年的城市历史了如指掌。“走，今天我们第一站先去都江堰。”格里尼当起了导游。

    到达目的地，临时导游开始有模有样地介绍：“三千年前，中国古蜀国开明王朝九世，将都城向北边一片山水环抱的平原地带动迁，并在这里大兴土木，构筑城池。‘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成都’一名即由此而来。对于四川盆地的成都平原来说，水患是成都的威胁。整个成都的历史就是一部治水史。”五人边走边聊。“李冰疏浚三十六江，兴修都江堰水利工程，开成都二江，彻底解决了成都的水患，使成都航运发达，交通便利。蜀郡守文翁引湔水和青白江连接，从此赋予都江堰水利工程以灌溉意义。而晚唐西川节度使高骈改两江双流为两江抱城，给成都留下了千年不变的独特城市景观。这些高度发达的水利使成都在唐代成为大粮仓。”“这些水利是在两千多年前建成的？”四人登高望远，看到下面布置井井有条，前后有法的水利工程。维埃里禁不住问道。“是的。我当初也不得不感叹，2000多年前！！那可全是用肩挑背磨，没有电脑，没有计算机，没有望远镜。单凭人的脑子能造出这么伟大的工程，要知道今天，这项工程依然发挥巨大作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马尔蒂尼拿出相机。“我要把这项伟大的壮举拍下来，回去告诉我的家人、孩子。人的潜力能有多大。”

    “成都还有其他地方吗？”看了看表，维埃里兴致勃勃问道。“风景幽天下、问道青城山。我带你们看看我当初练习的地方。”格里尼掉转车头，向自己曾经的岁月驶去。

    “老师、老师！你看哪个来了？”眼尖的陈立大叫，正在和客人闲聊的王大师大怒。“闹什么闹！天天叫你们修心还是这个样子。谁来了？是太上老君还是元始天尊？”陈立没有理会自己老师的怒骂，兴冲冲迎上去为来客开车门。“天哪，是马尔蒂尼和维埃里，这小子走一圈把这两尊大佛都请来了。”“帕科，我等你好久了。”王大师大笑着从里屋出来。“你们开店的消息在成都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算定格里尼会带你们四位来这个人间仙境。魏大侠，上次你把我灌得差点胆水都吐出来了。山哥，买卖做得好啊。”二人急忙上前握手，“老王，自己人就不要洗脑壳了，这二位来领略一下人间仙境，还是先招呼客人吧。”王大师用英语和二人闲聊起来，“非常欢迎你们，你们都是运动员、也是大明星，当然，最主要是我的客人。随意啊，就当自己家一样。”马维二人在路上就感受到了这里不同的景致，“周围许多山峰环绕，形状极似一座城郭。而这座山的特点就是树木繁多，四季常青。所以命名为青城。”格里尼继续扮演自己导游角色。“好清雅的地方，如果主席能到这里，他肯定非常喜欢。”马尔蒂尼今天算是没白来。“你们主席？那可不一定，没有小妞到哪儿他都不一定感兴趣。”维埃里小声笑道。“是啊，在这里常住的话，能不能成仙我不知道，但是绝对可以长寿。对了，这位是我以前的师兄，他有个外号叫‘草上飞’。陈立，你也来一手？”陈立稍一点头，像一只灵猫一样瞬间爬到了门前的大树顶端，速度之快让两位运动巨星瞠目结舌。“波波，你来打打这个？”维埃里搓搓拳头砸下去，哗啦一声，100kg。“还勉强”维埃里笑着点点头。没想到旁边过来一人一拳下去，195kg。“上帝！我在做梦吗？”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让维马二人怀疑自己的脑子和眼睛了。“这位也是我的师兄，李如云。”格里尼笑笑做了介绍。“我的腿力和臂力都是他们教的，只用了两年就突飞猛进。”“你们有什么器材吗？”维埃里东看看西望望。“no。”李梦如竖起一根食指骄傲地摇了摇。“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我们的新学员。”“好啊。”二人齐声答应。几人走到门口，树上的陈立在维马二人的惊呼中跳了下来。“那么高，你居然没事？？”维埃里今天很受打击，他抬头望了望树顶，怕有4、5米高。“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小兄弟们。”

    让二人继续吃惊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神秘的东西。眼前的几人训练方法实在无法和刚才那二人相比较。但维埃里、马尔蒂尼也相信没有格里尼一行必要骗自己。“你们就这么训练出来的？”维埃里还是不死心。“我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从挑水到腿上绑沙袋。”格里尼点点头。“不过我们还有一套专门修心的方法辅助，其目的是为了让训练者不至于处在一种训练的枯燥而带来心理上的负担。心理上的愉悦绝对有助于身体上的超负荷训练。还有这里的环境，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马尔蒂尼望了望格里尼和旁边眼光热切的陈立，忽然明白了什么。“帕科，你也是一个球迷吧？”“你说呢？我和我这位师兄可是超级球迷，当年你吃黄牌时他在电视机前激动地大骂裁判科里纳。”马尔蒂尼拍拍格里尼的肩膀，“只要不损害我们公司和ac米兰的，我都会尽力去帮你。意大利足球是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了。走吧，我们进去聊聊。”

    马尔蒂尼在格里尼的翻译下非常仔细询问了现场一些小孩子的各种训练方法、心理感受、身体反应。然后自己也尝试了在腿上绑沙袋、挑水……“我们这种训练经过十几代人流传下来，并不断摸索创新完善，对人基本上没有副作用。”陈立在旁边做着介绍。几人话语投机，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小时。

    晚饭后，维马二人在众多好友陪伴下夜游青城山。并机缘巧合之下在上清宫附近的圣灯亭内看见山中光亮点点的“圣灯”，让二人眼珠子几乎跳了出来。王大师淡淡笑道，“那只是山中的磷光，不是什么鬼怪。”维马二人恍然大悟。“陈立，你明天就跟着格里尼他们走吧。不要说了，你的心思我还有不明白的？自从他走后，你就一直在偷偷学英语，你当我不清楚？还有，你的手机拿出来。”陈立乖乖照办。“如云，你的呢？”李如云也拿出手机。“你们看，陈立的手机明显更旧，键盘有的地方都脱漆了。而如云的手机崭新如故。这说明你不知道多少时间都捏着手机，这东西谁送的？你的心事我还不明白吗。”维马二人虽然听不懂语言，但也猜了个大概。魏峮、黎彬更是深感佩服，这才叫明察秋毫，果然是青城一角的扛把子。“有的话我以前不好说，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这两位反正听不懂，其他的也没外人。这是一本资料，只有几页纸。”王大师摸出一个小本子给格里尼。“你带着，对你有用处。另外如云暂时就不要走，陈立搞不定会叫你。帕科，你在美国经历我也猜到一些，你知道我的脾气不喜欢劝人，人是不容易听劝的。你今天叫两个大球星到这里，甚至你的加盟店、带他们游山玩水什么目的，我大概明了。我曾经也是商人，也爱足球，不比你们差。另外，记住最后一句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破对手内部的平衡。’”王大师看看四周的朋友，“走走，再说就要泄露天机了，呵呵。今晚你们都在这里住下吧。”

    在机场送别了马尔蒂尼一行，“魏哥，你们把这边的事理顺了。过了春节就过来，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你也看到了，我回去还要尽可能多得发展足球人脉。这些都需要马尔蒂尼他们帮忙。另外你上次给我说的那个青年，叫王安琪？如果可能叫上他一起过来。对，我这次回去准备收购一家小俱乐部，先把训练场地建设好。让这些孩子们有地方踢球，有队伍比赛。机会一成熟我就通知你，另外你在这边的工作以及入境手续这些没问题吧？”“这些都是小事，你不要操心。我跟山哥这次就信你，我们一起玩意大利了。嘿嘿。”“那就这样，我几天之内也会返回热那亚，你们就不送。春节过了轮到我来接你们。我要先到卡尔公司去找他聊点事，拜拜。”“ok，你忙。”望着远去的格里尼。魏峮看着旁边的老搭档，“山哥，这次我们堵得有点大？”“也不能叫做赌，现在国内明显没路子。足球都被搞臭了，搞死了，昨天你看马尔蒂尼怎么说的？这么好的市场都能搞死。哎——还是出去吧，出去看看。树挪死、人挪活。你家人那里怎么样了？”“她那里都好说，孩子先放一放，东西方文化差异太大。我在那边真能扎根了把孩子一起接过去就是了。反正还不处于叛逆期，趁早学语言也快。”“跟我想的差不多。走吧。回去看看那几个小孩，但愿他们真的遇到贵人不至于像你我这样一辈子都不知道踢了些什么。”

    格里尼回到住处，吴穆、卡尔一行行装打理完毕。“卡尔，你明天让吴次仁帮我搞一个手续，我还有个帮手要一起到意大利，这是电话号码。是我师兄，号称‘草上飞’，弹跳十分惊人。”“哦？身手很不错？”吴穆听到人才眼睛就发亮。“那是当然，能不用任何设施爬到二楼。可以从三楼跳到地面毫发无损。”“为人会不会很迂腐？”“他才24岁，跟着我师父王大师一起练了10来年，天天跟达官贵人打交道，就想出人头地。”“好啊，好好练练没准能当骨干，卡尔，你明天尽快帮他办好手续，我们要尽快赶到意大利。”“小ks。”卡尔做出一个手势。

    一周以后，吴穆、卡尔、格里尼一行带着新一轮的计划，踏上了飞往热那亚的班机。

    第一卷潜龙勿用（终），请看第二卷（见龙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