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考核（1）
翌日。
霍普金斯研究院。
开放的广场围了一群黑袍学者。根据他们胸口处别着的徽章样式来看，无一不是初级学徒。
“小亚，看来很热闹呢。”芙莱雅语气轻快，踮起脚尖观望。“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想不到霍普金斯研究院还有这么多的疯子。’罗亚打了个哈欠，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天还未亮时他就被芙莱雅吵醒，在了解到自家主子打算晋升中级学徒的情况，他强忍困意，跟着来到所谓的“考核地点”。
据说今天刚好是初级学徒的考核日，如果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就要再等上三个月。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考核地点居然在一处露天的广场上。由于现场人数实在太多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以狗的视角，仰着头只能看到一座笔直的方尖碑立于中央。
罗亚记得不久前这里还是平地一块，压根没有建筑物。而面前的广场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建立起来的——
这里刚好是初级学徒活动的边缘范围，再往前，有一道拱形石门拦住去路，门的另一边通往中级学徒的活动区域，初级学徒被禁止入内，更无法入内。
如果硬要进去，会被无形力量的弹开，就像空气墙一样堵住道路。
“让开！都让开！”
后方响起一道极其嚣张的喝斥，远处快步走来一帮人，通过徽章辨识，是清一色的初级学徒，而且全属于神秘派系。
“识相的就给拜尔少爷让路，别不长眼！”他们面色不善，推开挡路的人。
原本不满的学徒们听到这话顿时熄火，虽然心生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主动让开一条通道。
偌大的广场顿时被清空——
“拜尔少爷，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驱赶人群的一个家伙转过身去，脸上满是谄媚的说道。
直到现在，罗亚才发现他们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个衣着华贵的马脸男人。
马脸男人年纪三十左右，颧骨突出，皮肤保养得很好；眼神阴翳，浑身流露出高贵和蔑视，整体给人不讨喜和抵触的感觉，就像面对一条阴冷的毒蛇——
“这家伙凭什么，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就因为他是沃伦伯爵的长子？”有学徒愤愤不满。
“嘿，小点声。”旁边的一名学徒小声提醒。虽然他们有时候会精神失常，但脑子没坏，还是能拎得清利害关系的。
“你说的没错，就因为他叫做沃伦·拜尔——”
“谁让人家的父亲是沃伦伯爵？如果你有一个伯爵父亲撑腰，指不定比他更嚣张。那群巴结沃伦拜尔的家伙也都有贵族头衔，平民攻击贵族可是重罪！总之别去找麻烦，除非不想在凯旋城混了——”
场下的绝大部分人都来自平民家庭，能通过霍普金斯研究院的初步考核，成为学徒或多或少运气使然，除了隐秘知识的接受程度比普通人要高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换句话说，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学徒们的对话加上沃伦拜尔一行人行事嚣张，让芙莱雅心里憋闷。
她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在离开荆花家族的前一晚遇到过上门挑衅的“贵族”，虽然他们最后都被老维德赶走，但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在她心中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而沃伦拜尔这帮人的神情，和印象中的丑陋嘴脸一模一样！
“就算是贵族，也不能仗着身份地位这么欺负人！”所以她一直不理解，老维德想重新获得贵族头衔，回到拿多拉王都的执念，究竟为了什么，荣耀和地位？她并不想成为这样的贵族，更不想荆花变成这样。
“这位小姐，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听到她的话一名初级学徒翻了个白眼，本来还想嘲几句，但当看到一双包含怒火的棕绿色眼眸，顿时缩了缩脖子把涌上嘴的脏话吞回腹中，满脸和善:“忍忍就过去了，得罪他们可不是明智之选”
沃伦拜尔环顾一圈，对场下人的表现颇为满意。
‘虽然这帮家伙不是东西，但’但多亏沃伦拜尔将人群赶走，罗亚终于看见了广场全貌。
偌大的广场被一分为二，两边各自摆放着整齐排列的椅子。
椅子血迹斑斑，有些已经生锈。整体褐色，采用不知名的金属材料打造而成，在阳光照的射下发散着一阵寒气。
扶手和椅子脚处装有拇指粗细的锁链，顶部与一副冒着尖刺的金属头盔相连接，同样染上血渍和斑驳锈迹，有一种令人不安感到的气息，就像等待着囚犯上前受刑的电椅——
罗亚想要窥探，却被告知判定失败，并被扣除了部分理智点数。
‘初步断定，这些椅子应该属于炼金武器的范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研究和实验，他对灵视的作用有了较为全面的认知。
首先，直视污秽或者遇上可怕的超凡现象，就比如看见昨天晚上尸体吃人的一幕，会相应地增长灵视点数。而触发机制只有一次，在面对污秽和超凡现象时，灵视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继续增长；并且点数的多少，取决于当前情况的严重性和未知性——
最开始在坟冢遭遇食魂鬼增加了五点灵视，而在霍普金斯研究院和小巷里游荡所增加的灵视点数很少，保持在一两点左右。
灵视无法对污秽进行视察，只能针对人和炼金武器。
有时进行视察会被告之判定失败，这让他觉得成功率应该和运气，还有自己与视察对象当前的实力差距挂钩。换而言之就是自己实力又菜，运气又差——
‘不过，我居然连一把椅子都不如’
正当吐槽，他发现沃伦拜尔派出了一个狗腿子，示意他坐在金属椅上。坐下去的瞬间，锁链飞舞，仿佛活了过来，直接将他的手脚死死捆住，随后尖刺头盔也自动扣住脑袋。
而后没等这个家伙反应过来，头皮传来强烈的痛楚，使得他惨叫连连，遭受到非人的折磨。由于被锁链死死捆住，所以任凭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座椅。
‘还真是电椅？’罗亚目瞪狗呆，看着座椅上的人口吐白沫，神智逐渐涣散。
椅子前伸出一道金属面板，上面插着只羽毛笔。
那可怜的家伙眼中恢复一丝清明，只见羽毛笔被无形的力量驱使，随着他的视线开始移动，但刚画出一笔，他就双腿一蹬昏死过去，裆下湿了一片。
咔哒。
锁链一松，这家伙烂泥似栽倒在地，已经丧失意识，全然没有了“贵族”的高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