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成绩
这句话说得这么有指向性，池晓曼立刻察觉出不对劲，问她是什么意思。
池念从知道方正明生病那天晚起，就一直想跟池晓曼商量这事，最初她不想说空话才缄默不言，这下钱到了，才敢直说：“我把妈妈留的房子卖了，小姨，如果是因为钱的事，我想我能帮上忙了。”
听到这话，池晓曼顿时又气又急，一时惊讶得瞪圆了眼，说：“你说什么？念念，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池念眼神非常倔强地对上池晓曼的视线，内心坚定自己的做法没错。
她们就这样站在大楼门口。
周围进出的人经过她们旁边，面上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这种咋咋呼呼的情况，在医院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又或者，他们只关心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家是暂时不用回了，这事没说清楚，池晓曼不会放池念走。
池晓曼找了家附近的饮品店，进门后没有直接问话，她先让池念点了单，而后又给自己要了一杯冰咖啡，想让自己冷静一点，理智的和池念分析这件事的利害。
冰咖啡端上来，池晓曼抿了一小口。
池念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自己怎么想的，怎么找中介，以及最后成交的价格，她还特意强调这个价钱虽然有亏，但很快就拿到了。
池晓曼没有说话。
池念不知道她在沉思什么，又低低地说：“小姨，我只是觉得，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刚好我还能帮上忙，再是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手术的风险概率等等我都不懂，但我知道如果出了差错是会丢命的，所以你们不管最后选择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你们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池晓曼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责骂她，但心底仍觉得她这个做法太草率了。
池晓曼无奈地说：“这是你妈妈拼命工作才给你留下的，你怎么！……哎！”
池念听到说到她妈妈，不自觉就笑了起来：“小姨，我觉得妈妈会同意的。”
“你不懂，房子可以是你以后的依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卖了呢。”池晓曼说。
“房子卖了，等以后挣钱还可以再买，但是姨夫只有一个，”池念看着她，微微笑着说，“房子是以后的依靠，方家是一辈子的依靠。”
池晓曼心里说不动容都是假的。
房子已经卖了，合同和手续也都完成，这时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这件事很大，也不只是钱的问题。”池晓曼最终想通了，松口说，“我等会要去和你姨夫还有医生商量，才能决定。”
池念老老实实地：“嗯。”
月考的成绩隔了两天就出来。
放榜那天，魏尧起早到班上，他路过五班后门，停下脚步扫了一圈。艺术班早停课，没来得及参加这学期的第一轮月考，所以上面没有沈冬野的名字。
他从中间往前开始看，先是看到温凝心，她这次考得挺好，刚好入了前一百，第99。
接着，魏尧往上一截就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名72。
他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数。
……
还是不够。
看来还要往前一点才行。
魏尧思索了两三秒，准备抬脚回班，谁知又莫名定住了，紧接着他就注意到前排的名字，池念，排名27。
她怎么……
魏尧有点懵，心里猜或许跟她最近的状况有关。
池念的成绩其实不止魏尧注意到。大课间解散后，方思衡也去看了那个年级大榜。他其实对自己的成绩一直有数，再不济也不会掉出前十，也就是说，他的成绩是不会出现在这张成绩榜上。
因此方思衡就是想来看看，教了温凝心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成效怎么样。
他自信地从头开始找温凝心的名字。
却不料先看到池念的，横了一眼各科成绩，他立马皱起眉，心道她怎么这次名次掉这么快，除了语文英语这种可以吃老本的，其他科目的分数都不是她平时的水准。
看到糟糕的成绩，方思衡后知后觉地发现池念最近有状况，立马想到去找她聊一聊。可刚调头回班，就看到池念和魏尧站在一班外的走廊上。
两个人正在交谈。
期间，魏尧帮她压下头顶一小撮腾起的黑发。
有一瞬间，方思衡恍惚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池念的世界隔绝了。
……
他现在才意识到，所以是从什么开始的。
池念和他的关系最要好，方思衡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在他看来，池念不论对人或事，一直都是极为小心，但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池念也难免会在方思衡面前暴露自己乖张的一面。
在他面前，她不会那么拘谨。
方思衡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为了更加降低她的心理防备，就时常嘴欠地去逗她……这也惹得池念频繁地朝他翻白眼。
方思衡看了一会儿，像个长辈一样悠悠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
都是因为魏尧那个蠢货。
魏尧浑然不觉自己被某人骂了，此时还在和池念商量月考的事。但怕她难受，魏尧不敢直说成绩，于是拐着弯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唔，池念告诉他，“家里出了一些意外的情况。”
魏尧听到这话，不知道要不要问下去，沉默了两三秒，说：“很严重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池念摇摇头，没等魏尧感到失落，就笑着说：“我刚才去看了成绩单，你这次月考发挥得很好啊。”
魏尧语气平淡地说：“还好。”
在他第一眼看到成绩的时候，本来还对自己的进步感到点满意，虽然离目标还差一点，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点欢喜的感觉。
心里反倒担心起池念的来。
“我看了一下，你的理综分数很高，英语还能上一大截，只要提上去，下一学期就可以进重点班了。”池念很客观地说。
“嗯。”魏尧随口应了一声，一直想说那你呢。
池念看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犹豫了一下问：“你不想到重点班么？”
“想。”魏尧看着她说，他都已经想了一个月。
尤其是在上课的时候看到旁边的空位，在放学等她的时候，看到她和新同桌交流，在看课表，一班和五班的有体育课会不会撞到一起——
每天都在想。怎么会不想。
有时候是不受控制地想，有时候是刻意地去想。
沈冬野虽然当下被关在画室，但他学校里耳目多，消息来得灵通，大课间时候就知道了他们的成绩。
沈冬野把朋友拍来的成绩榜发给魏尧，还特意把魏尧的成绩用红线标注出来。
沈冬野：
【牛了啊魏狗！！！！】
【我之前就觉得你有出息，能干大事！】
魏尧：
【你不画画跑来关注这个。】
沈冬野：
【画画哪有吃饭重要！】
魏尧：
【？】
下一秒，沈冬野语音打进来，他掩着嘴，压低了声音说：“好家伙，你居然没打算庆祝一下？！”
魏尧反问：“需要庆祝？”
沈冬野说：“那当然了，谁知道下一回会不会考这么好。”
魏尧：“嗯？”
“啊呸，”沈冬野改口，“我的意思是下次更好下次再请，但是这次一定要请啊，我现在快被逼疯了，小江天天逛到我位置，现在他们都知道我带资进班，一个个离我三米远，见到我就要看看附近有没有小江出没。”
魏尧漫不经心：“听起来是有点惨。”
“所以我更应该逃出去！沈冬野说，“我现在就想下午出去透透气，你给个借口让我偷个懒就行，比如，热烈祝贺尧哥取得佳绩。”
这口号有点蠢，魏尧汗颜：“请客可以，但是只能周末。”
“why！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魏尧：“现在读书，没空。”
这理由着实不好怼，沈冬野十分不甘心地：“……行！周末也行！”
和魏尧约好时间以后，沈冬野就迫不及待地把消息通知到四人群里：
【姐妹们，好消息，尧哥答应请客了！！】
温凝心：
【撒花/】
【姐妹，什么时候？】
沈冬野：
【去你的，我是正直的大兄弟！】
【周末。】
温凝心：
【姐妹，要具体时间啊。】
沈冬野：
【……你！】
魏尧：
【周六晚上。】
温凝心：
【周六中午行不行啊？】
【念念～】
魏尧：
【……？】
沈冬野：
【哎呦卧槽，我怎么没想到这招？！】
【池同学～就下午行不行～】
魏尧：
【……】
这两个人有毒，魏尧臊红了脸，果断黑了屏幕，自己背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