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爆红第六天
许菁这一通电话结束，时间就过了很久，连泡澡的水都冷了。
她急忙从水中出来，披了浴袍，开始擦拭头发。
许菁不习惯使用吹风机，她喜欢用干发帽和手工擦拭。
边擦，边轻声地哼着歌儿。
许菁的声音极好听，哼起调来，有种吴越调儿。她此时哼的，就是一首古曲。
正擦拭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太太，该吃饭了。”
许菁应了声：“就来。”
将干发帽往头上一戴，许菁下了楼。
顾妈已经把菜都摆上了桌，菜很丰盛，但她能吃的并不多。
蔬菜不多，除了自己过敏的茄子没有，她喜欢的豆类也没有。
肉倒是不少，除了牛排，一道红烧狮子头，一盘佛跳墙，还有一盘鱼，是红烧鲫，。
许菁眉头微微一皱，握着筷子，却下不了手。
她倒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是无肉不欢，她在吃这一块说挑食却也不是，除了几样不吃，其他都不挑。但要说她不挑食，她确实不吃所有野味，牛肉狗肉更是进不了嘴，羊肉怕臊，但去了臊，却也能吃几块。淡水鱼类，一概不吃，只吃深海鱼。
这个，除了奶奶和齐明哥哥，旁人倒也不知。
但这会，桌上就摆了大半她不爱吃的，除了过敏源的没有，其他的她能入口，只有一两样蔬菜。
“小姐，是不合胃口吗？”顾妈见她迟迟不动筷子，问道。
许菁只夹了自己能吃的两道菜，边道：“顾妈，下次淡水鱼类别上桌，我闻着味儿就难受。以后也别煎牛排了，牛身上的东西，我都不吃。”
顾妈诧异：“小姐不是最爱牛排牛杂，清蒸红烧河鱼吗？”反倒深海鱼不怎么爱。
许菁：“……”
那是穿越者喜欢的。
许菁没有解释，只淡淡道：“现在不爱了。”
顾妈也没有追问为什么，一一记下来。
许菁只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就上了楼。
不曾想，顾妈看着她上了楼，一转身，偷偷拨出了一组号码……
也不知道她跟对面说了什么，刚挂了电话，一转身，却见楼梯上，许菁正看着她。
顾妈吓一跳，“小姐？”
许菁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眼中的慌乱，嘴角只是勾起一抹笑。
下楼接了水，又回了楼上。
顾妈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二小姐竟然没有朝她发火？
许菁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当然猜得到，顾妈是在跟谁打电话。
生气吗？
自然生气，但那又如何？
这是许家送给她的房子，顾妈也是许家那边的人，人家将她的行踪汇报给许家，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许菁想尽快搬出去，最好是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是她十八岁签到东方传媒之后，早就有的打算。
可是她翻遍了所有的银行卡，查到自己名下只有两万元。
两万元能当什么？
江城的房子，房价均价在每平三四万以上。
便是郊区，那也需要两万以上，哪怕拥有一套六十平的小房子，也得准备三四十万的首付，更不要说在市内买房了。
她这次接的剧，只是个女三，报酬并不多，只有四十万，与公司五五分，她只能拿到二十万。
这二十万看似多，实则并不多。作为一个演员，什么都需要花钱，不说其他，单说小孟的工资，就是她发的。
在江城，只能买个四十平方的小房子的首付。
许菁越发地觉得，她需要赚钱。
这个时候，她更不想退圈。
她没那么容易认输。
在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
这或许是这些年一直快穿，养成的性格吧？
而且，她还要给奶奶养老，买大房子，把奶奶接过来。
她和赵姐的谈话，并没有一个结果。
赵姐并不赞成她离婚。
也是从赵姐的话里，隐约能知道，她那个丈夫是个颇有地位的人。
用赵姐的原话：“既然你当初选择了结婚，那就抓紧这个优势，只要公开了，网上那些风雨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怪赵姐这样想，在娱乐圈这个圈子里，没有后台，只靠自己会走得很辛苦。
但她不想为了成功，出卖自己的感情。
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齐明。
五年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只记得她最后一次见他，他说自己要创业。
好几次，她的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最后却又慢慢地删去。
她现在又以什么样的身份，跟他联系？
邻家妹妹？
青梅竹马？
……
在许菁想着奶奶，想着齐明的时候，想要离婚的时候，孰不知，另一个人也在想着她。
这注定是一个注定无法入眠的夜晚。
很多人都没有丝毫睡眠。
就是远在小山村的齐明，此时也一丝睡意也没有。
雨后的天空，已经露出点点星光，云丝慢慢爬过弯云，朦朦胧胧，透出一点点月光。
齐明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树影婆娑。
手中夹着一支烟，烟瘾已经五年了。
自从那场变故之后，每到夜深人静，他总会抽上几口。
习惯了。
但今日，他却有些心神不宁。
房间是许菁五年前住过的房间。
摆设一如五年前一般，墙上甚至还有一张全家福。
说是全家福，那也只有两个人，许奶奶和许菁。
许菁的面庞还很稚嫩，只有十八岁，是她考上大学后，拍的第一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
除了这张照片，还有其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却无一张十八岁之后的照片。
不只是无意，还是根本其他原因。
还有大大小小的一系列的奖状，都是许菁上学以后，学校的奖励。
只是纸张很陈旧，透着岁月的气息，齐明却看得认真。
书桌上，甚至还摆放着五年前的书籍，有高中的书，也有大学的书。
许奶奶没有动它们，齐明也没有。
那里透着的，满满都是回忆。
回忆就如水一样，激荡在齐明的心里。
一声手机铃音，打断了他的沉思遐想。
他接起，对面响起了李特助的声音：“老板，太太那边的经纪人赵姐打来电话，要求见您。”
齐明“嗯？”了一声，李特助又道：“是太太那边有些不好的新闻，赵姐那边说需要处理一下，需要我们这边配合。”
齐明没有说话。
李特助以为老板还会像以往那样，同意下来，却不曾想，老板突然问道：“什么新闻？”
虽然好奇老板为什么突然对太太的消息那么感兴趣了，但还是把有关太太的消息推送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我们……”
齐明点开了李特助推送过来的消息。
总共四条消息，依然高高挂在了热搜上。
看清楚热搜上的内容，齐明的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起来。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这五年来时不时总会爆发一波，就像就韭菜一样，割完一茬接着又冒出来一茬，层出不穷。
很多次，“许菁”都会千方百计联系上他这边，又哭又闹。
骂他不配做人丈夫，看着妻子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却能够做到这么冷血的冷眼旁观。
对她的哭闹，他每次都让李特助处理了。
但其实，齐明并没有如“许菁”所说那样的冷血，她的消息，不管是负面的，还是正面，他都会第一时间关注。
这些李特助都知道，这也是他特别注意太太那边消息的原因。
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会汇总到老板这。
至于有用还是没用，都不是他能够考虑的。
他一开始以为老板并不关心太太，当初为什么会结婚，他以为是长辈的意愿，因为老板每年总会有那么几天，会出现在一个小山村里。曾经还不只一次想把老太太接到身边，只是老太太不愿意。
但在好几次，他都看到老板的钱包里有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半身的黑白照，剪着齐刘海，头发高高地扎起，照片有些陈旧，应该有些年头了，照片上的人，正是——太太。准确地说，是年轻时候的太太，目测不会超过十八岁。
更不要说，他们公司的名字，正是老板和太太名字的缩写。
但要说关心吧？老板和太太的关系却冷到冰点，两人虽是合法的夫妻，却并没有住在一起。更不要说，老板在结婚前，还跟太太签了协议的，不许公开，条件苛刻到变态。
甚至老板都没有把联系的号码告诉过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律师那边在处理。两人的关系，除了当事人，只有他和律师知道详细，就连太太的经纪人都没有真正见过老板。
太太每次被网上黑了，老板都是漠不关心，只是让他关注着，却并没有想过解决。
外人并不知道，现在网上被黑得很惨的十八线女星许菁，竟是m&j集团的当家太太。
在外界，对于老板这个五年突然窜起的新贵，都抱有好奇，网上只有他的传闻，却没有他的照片。
老板一向低调。
他以为，这一次老板依然会像以前那样，对太太的事漠不关心，没想到老板先是问了他，太太今天可有异常之处。
对于太太的消息，李特助便是不刻意去打听，都能够事无巨细地知道。
齐明听着李特助那边汇报过来的，有关许菁这一天发生的事，特别是听到她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被导演刁难，没有替身的情况下出色地完成危险镜头。
又听到她午餐没有吃多少东西，饭菜似乎不合她的口味，让司机却新买了盒饭，齐明若有所思。
“你是说，她……吃不惯剧组的盒饭？”
李特助倒是没有发现老板语气中的异样，“是的，最早的时候，太太刚到剧组的时候就曾经为这事闹过一场，将剧组那边的盒饭都给扬了。”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觉得太太的脾气真是如传闻一般的差。
于是今日听到太太又有不合口味的盒饭，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又发了脾气。
“但是奇怪的是，太太只是默默地让人换了盒饭，还是自己让人出去买的，口味竟也如以往不同了。”
齐明心口突然跳动了起来，“她换了什么口味的盒饭，都去打听清楚。”
李特助突然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关注起了太太的口味。
但又细想，好像老板一直都让他关注太太的口味变化来着。
将老板的嘱咐都记在了心里，李特助就听到老板那边说：“把她的新闻都压下去，其他的事，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