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森林法则
乌岫出手帮“王”字男人并不是圣父发作或是以德报怨，g区游荡的多是临界兽和过界兽，攻击性极强。
虽然g区现在基本上已经空了，但如果因此就放任他们在区域内随意活动、不管不顾，那么这些兽类最终会涌向其他人类聚居地。
因为兽化基因的本能就是污染。
而清扫队的存在就是解决这些社会危害性极大的过界兽类。
乌岫先制服黑豹，是当时情境下让黑跑了问题会更棘手，而鬣狗虽然体力强，但在已经被乌岫的追击消耗掉大部分体力的情况下，并不会跑的很远。
“王”字男人摸着寸头羞赧地想向乌岫道歉并道谢，之前是他红眼嫉妒，但乌岫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的意思。
乌岫原地变成兽型，体型娇小的棕纹猫轻松跃上墙头，直线距离追着鬣狗消失的方向而去。
“王”字男人怔然望着黑足猫矫健离开的背影，此时终于是心服口服。
能完全发挥出兽型的优势并避开劣势——追击时利用黑足猫敏捷的速度，搏斗时兽型原型不占优势便直接以人形对战，赤手空拳与猛兽对抗而毫不畏惧，且格斗能力强悍丝毫不落下风。
无论是实力还是那一份心智都能匹配对方a区特行队副队长的职称。
“王”字男人心中因为对方弱势的种族而嫉妒对方履历的念头完全消失了。
远处，追踪着鬣狗的踪迹来到三条巷道外的乌岫迅疾地在墙头上奔跑，漆黑的夜色下他的爪垫落在沙石上悄无声息，只要他想，猫这个品种在行动的时候能不发出一点声音。
头顶的圆耳微动，听到风中传送来的动静，乌岫并没有急着向那个方向移动。
夜间的捕猎者消失在墙上，折向另一条道路。
突然，黑暗中一道车灯亮起，光线照在乌岫已经探出的半个身子，光柱中灰尘飞舞，乌岫的瞳孔迅速缩小，适应环境避免被骤然明亮的光线刺伤。同时，身体先于意识后撤，退出被光线照亮的区域，将自己掩藏在阴影中。
一辆吉普车扬起烟尘开过，在不远处停下，车窗降下，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手臂探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枪，瞄向乌岫的位置。
黑暗中，猫瞳反射出金色的光。
但没几秒，花臂男人就收起了枪，无趣地对开车的同伙说：“没事，一只猫而已。”
男人把枪扣上保险栓，嘟囔，“也打不中，不浪费子弹了。”
两方距离不近，但乌岫听力敏锐，依旧听清了男人的话，对方应该是看他兽型是只猫，以为是游荡在附近的过界兽，没有多大威胁性，也根本没有联想到他会是清扫队的人，因此放低了警惕。
“今晚上找了几只鬣狗了？”另一道叶漱没听过的声音响起，应该是花臂男开车的同伙。
“三只，不好找，”花臂男叹了口气，手搭在车窗上，突然又转向了乌岫的位置，“要我看这只猫也行，反正是要污染度，只要过界兽就行了么，品种干吗限定的那么死。”
车辆发动的声音响起，开车男明显不想在这多停留，边启动汽车边回应，“猫那么弱，就算是过界兽，一个成年男子也能踹飞了……”
后面的话隐没在汽车的尾音中，传到乌岫的耳朵里断断续续，“……鬣狗群群体作战……万无一失……”
乌岫在原地静静看着远去的车辆，车尾没有车牌号，是一辆黑车。
夜风从四面八方的巷道中穿过，风中再无那只鬣狗的声息，不是乌岫跟丢了，而是那只鬣狗已经被那两个人抓走了。
他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鬣狗，抓来的鬣狗群又是想污染谁？
一个个猜测在乌岫的脑海中盘旋。
乌岫变回人形，拿出手机，先进入任务界面确认任务失败。而后，将刚才遇见的情况梳理成报告，向上提交。
刚发出去没多久，就接到了武芙的电话，“队长。”
武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你刚汇报的事件中，能确认那两个人是个人行动还是隶属于某个组织吗？”
“不能确认，但根据我在现场对他们神态和语言的感知，我认为他们是隶属于某个组织。”乌岫没有犹豫的回答。
通话中，武芙沉默了好一会，再出声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就在今天上午，动联网出现兽人过界攻击员工事件，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了森林法则成员从中作梗的痕迹，对方有人长期卧底在动联网，这次浮出水面，我们猜测是森林法则获得了纯种人类的情报，要对纯种人类下手。”
森林法则。
捕获到这个词汇的瞬间，乌岫便迅速联系起了两件事件，明白武芙在收到报告后就立刻联络自己的原因。
g区鱼龙混杂，属于边缘的灰色地带，活跃着很多脱离于法律体系之外的组织。森林法则是其中根系最庞大的一个。
而现在森林法则在a区有动作，作为他们的老本营，g区一定也会有异动。
结合刚才那两个人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鬣狗群，污染度，成年人，万无一失……
不难猜出，他们要用鬣狗群去围攻一个人，目的是污染对方。
乌岫在脑中思考的时候，武芙说话了，“你回a区吧，特行队现在需要你。”
乌岫的任务处罚期其实还没过，沉默的电流声中，乌岫应答道：“好。”
武芙挂断电话，被第二次紧急会议召到兽管局会议室的事项组其余三人同时看向她。
“g区发现有人在有目的地搜捕过界兽类鬣狗，目的是利用鬣狗擅长群体作战的特性，去污染一个人。”武芙言简意赅地陈述了一遍乌岫汇报的情况。
李科长听完，嗤的一声把茶杯盖拍到会议桌上，“这不明摆着就是冲着纯种人类来的！”
白夜游和医生沉默着没吭声。
李科长一个人也还在继续说：“怕污染纯种人类，我兽管局都靠边站，他们竟然想染指？”李科长重重冷笑一声，“做梦。”
医生一直留意着电脑界面，看到数据更新出来，转过自己的屏幕，宣布道：“叶漱的精神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精神力依旧为0，没有被污染。”
随着医生这句确认纯种人类没事的话出来，会议室内之前凝重的气氛明显轻松下来。
白夜游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浣熊这件事上是动联网的失职，幸好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之后都会引以为戒。”
李科长收敛了听到纯种人类没被污染的笑意，“叶漱遇到过界浣熊能自保，碰上鬣狗群，极大可能直接被污染。”
武芙站出来说话：“最近一段时间，a区会加大监巡力度，叶漱身边的队员，也会由之前负责追踪记录的蜻蜓、穴小鸮类通讯兵，换成狮虎豹等具有战斗能力的战斗兵。”
特行队出动了，白夜游代表动联网也做出了表示，“相比起白天，夜晚会更危险，我会确保叶漱每天准时下班。”
准备听白夜游做出什么重大应对举措的其他三人；“……”
雷声大雨点小。
武芙忍不住开麦嘲讽了一句，“准时下班就不必说了吧，你们动联网好像一直就没加班的传统，到点走人。”冷笑。
李科长赞同点头。
四个部门中，动联网最轻松，朝九晚五的半退休生活。
特行队随时随地都可能出任务，兽管局管理着一群过界兽类，晚上精神暴动的可能性最高，员工也最辛苦，昼夜颠倒。
至于研究院，全是科研狂，自动加班，卷生卷死。
四人代表四个部门，围绕如何应对森林法则的动作、保护纯种人类进行讨论，中途，响起了敲门声。
会议进行当中，如果不是有极其重要的消息，是不会打扰的。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都隐隐有一个猜测。
李科长扬声道：“进来。”
科员汇报道：“浣熊变回人形了。”
果然。
李科长挥挥手让科员出去。会议室门重新关上后，他转向三人，“那现在我们……？”
医生站起身，合上笔记本电脑夹在手臂间，“我要去收集浣熊全部的身体信息。”
武芙也跟着起身，“既然变回人形，有些口供也能做了。”
李科长又看向白夜游，白夜游看了眼手表，“我该回动联网了，早上发生这么件事，我要去稳定人心，并嘱咐他们准点下班。”
李科长：“……”
好么，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干，只有他兽管局被排在外面。
面对着这开不下去的会，李科长烦人地摆手道：“行，散会。”
——
一天的意外后，叶漱下班回到公寓，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又做了那个变成浣熊的梦。
和上次不一样，他这次不是完全变成浣熊，只是多余长出了浣熊耳朵和尾巴。
梦里，叶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浣熊耳朵，软软的，热热的，揉一揉还会痒，触感非常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