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草编大蚂蚱
行远实在是太困了,他甚至不知道江畔是几时熄的灯,几时睡到他旁边来的。
寅时二刻,行远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的作息很规律,每天几乎都是这个时间起来去院中练剑。
他想起昨晚答应过江畔今日不练剑,可他又不想睡个回笼,侧身躺着以手支头看着身旁还在睡梦中的江畔。
江畔的睡相很好,不踢被子也不打呼,安安静静的像个睡美男,行远想到这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江畔皱了皱眉,睁眼去看他,行远一愣僵在那,尴尬道,“你醒了!”
江畔睡眠向来轻,再加上有个不安分的在旁边翻了一夜,他哪能睡得着,“几时了?”
行远坐了起来,答道,“寅时三刻了!”
江畔一掀被子,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刘晗。”
他们二人洗漱后,江畔给他师父留了张条子,便出门了,在路上买了些早点,去找藏锋。
刘晗家对面的客栈内,藏锋在那里盯了他一夜。
行远进门便问道,“怎么样?人出来过吗?”
藏锋摇了摇头,“没有,我夜里还过去看过呢!他儿子咳了半宿,后半夜才睡实。”
“他儿子病了?”
藏锋边吃早点边道,“听说是有咳疾,好像是打娘胎里带来的,一直没能根治。”
江畔站在后窗边上盯着刘晗家的院子,“这么大点孩子就有咳疾,真是遭罪啊!”
行远闻言笑道,“江小善人,改日我给你做个悬壶济世的招牌,你去给那孩子瞧瞧,说不定你妙手回春给他治好了呢!”
江畔神情恹恹,明显起床气还没过,所以更不爱搭理他。
此时,刘晗已经穿戴好出了院门,看来是去兵马司点卯。
白日里当值确实平平无奇,日落黄昏之时,这个刘晗只是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些菜,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江畔和行远坐在他家附近的街边茶肆棚子里歇脚。
江畔捧着茶碗喝茶,“你说飞花伤的那么重,他作为同伙应该去找他才对啊!”
“就是说啊!他没理由不去看一眼。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江畔用手蘸了些茶水,在桌上画道,“我们重新理下思路!飞花犯案第二夜被我打成重伤,不可能再随意走动,我们回客栈的第二天就被下毒。我们由此推断,飞花的隐藏身份有可能是官府中人,而且有同伙。如果这两个推断无误的情况下,那么现在又能推出两个可能性,第一,我们有可能是找错了人;第二,这件事情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操控,飞花的背后其实是一个组织,为了保护其他同伴,所以他们不能见面或者是用很特别的方式见面。”
行远用手掌抹了抹桌上的水渍,“若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如果是个组织的话,他们制定计划的时候应该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我们几个,眼下计划有变,他们之间总要传递消息吧!”
“所以,这个刘晗还是得盯着,越是这样平平无奇的人,就越是可疑。”
真正的坏人往往披着最无害的人皮,让人无从分辨,江畔前世就因识人不明吃了大亏。
藏锋带着顶斗笠从远处而来,一坐下便问道,“怎么样?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行远摇了摇头,“跟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
藏锋问道,“他没去给儿子买药吗?昨天我听他跟媳妇说今日去买药的呀!”
“买了,在临街那个小药铺买的。”行远嗑着桌上的瓜子道,“你还挺关心人家儿子的病情。”
藏锋轻叹一声,“公子,你是没听见那孩子半夜的咳嗽声,震得人心疼!”
行远用手肘杵了杵江畔,“要不我给你弄套行头,你去给那孩子看看吧!那么大点就生病,真怪可怜的。”
“那也得等明日趁刘晗不在家时去啊!”江畔道。
藏锋见江畔同意去给孩子看病,欣喜的左顾右盼道,“既然要去总不能空手吧!诶,昨天摆在那的小玩意摊呢?”
“什么摊?”行远问道。
藏锋用手指了指街上一处角落,重复道,“昨天那有个卖草编的小玩意摊,刘晗还给他儿子买了一个大蚂蚱,我看那孩子好像很喜欢。”
“你这太刻意了,也不怕被人看出来!你要是真想买,那就买点别的吧!”行远劝阻道。
藏锋不甘心,招来倒茶的伙计问道,“我记得昨日那个位置有一个卖草编小玩意的摊位,他都什么时候出摊啊?”
那伙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唉了一声道,“我劝您还是别指望了,那个摊主草编的手艺确实不错但人懒得很,就连我们在同一条街面上,一个月都见不到他几回。”
江畔闻言又问,“那他跟这条街上的人都熟吗?”
伙计撇了撇嘴,好像对这摊主十分瞧不上眼,摇摇头道,“不熟,他出摊的时间不定,不是在晌午就是在晚上,来了之后卖一会就不见人影了,我们也没机会说话。”
那伙计又跟他们推荐了另一家卖草编玩意的铺子,他们三人道了谢。
行远婆娑着下巴,“我怎么觉得这中间好像不简单啊!”
江畔点了点头,掐指算时间,“昨日是八月十七,飞花受伤是十六的半夜,第二日傍晚摊主出摊,刘晗买了他的货,今日他就没来,是挺奇怪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还有一件事挺奇怪的。”藏锋回忆起昨日突然道,“昨日刘晗付钱的时候,他付了一文钱,上面还穿着微微泛红的麻绳。”
一文钱还穿绳,确实没必要,麻绳带颜色这更说不过去。
江畔与行远对视了一眼。
“看来我们没冤枉他。”江畔声音沉沉的道。
藏锋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徘徊,“那我们明日还去给孩子看病吗?”
江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去,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
行远深深叹气,“藏锋,你现在去主事司查一下刘晗他们夫妇的户籍。”
藏锋不理解,“为何要查户籍?”
“我们怀疑,飞花属于某个组织,我想知道他们是敌国奸细,还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行远担心若是对方是敌国奸细,那他们明日岂不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