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远怕鬼
太阳还未完全落山,街上的很多店铺都已经打烊了。
他们四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
江畔突然问行远,“你们军需处有储备信号弹吗?”
信号弹这种东西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会用到,但并不常用。搞偷袭、设陷阱、包抄埋伏,一旦得手通知其他人时,这东西才能派上了用场。
尽管它十分好用,但储藏很不方便,所以它不会像刀枪剑戟那样被大量制造。
行远挠了挠头,茫然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回头问藏锋,“你知道吗?”
藏锋也摇了摇头。
“你问这个干嘛?”行远问江畔。
江畔道,“我是想说,这个贼人在夜里作案,若是有人发现他的踪迹能发个信号,我们抓到他的机率不就能大一些嘛!若是可以,最好能挨家挨户的发一支!。”
江畔自己也知道,最后那个想法根本行不通。
行远点了点头,肯定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我们短时间内做不出那么多信号弹。”
江畔一声长叹,“是啊!能保证士兵们人手一支都不容易。”
行远派藏锋去通知主事大人,如果有信号弹,顺便再要四个来。
藏锋领命,脚程飞快地往城主司跑去。
梅南城有几座角楼,行远等人打算今夜在角楼上观望城中的情况,若是那飞花大盗现身也好将他绳之以法,免得他再霍乱百姓。
角楼下,五城兵马司分了十几队的士兵,频繁的在街道上巡逻。
行远趴在栏杆上与身侧的江畔闲聊,“阿畔,若你是飞花,今夜你会不会铤而走险的出来作案。”
江畔抱剑而立,表情严肃道,“若是我的话,为了保险起见今晚一定会美美的睡上一觉,但我觉得他会。”
“为什么?”
“从他做事的风格来看,应该是个喜欢刺激的人。满城的人都在疯狂的找他,他这时候出来岂不更刺激。”
行远又问,“那你觉得他还会选择在城南作案吗?”
“这可就不好说了!毕竟梅南城这么大!”
藏锋带了几个信号弹回来,分发给他们,“我跟主事大人说这事的时候,五城兵马司的高使也在,我顺便打听了一下那贼人的特征,听说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也不算什么特别,江畔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藏锋摇了摇头,“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对了,高使说,昨日他只与那贼人过了两招,对方十分厉害,若我们遇到了一定要呼救,千万不能独自应对。”
言秋不信,纳闷的问,“两招?两招就看出对方的武功能力了?”
顿时,藏锋哑然,半晌才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啊!高使原话就是这样跟我说的,昨晚那贼人刀都没出鞘,就将他打退了!”
众人一脸茫然,言秋毫不客气的毒舌道,“你们这个统管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是不是太弱了?”
“不能吧!好歹也是层层选拔上来的!高使若是这么说,那贼人一定是很厉害!说不定是个江湖高手呢!”行远觉得问题一定不在高使那。
言秋没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羽国的武官,面子还是要给的,索性不再多言。
为了能多一分胜算,言秋与藏锋蹲守在另一处角楼里,临走前嘱咐他们,若是发现飞花的踪迹,发信号弹相互知会一声。
此刻,正值深夜,一切似乎都归于宁静,除了那些巡逻的士兵在行走时发出铠甲碰撞的声响,不然四周都静的吓人。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城头上那轮慢慢升起的圆月像个银盘一样,静静地挂在天际,繁星点缀在它的旁边。
若是昨日,江畔他们还有心情抬头赏赏月,可今天他们抓贼还来不及,哪有那份闲心去顾忌其他。
夜幕中安静的梅南城,在月光下却显格外幽静和神秘,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行远警惕的隐在柱子后四下张望,小声道,“阿畔,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啊!我以前听家里的一个老管事说,阴曹地府的阎王爷会在每晚的子时放小鬼出来到人间戏耍,现在的时辰刚好是子时。”
江畔斜睨了他一眼,那个白日里扬言要当将军的人居然怕鬼,他正色道,“俗话说,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说鬼。你这明显是自己吓自己,我猜你家那个老管事应该是嫌你太顽皮,怕你半夜不睡觉故意吓唬你的。”
行远望了一眼街道中央,确实没有什么鬼影。
江畔看到他的动作,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吐槽道,“你不是要当将军吗?日后战场杀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面,可比鬼魂吓人多了!”
说到这江畔突然顿了顿,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神色黯然了片刻,缓缓的开口道,“若有一日,你亲手结束了另一个人的生命,之后每当午夜梦回之时,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呢。”
行远愣了愣,气息有些不匀,他甚至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他看着江畔半晌没说出话,此刻他那俊美坚毅的脸庞迎着清冷的月光,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仿佛十万恶鬼、阎王罗刹此刻在他面前也不过尔尔!
江畔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他再次看向行远说道,“所以啊!鬼有什么好怕的!”
行远的神情依旧是愣愣的,他想问问江畔是否杀过人?
可话就噎在他的嗓子里,却怎么也问不出。
江畔才八岁啊!
八岁应是一个孩子最活泼烂漫的年纪!
就算他那妹妹再早慧也不至于此。
为什么江畔是这样的?
到底是为什么?
行远想不通、也不敢去想他之前经历过什么?
只听江畔在旁边纳闷的嘀咕了一句,“咦~奇怪!”
“怎么了?”行远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凑了上去。
江畔趴在栏杆上,数下面的巡逻队。
前世他也经常部署城防,巡逻队里每队有几人,每条巡逻的轨迹上有几队,相邻的两队多久迎面走过一次,江畔看一会儿便了然于胸。
可眼下不对啊!
“下面的巡逻队好像少了一队!”江畔盯着角楼下面说道。
“什么?”行远听完大惊失色,“怎么会少一队?这黑灯瞎火的,你不会是数错了吧!”
他说着也趴过来向下看。
江畔盯着下面,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突然确定道,“不对,的确是少了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