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一章 答应
“怎说？”
“因为那个香囊。”王婳裳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那香囊的针脚很熟悉。”
宁瑛怪道:“你觉得是谁？直说便是。”
王婳裳也不作隐瞒，沉声道:“像宁霓。”怕宁瑛不相信，她还详细的解释，“此前我和宁霓在家中，亲眼见过她几次刺绣，针脚一深一浅很好辨认。加上小云说帮助她的恩人很年轻，又是京城的富贵小姐……”
宁瑛确实不太信。
她皱眉道:“宁霓那时候才几岁，她虽然心善，但不会计划如此周密。更何况府中这些年并没有死去哪个丫鬟。”
小云的姐姐是在那户好心人家做工而死，宁府从未有过丫鬟伤亡。
闻言，王婳裳也拿不准了，她小声道:“或许我想多了吧……如果能找到宁霓，问问她便知晓了。”
提到此时，宁瑛和王婳裳心情瞬间低落。
好在小云天真活波，一直在旁边给她们讲述村庄里的趣事。一个时辰后，陈绍买来蔬菜肉蛋，与宁瑛二人边吃边聊。
大部分时间宁瑛喋喋不休，陈绍笑着应答，偶尔讲到冯月的过去，王婳裳不由自主慢下筷子，从表伯口中幻想娘亲的样子。
下午她们还要赶回香河县，故此并没有久留。憨厚的陈绍非要他们带上自家种的蔬菜，两人推辞不得，只能收下。
陈绍种的蔬菜品像好，质量高，王婳裳拿起一把青菜，微微笑说:“如果我母亲还在，你说她会喜欢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吗？”
“当然啦。”宁瑛一口答道，“毕竟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王婳裳摊开五指，看了看属于宁瑛结实修长的手，沉默不语。
回到王家，她旁观宁瑛和两个妹妹说话，坦荡大方，毫无当初她谨小慎微的模样。两个妹妹对宁瑛尊重又亲昵，王婳裳不禁心想，等灵魂换回，她是否还能维持宁瑛爽朗的性格呢？
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忽然小门童大喊:“大小姐，大小姐！”
王婳裳和宁瑛同时回头。
王婳裳反应过来，连忙闭嘴。宁瑛问:“什么事啊？”
那门童道:“昨日你刚走，李公子身边的小南就来找过你。他说，他家公子可以帮忙了。”门童又说，“帮什么忙小人没问。”
宁瑛忍不住和王婳裳对视一眼，喜道:“走！我们去找李砚如！”
此时。
李砚如才刚刚罚跪起来。
李县令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指着他怒骂:“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王婳裳一句话，你就要去京城帮不认识的人查案，这案子有多危险，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李砚如反驳道:“负责侦办此案的徐澈亭，是我同窗好友，爹，你难道忘了吗？”
“徐澈亭能有什么用？”李县令大怒，“现在陛下眼前的红人是元问衢！元问衢和徐澈亭不对付，你却要帮徐澈亭，你是真看不懂形势！”
他这个儿子，因为体弱多病，被他们一家人保护得滴水不漏。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却要孤身前往虎狼之地。
“我不答应！”
“爹，我已经答应阿瑛了。”
李县令气够呛。
什么阿瑛？叫如此亲昵！
“呸！满身铜臭的商户女，你怎么就跟着魔一样？”李县令恨铁不成钢。
王婳裳空有才女之名，干得却没一件能入眼的事儿。一个姑娘，天天跑这跑那，还追去京城陪他儿子读书送考，羞煞先人。偏偏李县令不敢将此事声张，还要努力隐瞒，否则正中李砚如下怀，哭着嚎着要娶回家了。
李砚如咬紧牙关，“爹，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你也不要诋毁她，我和她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亦情深义重肝胆相照。不要忘了，当初不是她，我早就死在城郊密林中。”
“你——”
李县令顿时不知怎么说。
确实，这个“王婳裳”救了他儿子多次，还仗义执言让儿子能在余大夫那里治病。可他就是不喜欢这般豪迈的作风，更希望李砚如找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姑娘。
父子二人僵持，小南却闯来禀报宁瑛求见。
一听宁瑛的名字李砚如便坐不住，郑重其事地道:“爹，你不要再阻拦我了，我这次一定要帮她要帮徐澈亭。我帮他们，是在帮大元朝的江山社稷，早些找到公主，人心才能安稳。提前立功，对我的仕途大有裨益，难道不是吗？”
李砚如的话李县令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只能苦涩道:“我是担心你啊，砚如。”
李砚如起身扶着李县令胳膊，感动又欢喜。他眼中光芒盈盈，“爹，你放心，阿瑛她武功很好，一定没事的。”
李县令终于松口。
小南立马领着李砚如奔向后门。刚跨过门槛，便见朝思暮想的浅蓝裙衫的少女亭亭玉立在墙角，与另一名粉衣女子交谈。
粉衣女子他见过，是那位京城御史府的小姐。
“阿瑛！”
李砚如向王婳裳拱手，“宁姑娘。”
王婳裳笑着应了，“好久不见，李公子。”
宁瑛瞧着他也高兴，笑意都忍不住，用胳膊捅了捅李砚如，“喂，你爹怎么就同意啦？”
不等李砚如解释，旁边的小南抢言道:“王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家公子为了你一句话，愣是在老爷跟前跪了四五天。今天膝盖都跪肿了……”
“小南！”
李砚如生气的打断他，清俊的脸庞微微发红，“哪有这么严重，你不要夸大其词。”
小南愤愤不平，“我没有夸大其词，两位姑娘，我家公子当真付出了许多才央求成功，他就是想帮忙，不想让王姑娘你失望！”
王婳裳眼神促狭地落在宁瑛身上。
宁瑛头次觉得如芒在背。
李砚如竟这么看重她的一切？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世上怎会有他这样好的人？
宁瑛心跳加速，目光无措。
她不好意思看李砚如，尴尬地抓抓头发，对王婳裳道:“不管怎样懂扶桑语的人找到了……嗯，元问衢那边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