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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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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们是用水桶往上挑水,在他掉下去以后,却成了捞人。

    底下的那个人手抓住几根我们扔下去的绳子,一同往上捞,可不管我们这几个壮小伙怎么使劲儿,下面的伙计就算是千斤重,也应该被我们拉上来了不是?反而没有拉上来这小伙,却是越使劲越下沉的厉害。

    底下的伙计抓不住绳子,直接被拉了进去,水面咕嘟咕嘟冒泡,他被彻底的拉到了井底。

    “这井有多深?”我问张老头,他愁眉苦脸的跟我说给渠供水浇地的井,怎么也得有个几十米。

    “杜师傅,你还想下水?现在没多少时间了,得赶紧封上井。”他招呼我将水牛一起扔在井里,井口用了三块木板封死。

    我问他下面那个伙计怎么办?

    顾道士说没办法了,为了不让更多人遭殃,只能先封上,不然那东西一会出来了,我们也得死。

    “你们回去之后不要乱声张,听懂了吗?”张老头说,“黄庆的事儿,暂时不要跟他娘说。”

    这几个后生都木讷的点点头,他们已经被刚刚所见的场景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这井底到底是有什么东西。

    回去之后,顾道士跟我说出实情,他们办丧事只是为了让张老头的儿子能去投胎,如果偷偷埋了的话,可能会被人打的魂飞魄散,胎都没得投。

    “你们张家到底有什么仇人?要这样搞你?”我问。

    他叹了一口气,跟我说:“我们张家在活人里没有仇人,有的仇人也都死了。”

    活人里面没有仇人,那不还是有东西要搞他们家?

    这让人断子绝孙也太过分了吧,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大仇?

    “现在别讨论这个,不是多大仇不多大仇的问题,死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当死人,阴魂不散来害人就是不对。”顾道士收了钱帮着张老头说话,“杜师傅,要么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一晚?这会路上可能有脏东西。”

    外面的天伸手不见五指,从黄村到扎纸铺的路程也有点远,在这里歇息一晚上也行吧。

    他这么说的用意其实就是想让我留在这里,万一晚上有个什么突发事件他一个人解决不了。

    我问他那口井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要用这种方法封井,必然是邪恶之物。

    “可能是个恶鬼,不好对付,如果杜师傅愿意助上一臂之力的话,制服这玩意不在话下。”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里面装着厚厚的纸币。

    我将这钱还给他:“都是同道中人,我自然不会让这邪物祸害无辜,这钱我不要,但是自然会助你。”

    顾道士跟我说井被封上暂时应该没事,只不过在张老头儿子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可能就要强行破井。

    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回扎纸铺,把段叔留给我的斩鬼刀带在身上,跟林怡上过香火以后准备去黄村,可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看来是林怡不想让我去,她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还是不要去了吧,那里很危险的,这又不管你的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趟这趟浑水呢?”她问我。

    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帮一个道士而已,主要出力的还是他,我让她把门给我打开,可是她却倔强的不开,不想让我去,担心我有去无回。

    “你如果非要去也行,把戒指带上,我怕你有危险。”从她手中接过那枚戒指之后,我戴在小拇指上,再次开门的时候便很轻松的打开了,转身看向后面的时候,空无一人,早已俯身在了戒指当中。

    我是她的恩人,将她供奉在家,每日烧香火,她这样担心我也是应该的,心里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暖。

    回到黄村以后,却看到一帮人在闹事,问了几个人以后才知道,是因为昨晚我们把浇地的井给封上了,渠里没水,现在又是夏季,地里的庄稼缺水,旱了一上午找张老头来说理。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说如果他家如果地里缺了收成得让张老头赔钱。

    我将两人都拉到屋子里:“老伯,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管什么事儿大家都好声好气的说呗,现在张叔家里办白事,哪有你这么闹的?”

    “你是谁?老张头你又过门了个儿子?”他说,“我告诉你,我们家地里的不是煤矿也不是石油,庄稼就得吃水,而且我跟他说了,他对我爱理不理的还让我滚,我才跟他吵起来的。”

    我说两方都不对,吵也解决不了问题,在房间里当起了和事老。

    “不管怎么说,找人把那井给弄好,没得商量。”他说出这话,应该还不知道井底有什么的东西吧?

    张老头就这样跟他在院子里嚷嚷也不告诉他实情?怪不得呢,这事儿放谁身上也不爽快。

    要是告诉他井不得不封的话,他也不至于这样嚷嚷了。

    “张叔,怎么不跟他说实话?”我问。

    他摇摇头,跟我说不是被交代不要往外说吗?

    都这个份上了,还不说等着人家砸场子呢?

    我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小声告诉他,没想到他听完根本不信:“别放屁扯犊子了,老张头我劝你别花那冤枉钱请什么狗屁道士,那就是骗你钱的。”

    这会顾道士不在,要是听见了估计要在心里狠狠抽上他几个耳光。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几个伙计,话我已经跟你说了,死人的事儿也跟你说了,不管你信不信都别声张出去,对你没好处。”我让他打听打听昨晚的黄庆是不是真的一晚上没回家,我们骗他老娘给他安排了个工地给干活去了,幸亏他老娘有点痴呆才瞒住的,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脏东西拖下水,估计当场要断了气。

    他听完以后有些半信半疑甩一个不好的脸色便带人离去。

    没出半天,我在和顾道士商量下葬的事情的时候,上午来闹事的那个胖子又找上了门,他这次是来道歉的。

    “老叔,我给你道个歉,对不住对不住,上午是我有些鲁莽了。”登门拜访只为道歉,“这井里真有东西?”

    我让他暂时先不要去地里了,别浇地的时候出点什么意外,他一个劲儿的直点头,给我们一人递上一支烟,然后匆匆回去。

    顾道士嘴角一笑:“这种人就是这样,平常不信鬼神,真碰到事儿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的。”

    现在这个年代,很正常,我没多去想。

    他突然抓起我的左手,看到了我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我没多想赶紧收了回来。

    “杜师傅,你这?”他问我戴一枚戒指干什么。

    字面意思虽说是这样,但是话里有话,他知道我手上的这枚戒指有些蹊跷。

    我尴尬的笑笑说:“随便戴戴,没什么的。”

    “既然杜师傅喜欢戴那就戴呗,我不好说什么的,只是告诫一下。”他趴在我的耳边,“这东西碰不得。”

    我没说话,心里明白他什么意思,人鬼殊途,我把林怡供在家里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现在容不得想那个,之后再想办法吧,眼下的问题是怎么处理井中的那东西。

    在出殡的前一天,做好的棺材已经送到了家里,我和顾道士两人合伙将尸体抬进去,这事儿不能找伙计,因为尸体上腮帮子已经很浮肿,是用白布包着的,这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传出去,那岂不是要说这是个怪事?

    晚上的时候,顾道士让张老头在家看着棺材,我和他去井边守着。

    “今晚可能有点棘手。”他抬头看着天上,这么大的月亮,给井里的那东西绝对要增添不少威力。

    设好坛以后,我们两人便守在井口。

    “杜师傅,不知你的家伙事能否借来一用?”他既然已经提出来了,我将背上背着的斩鬼刀取下来扔给他。

    他接过拿在手中,把上面的帆布一扯,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反复看着这把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江湖上那个斩鬼人的斩鬼刀吧,怎么会在你手上?”他问我。

    “他去世了,这是在他去世之前赠予我的。”我这样回答。

    他大喝一声好:“果然没看错人,绝对有些真本事才能让斩鬼人把他的宝贝送给你,今晚有此刀,必胜。”

    顾道士拿在手里挥舞几下热身,看他的身手,倒是有些拳脚套路。

    在寺庙的三年内,我每天挑水砍柴,跟着几位高僧练武,看的出来他是个练家子,不过也很正常,行走江湖替天行道,吃这碗饭要是没两把刷子,那可能就只能靠骗来吃饭了。

    他拿了斩鬼刀,我则是将孔明灯取下来,将灯丈持在手里。

    一点多的时候,井里有了动静。

    我和顾道士本已经有些困了,听到里面有动静,立马有了精神,仔细的在井边听着。

    井底咕嘟咕嘟的在冒泡,像是井里的水被烧开了一样。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声音和上次那个伙计被强行拉入水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想起那个场景我心里就扑通扑通的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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