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居合
司梦确定顾念平安无事后，决定只身回到临州。
许预皱眉看着司梦，“这么急？你在宜城歇两天吧，草莓园的事我帮你盯着。”
“不是草莓园。”司梦应道，“你先别问了，在宜城好好待着。”
许预倒也是听话，司梦说不问，他转身就走向书房去忙活自己的事。
司梦换了一套衣服，给自己的小脸上扣了一层口罩，对着书房大喊道：“宝贝我走了！”喊完，她匆匆离开公寓赶往机场。
宜城的交通比起临州，简直是一路畅通，到达机场时比司梦预想得早了半个小时。
司梦拎着一只轻飘飘的小行李箱，独自前往休息室。她坐在沙发上，思前想后，给顾念拨出一个电话。
“怎么了司梦？”
“唐睿在你旁边吗？”
“在啊。”
“电话给他。”司梦平静地说道。
顾念那头静默几秒后，传来一阵轻佻的男声。
“怎么了司二小姐？”
司梦压住心里的不适感，别扭地说道：“给我找一个你的同行，跟踪个人。”
唐睿嗤笑一声：“我们是私家侦探，不是跟踪狂。”
“哪那么多废话。”司梦懒得去细分这二者有什么区别，自顾自道：“找到人之后把我的手机号发过去，让他联系我。”
“得嘞！”
司梦挂断电话没几分钟，手机屏幕就亮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她啧啧两声，心想唐睿办事效率还挺高，按下了接听。
“司小姐您好，我是唐睿为您找的私家侦探。”电话里传来一道成熟稳重的男声，不禁让司梦心生出信赖感。
“嗯。”司梦应了一声，“去跟着一个叫陈如的女人，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报告，价钱好商量。”
“是。”
又了却了一桩心事，司梦别提多高兴了。
司梦回到临州的公寓后，便窝在公寓内躺尸。
学校的事司梦选择了在家解决，毕竟学业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在家里无非就是赶赶论文，写写报告，顺便研究研究怎么搞垮齐家。
司梦看着张耀给她发来的那些土地权的证据，一肚子坏水油然而生。
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司梦是相信的，但司梦更相信后天的环境影响更大。
不论是谁，都逃不过这个定律。
司梦关闭文档，头靠在椅背上，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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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预决定待在宜城几天，其一是因为在宜城的事业，其二是因为顾念和唐睿的安危。
齐之玥对顾念下手，显然是已经猜到了顾念的反水，与此同时，唐睿替顾念出风头，必定也在齐之玥心上刻上了重重一笔。
为了二人的安危，许预和张耀一番商量后，决定将二人困在一起，留在张耀的公寓中。
最初，顾念是死活不同意的。
顾念一个女儿家，要单独和一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单身男子在一起住，自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我不同意！”顾念坐在床上，屋内站着三个大男人依旧硬气。她狭了身旁的病号一眼，“他长得贼眉鼠眼的，我觉得不靠谱。”
唐睿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屑地笑出声。
“顾大小姐，且不说我现在手不方便，就算我没病，我也看不上你这种自作多情的人。”
“看不上正好。”顾念将视线投向许预和张耀，“你们俩怎么想出的这个馊主意？”
许预不是个擅长打嘴仗的人，此刻话语权全都落到了张耀嘴上。
张耀盯着顾念，一双狐狸眼挑起，白面上笑意横生。
“顾念，首先你要清楚，齐之玥从始至终针对的都是你，唐睿只不过是因为你被牵扯进来的一个无辜人，其次，你和唐睿在宜城居无定所，你不在这住还能去哪？去学校？去酒店？我看你是想出去找死。这里现在对你而言，就是整个宜城最安全的地方。”
顾念对于张耀的油嘴滑舌毫无还嘴之力，干脆抬手指向唐睿，“那他得走。”
“他也不能走。”张耀缓声道，“唐睿因为你现在废了一只胳膊，你不觉得你有义务收留他？”
顾念眼睛倏地放大。她指着张耀结巴道：“你，你道德绑架我？”
张耀耸耸肩，点头道：“嗯。”
顾念见张耀那副臭无赖的模样，又看看许预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唐睿更是努力憋笑，却还是被顾念捕捉到了。
顾念察觉自己被三个大男人耍得团团转，心里这个来气，却也这个无奈。她将手一扬，不耐烦道：“随你们便吧。”
张耀对顾念比了个大拇指，“这就对了嘛，女孩子就得大度一点。再说了，也不是让你们俩睡一个房间，我这公寓可够大，没挤到那种程度呢。”
“完事了？”顾念抬眸，“说完出去，我想睡觉。”
“好嘞。”
张耀对许预和唐睿摆摆手，三个大男人离开顾念的房间，转身投进另一间卧室。
唐睿悠哉游哉地坐到床上，“顾家那小妮子，年纪不大，想法还挺多。”
“还不是你长得不靠谱。”一直没开口的许预说道，“你就在这待着，好好养伤。”
唐睿满不在乎道：“放心吧，肯定没事。”
“没事能把自己胳膊伤成那样？”张耀没好气地说道，与刚刚对顾念的好言好语大相径庭，“我要是齐之玥，我就让人下手再狠一点，把你另一条胳膊一并废了。”
唐睿拧起眉头看着张耀一脸的狠戾，脖子向后缩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对顾念就温温柔柔，对我就凶巴巴的，真双标。”
“你活该。”张耀高声骂道。
唐睿这下彻底没了气焰，细数起来，他确实活该，非要欠欠地替顾念挨那一下。
许预看了一眼腕表，轻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耀点点头，“有事电话联系。”
许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五月的天气常是没个准头，早上还刮着冷飕飕地凉风，正午就能闷得人喘不过气。
许预坐在车内，骨节分明的手扯了扯领带，让呼吸能够畅快一些。他拿起手机，给司梦拨了个视频，屏幕上没多久就出现司梦素面朝天却又不失美丽的脸。
“干嘛呢？”许预柔声道。
司梦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眼睛向手机屏幕扫了一眼后又移了回去。
“敲论文啊，导师非要让我写一篇，我这一年发的都够我读研毕业了。”
“多多益善。”许预靠在车座上，看着司梦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禁轻笑，“不要太累了，适当休息一下。”
“嗯。”司梦含糊应付着，“先不跟你说了，晚点再打啊。”
“好。”
挂断视频，许预将手机甩到副驾驶上，一脚油门踩下，驱车驶向公司。
司梦见手机屏幕上许预的脸消失，一把摘掉鼻梁上的眼镜甩到一旁，捧起旁边的薯片继续看着电视剧。
司梦本是想再继续看看草莓园的事，谁知突然点开了电脑内的影视软件，又不知不觉间捧起薯片看得入了迷。
要不是许预一个电话打过来，司梦怕是早就已经和现实脱轨了。
只不过，许预也没让她回归现实罢了。
司梦这一看便看到了晚上，看得她头顶充血，看的她头晕眼花直恶心，典型的电子产品使用过度后遗症。
她扶着墙走回卧室，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懒懒地趴到床上。
扭头望向窗外，满天繁星闪闪，皎月挂在中心。
每见到此情此景，司梦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个绝代风华的神偷，易容成他人的模样，暗中潜入，顺利得手，留下世人一阵轰鸣。
司梦也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就是那个神偷，只不过，她既不会轻功，也不会周旋，只有化妆技术勉强过关，仿得一手好妆，不论是谁，都会有个七八分像。
说到这里，司梦就想起她上高中时，总是喜欢在周末研究各个明星的妆容，从一线女明星到复仇者联盟，涉猎广泛，妆容各异，每一笔都认真且完美。
那时候社交平台刚刚兴起，她也会将自己化好的仿妆发到平台上，有人追捧，有人踩杀。可司梦始终将这当成自己的热爱，不骄不躁，反是将化妆技术打磨到极致，相比最初实现了质的飞跃。
司梦将脸在床上蹭了蹭，嘟囔道：“要是化妆技术也能帮上忙就好了。”
“怎么帮不上？”
司梦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与之俱来的，是齐之玥那张十分有特点的短圆脸。她抬起头，眼前冒起亮光。
上帝给一个人关上门，必定会打开一扇窗。
而现在的司梦，可谓是门窗大开。
司梦二话不说，从床上蹦起来，抓起自己的手机跑到化妆桌前。
化妆间内摆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司梦打开手机，从临州热点新闻中翻出齐之玥一张最高清的正脸照，放大细细研究了起来。
从肤色到眉眼，从修容到唇妆，司梦每研究好一个地方，就将对应的化妆品选好，一一铺开，列在化妆桌上。
直至唇膏选好后，司梦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她捧起一瓶粉白色的粉底液，贴在嘴边亲了亲。
“宝贝，一会就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