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土地
许预腾地站起身，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齐之玥搞的鬼，你们赶紧来，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好。”
许预挂断电话，急匆匆地跑回卧室。
司梦被许预的推门声吓了一跳，一抬头，对上许预火急火燎的表情。
“怎么了？急成这样。”
“梦梦，换衣服去宜城，顾念出事了。”
司梦脸上的表情，比刚刚许预的更急迫。她冲进衣帽间，随便抓了一套休闲服，三两下换到身上。
许预约了一辆车，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公寓楼下。两人在此期间买好机票，将证件装好，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一心只想着去宜城的事。
司梦靠在飞机座位上，大喘着粗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预的状态和司梦大同小异，“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是齐之玥捣的鬼。”
“妈的。”司梦骂咧了一句，“她天天可真闲，不好好学习竟搞这歪门邪道。”
“省点力气。”许预给司梦盖上薄毯，“一会估计还要花费很多体力。”
司梦擦了擦额上的汗，轻轻点了点头。
许预和司梦到达宜城后，按照张耀的安排，坐上车去了张耀在宜城的公寓。
张耀给二人开门时，司梦的露出十分惊愕的表情。她指着张耀说道：“你，你不是……”
“嗯，是。”张耀应道，“赶紧进来，顾念在卧室里。”
司梦没时间去管张耀为什么在这里，越过张耀急匆匆地跑向卧室。
顾念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看上去十分虚弱。唐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右胳膊缠着好几层绷带架起，脸色也是不太好看。
司梦凑到床边，问道：“这是怎么了啊？”
顾念仰起头，看到司梦急迫的脸时，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没什么大事。”
“还没事呢。”身后传来张耀的声音，“要不是我一直看着齐之玥，你俩今天连命都得搭在宜城。”
顾念垂下眸，瞬间红了眼，眼角挂着湿意。
司梦见顾念的状态似是不太好，便换了个人攻破。她扭头看向唐睿，高声道：“说，怎么回事。”
唐睿用左手捂住一只耳朵，抱怨道：“您能不能小点声。”
“别废话。”司梦变本加厉，“快点说。”
唐睿瞥了床上的顾念一眼，开始娓娓道来。
“我按照许少爷的指示跟踪齐之玥，一路跟到了宜城。我发现她总是暗中派人去盯着顾念，向许少爷报告后，许少爷安排我转去跟着顾念，前两天都还好好的，就今天下午，突然有一堆人把顾念绑走了，我跟上去之后想把顾念抢出来，结果就……”唐睿指了指胳膊，“光荣负伤了。”
“唐睿，你胆是真大。”张耀靠在墙边看着唐睿，“对面十个大汉，人手一把刀，就这样你也敢往上冲。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唐睿撇撇嘴，自觉理亏，缓缓移开了视线。
司梦不知是愤怒还是无奈，重重地舒出一口气，随后坐到床上开始安抚起顾念。
许预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四个人交流。末了，他才轻声对张耀说道：“出来。”
许预和张耀走向客厅的落地窗前，齐齐望向窗外已经黑透的天。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张耀率先开口道。
许预的眸子如潭水一般深沉，“我只负责许家，齐家的事，必须梦梦亲手来。”
张耀“切”了一声，随后说道：“齐家土地权有破绽。”
“什么破绽？”
许预和张耀被司梦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对上司梦那一脸期待的脸。
张耀难以置信地看向司梦，结巴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俩刚聊上的时候。”司梦走到二人身前，先是淡淡地扫了许预一眼，又将视线投递到张耀身上。
“许预，你先走。”
许预眨巴了几下眼，一脸懵地说道：“我？”
司梦点点头，“你先走。”
许预怎么可能会放心司梦和张耀独处，直截了当道：“你们俩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你当我偷/情呢？”司梦扫了许预一眼，“去卧室看着那俩，别再出点什么事。”
许预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司梦不善的眼神噎了回去。他警告地瞪了张耀一眼，随后慢步离开。
司梦对着许预的背影轻笑一声，转头对张耀说道：“你们俩好像很熟啊。”
张耀挑起眉，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吧。”
“你刚才说的那个齐家的土地权，到底怎么回事？”司梦开门见山，丝毫不拖泥带水。
“齐家在码头的一块土地有债务纠纷，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张耀红唇扬起，“虽然债务只有几个亿，但是齐家选择压了下去，拖到了现在也没个解决方法。”
司梦啧了一声，“真贪啊。”
“所以说是个破绽。”张耀缓声道，“怎么，您意下如何？”
司梦对上张耀那张熠熠生辉的狐狸精脸，说道：“证据给我，剩下的不用你管了。”
张耀立马应道：“好。”他从兜内掏出手机对司梦晃了晃，“现在我们能加微信了吗？”
司梦拧起眉，“你直接和许预说不就完了，干嘛这么执着？”
“齐家的事太乱，万一他传话传错了呢。”张耀笑嘻嘻地说道，“我又不骚扰你，公事公办。”
司梦思索片刻，解开手机露出了微信二维码，见张耀扫上后立刻将手机收了回来，嘱咐道：“没事别找。”
张耀对司梦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有分寸。”
司梦没应声，扭头走回卧室。
卧室内，顾念的脸色已经明显好转不少，唐睿坐在一旁听着许预的唠叨，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在见到司梦推门而入时，如同见到救世主一般，嗷地一声喊了出来。
“司二小姐，您救救我！”
司梦一脸的不明所以，怔愣地看向唐睿，半天才吐露出来一个字：“啥？”
唐睿欲哭无泪，“救救我，许少爷一直拉我谈人生谈理想，我真的不行了。”
司梦将视线慢慢移到许预身上，见许预一脸愧色，心觉应该是刚才张耀的缘故，让许预感到不安了。她扫了唐睿一眼，冷冷道：“忍着吧。”
唐睿眼神灰暗无光，转头又看向了床上的顾念，无辜地眨了两下眼。
顾念和唐睿对上，缓缓将头扭到了一边。
好在许预没继续再对唐睿唠叨，而是开始对司梦欲言又止，半天没开口，卧室内一时间安静得出奇，和刚刚的喋喋不休大相径庭。
与此同时，张耀也随着司梦之后进入卧室，见四人相顾无言，嗤笑道：“你们四个在玩什么游戏呢？”
许预不怀好意地看着张耀，站起身将司梦拉住司梦。
“我带梦梦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迈出卧室之前，许预还撞了一下张耀的肩膀，如同孩童撒气般，蛮横无理。
这幼稚的行为被司梦尽收眼底，惹得她不禁憋笑。她扭头对顾念挥了挥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卧室门便被许预重重摔上。
司梦一路被许预拉出公寓，直至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才发现许预的脸色缓和起来。
“满意了？”司梦开口问道。
许预“嗯”了一声，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他拉住司梦的手，“走，带你去我新买的那套房子。”
司梦从未来过许预在宜城置办的公寓，只是听许预提过几次，说是和临州的这个装修大差不差，但是多了一个健身房。
如今一见，的确和许预说的一样。
司梦站在玄关，看着那客厅内完美复刻的照片墙，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
“费了挺大功夫吧？”
许预给司梦拎了一双拖鞋，应道：“成品房，就是装修费了点时间。”
“半个月装出来的？”司梦细细嗅了一下，“用的什么漆，一点甲醛味都没有。”
许预拉住司梦的手，“都装修好半年了，不会中毒的。”
司梦瞪大双眼望着许预，许预却面色如常，拉着司梦向卧室内走。
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司梦都以为自己一步跨到临州，回归故土。
司梦躺在床上，蹭着柔软的棉被，嘀咕道：“连洗衣液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许预给司梦找出一套睡衣，规规矩矩地放在床上。他看着司梦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说道：“先换套衣服。”
司梦坐正身体，当着许预的面快速换上睡衣。她将裤子提到腰后，扭头看向眼中灼热的许预，坏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姨妈来了。”
许预一下就没了气焰，他对男女之间其他的方式并不热衷，一直只喜欢原始的，简单粗暴易懂的方式。
“饿不饿？”许预一下就转了换题。
司梦一想到那阵积食感，赶忙摇了两下头，“明天早饭都不用吃了。”
许预似是没听到司梦说话一般，嘟囔道：“我去看看明天早上吃什么。”说完，迈步走出卧室。
司梦嘴角抽了一下，跌落在床上。她摸索着手机，正值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是张耀发来的微信。
入目的是张耀发来的一个文档，命名为“齐家土地权债务纠纷”。
司梦点开，从头开始读了起来。
齐家的土地个个是精品，司梦之前还纳闷是怎么搞到的，现在一想，怕是动用了不少政府方面的关系，妥妥地行了贿。
张耀发来的这块土地，可以说是齐家从一个人手上强取豪夺来的，这期间产生的债务纠纷之前一直没人追究，也就无人问津。齐家大概也没想到张耀会查得这么细，直接将问题都指在了明面上，列得十分详细。
司梦退出文档，默默将这个文档点了个收藏，随后将手机甩到一旁。
仅有这么一个土地纠纷，怕是还不能扳倒齐家，必须得找到最根本的问题，给齐家致命一击。
司梦仰头望着天花板，思绪串联起来，又回想起那日在齐家看到的家庭伦理剧。
忽地，她眼前一亮，露出不言而喻的欣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尤其是爱慕虚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