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宴
“得，真想谢谢我就赶紧松开我。”季玉佯装嫌弃地说着司梦，“还没看到你出嫁，先让你给我勒死了。”
司梦撅起嘴，松开环着自己母亲的双臂，喃喃道：“切。”
季玉看着眼前的小女儿，轻轻叹口气，“你跟你姐姐一样，专门吊在一棵树。”
司梦沉思片刻，反驳道：“我可没有，我之前可是一片大森林。”
季玉瞥了司梦一眼，“哪个是真的。”
司梦吃了鳖，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晚上，司梦正追着狗血剧，忽地听到一阵电话铃声，在看到是许预的号码时，她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
“梦梦。”
司梦听着许预嘶哑的声音，心揪在一起，“怎么了你？”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随后传来许预的颤音，“我想你。”
司梦心更酸了。她把平板放到一旁，端坐起来，“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
司梦猜到许预不愿意说，便不再追问。她轻声哄道：“好了，那咱俩……初六就回去？”
“……好。”
两人闲聊半天，司梦还是没揣测出到底发生什么。为了哄许预开心，她假装神秘地说道：“宝贝，我给你讲个事。”
“怎么了？”
司梦清清嗓，笑着说道：“我家知道我们俩恋爱了，我爸我妈双手双脚赞成。”
预想中的惊喜声并没有出现，电话那头反而陷入一片寂静。
司梦以为自己手机出毛病了，她把声音放到最大，又轻敲几下手机，结果还是没有许预的声音。她蹙起眉对着手机吼道：“宝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电话那头似是被这一吼才缓过神，“能。”
司梦暗暗松口气，“我还以为手机坏了呢。”
“没有，我太高兴了。”
司梦听到许预的这句话，音调提高几分，“是吧，我也高兴！”说完，她翻了个身，双腿上下晃悠，“我还不知道怎么讨好你爸妈。”
“没关系，可以不用讨好。”
司梦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别扭，却又说不出别扭在哪，也就懒得再想。两人腻歪一阵，便挂断电话。
许预看着手机，觉得屏幕十分刺眼，他把手机甩到床上，迈开长腿走到阳台吹风。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却仿佛对寒风免疫一般，浑然不觉寒冷。
刚才司梦的话，对许预来说，比父亲的话更加残酷。这段唯独不被许预父母认可的姻缘，就好似一颗定时炸弹，在没摆到明面之前，一切万事大吉，顺风顺水，可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便会将美好的景象摧毁得一干二净。
许预抓着护栏的手骤然收紧，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嘴唇也有些干裂，明明一天没进食，胃已经开始向上反酸，却也无心管理。
“儿子，妈进来了。”
许预听到吴琳琳的声音，从阳台进入房间。他坐在床边，冷漠地看着抽泣的母亲，始终紧闭双唇。
大年初一，许家和司家冰火两重天。许预坐在卧室，听着母亲的哭诉听了整晚，司梦则和家里人搓着麻将，赚个盆满钵满。
待到初六，司梦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利索，拎着一堆东西走下楼。司若见自己妹妹收拾好的大包小包，调侃道：“怎么，公开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司梦把东西清点完毕，坐到餐桌前，“没有啊，前两天出去逛街给许预带的。”她拿起个小笼包咬了一口，对着姐姐说道：“你不也给大喇叭带了一堆。”
司若舀起一碗粥放到司梦面前，“我初十走。”
司梦咕嘟一口粥，没再说话。
十点钟，司梦听到门外有声音，一猜就是许预来了。她欣喜地跑到门口，一把抱住许预，仰起头却看到顶着两个黑眼圈。
“你最近玩得是不是太嗨了。”
许预轻笑着摸向司梦的头，“是有点。”
两人在和长辈道别后，提着一堆东西回到公寓。司梦看着许预跑前跑后，自己则在沙发上清闲，时刻嘱咐着轻点，生怕许预把自己给他的心意弄坏。
许预在司梦的指示下更换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司梦如欣赏模特走秀一般，眼神犀利，最后还不忘记点评一番。
许预把衣服收好，累得直接瘫在沙发上。司梦看看时间，已然是下午三点多，默默在心里抱怨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司梦看许预那一脸疲惫，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刚起身，便被许预一把拉住。她扭过头，问道：“怎么了？”
“去哪？”
司梦拍着许预的手，“饿了，去做饭。”
许预蹙起眉，显然是不太信任司梦的厨艺。司梦好似窥探到许预内心的想法，把手一甩，“能吃得呗。”
半小时后，司梦端着两碗方便面走出来。她讪讪地看着许预，“本来是炸酱面，酱糊了。”
许预轻笑，挑起一口面塞进嘴里，咀嚼几口后说道：“好吃。”
司梦略去面上的尴尬，挑起面条塞进嘴里。
许预看着司梦嘬着面，筷子一直戳在碗里，片刻后，他开口道：“梦梦，你想离开临州吗？”
司梦吞下面条，“去哪？”
“不知道。”
司梦撇撇嘴，“带我出去旅游都不知道去哪，那还去个屁。”
许预盯着司梦，“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不住在临州了。”
司梦挑面的手一顿，她抬起头嗤笑道：“临州啥都有，熟人都在这，干嘛非要往外跑。”
许预哽住。他不知道怎么把许家不认你，我想带你走这句话，编成一个司梦听不出还能接受的理由。
司梦见许预不说话，便继续吃碗里的面。
转眼间，各行各业开始复工。许预已经接手公司，一步步接近许志昂的位置，却没和许志昂再说一句话；司梦依然处于寒假中，每天除了在公寓和许预腻歪就是去姐姐那蹭饭，要么就是回家看看父母。
两人的日子回到正轨，一如既往地甜蜜。
这日，许预正在办公室内看股票，电话铃声响起，他看着那个陌生号码，以为是哪个生意伙伴，想也没想按下接听。
“你好。”
对面传来一阵嗲笑，“你好啊，未婚夫。”
许预听到齐之玥的声音，眼神倏地暗下来，“有事？”
“这么冷淡，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未婚夫。”
“我不是。”说完，许预按下挂断，大约五秒后，那串号码再度袭来，他不耐烦地按下接听，“你有病？”
“今天晚上雨季酒楼，你爸妈找我吃饭。”
许预听到这，缓缓道：“我爸妈请你，跟我没关系。”
对面嗤笑一声，“谈结婚的事，你不去怎么行呢？”
许预懒得再跟齐之玥废话，把手机甩到一边，任凭齐之玥叫喊。过了一会，电话铃声再度响起，他这个来气，拿起手机吼道：“烦不烦？”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儿子，怎么了？”
许预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收起自己的不悦，“什么事妈妈。”
“刚才小玥跟我说给你打电话，你那边好像信号不太好，晚上吃饭的事知道了吗？”
许预眯起眼睛，手上忽地用力，签字笔应声而断。静寂片刻，他说道：“妈，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电话那头的吴琳琳声音大起来，“你这是干嘛啊许预，还把自己当小孩呢？这件事你爸没错，司家那姑娘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你别说她。”许预的声音冰冷，如不掺杂感情的机器。
“妈不管，今天晚上你必须去。”说完，吴琳琳便自顾自地挂断电话，留给许预一阵尾声。
许预把手机扔到一旁，烦躁地把一摞文件扒拉到地上。
司梦正按照食谱做着水煮鱼，刚准备把那七零八碎的鱼肉捞出锅，就听到铃声响起，她在围裙上蹭了一把，随后赶忙拿起手机。
“喂宝贝，晚上回来我们吃……”
“梦梦，我今天晚上陪母亲吃饭，你去姐姐家吃吧。”
司梦卡在嗓子里的话被遏制住，含糊道：“嗯，行。”
挂断电话后，司梦看着那锅铺满红油的鱼肉，脸上的落寞不言而喻。她关闭灶台，把锅里的鱼肉尽数捞出，一口没动地放进冰箱，随后卸下围裙，靠在沙发上开始看综艺，不知怎的，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直至被一道关门声吓醒。
司梦轻揉着睡眼，瞧见许预的身影时，她摇摇晃晃地起身，嘴里还嘟囔着：“你回来啦。”
许预满脸倦色，轻声应道：“嗯。”
司梦凑到许预身前，一把揽住许预的脖子，却闻见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她蹙起眉看向许预，“你跟谁吃的饭？”
“我爸妈。”
“你妈用真我？”
许预一愣，眼神开始飘忽。司梦捕捉到许预的无措，双手由环抱转为掐住许预的肩，她面上阴冷，“跟谁吃的饭？”
许预不自觉地咽下口水，答道：“我爸妈，齐之玥。”
“谁？”司梦听到齐之玥这个名字，手上不自觉加重力道，给许预痛得眉头紧锁。
两人对视几秒，司梦松开手，高喊道：“我操/你大爷的许预，你想干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