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找回真相
温璟脸色沉了下来，把那本书重重地砸在辰也的脚下，他没想到这位老前辈会算计他。
“你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们就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辰也笑呵呵地说，“这个传送法阵准备了很久，你现在离学院非常远。”
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意味着灵族已经达到的目的，温璟不敢想象宁渊一个人在外会遭遇什么，冲上前拎起辰也的衣领，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宁渊在哪？”
面对温璟愤怒的质问，辰也却笑了起来：“贺兰大人，你把初云给我，我就告诉你。”
温璟毫不犹豫地把初云从脖子上扯下来丢给他。
这样一件金级武器到手，辰也看都没看一眼，把挂坠扔向空中：“炎狮，你把初云拿走吧。”
温璟怒视辰也：“你在和灵族合作？”
辰也说：“贺兰大人息怒，我本身就是灵族。你的人在祁锐手上，与其在这发脾气浪费时间，不如听我把话讲完再去救他。”
“你是说祁老头？”
辰也叹了口气说：“把您从落渊身边支开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祁锐是祈愿教教主，也就是灵族守护灵。”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人类世界蛰伏数十年之久，还成为最好的学院的讲师，简直是个笑话！温璟心里把学院审核部的人骂个了狗血淋头，顺便问候祁老师八辈子祖宗，嘴上也毫不留情：“什么守护灵，就是老变态一个！”
“人类，你再骂大人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炎狮的身形从辰也背后显现出来，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大人为了灵族殚心竭虑，岂是你能出言侮辱的？”
温璟笑了：“我又不是灵族，管你们的灵族利益干嘛？我还偏骂他了，那么大岁数觊觎我的夫人，设了那么多圈套就是为了和我的夫人单独相处，还一直用色咪咪的眼神看，老不死的狗东西。”
炎狮的眼里都要燃烧出火光，眉毛高高上扬：“你他妈找死！落渊做了多少恶心我们的事，我们已经一忍再忍了！”
或许温璟目前的战斗力很难与这些君主抗衡，但他的嘴上技能简直是天生被开满：“我家夫人哪里招惹你了，他就是受不了你们噬魂渊那种肮脏的地方才离开的。他乖乖巧巧待在我们人类的地盘生存着，是你们主动招惹他，企图控制他！”
“若不是凌哲要控制噬魂渊，他会来人类世界吗？若不是旭瀚杀了人类、你们灭了秦家，他会出手吗？玉骨箫本来就是萧玄澜的东西，我夫人为何不能决定它的去处？我看就是你们的教主脑子有问题，没事找事。”
炎狮被这一长串话说得头晕脑胀，也搞不清其中所以然，但他听清楚“脑子有问题”这几个字，怒到伸出狮爪朝温璟袭来！
“吵架吵不过就动手？”温璟冷笑一声，向后退上半步，那爪子连他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炎狮虽然恼火，但也记得教主说过这个人类还不能杀，这一举动只是为了恐吓：“我们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们教主是为了灵族的未来，是在防患于未然！”
“防患于未然，防什么？”温璟笑出了声，“防你们君主哪天突然走火入魔发疯了，所以搞一堆灵族和你们一起疯，这样你们就不寂寞可以疯疯癫癫开个晚宴。你叫炎狮对吧？我早就想说你了，都是君主级别的强者，每次看到我夫人不还是夹着尾巴逃走。栖江一次，秦家一次，你灰溜溜逃跑的样子真是好笑，我一个人类都比你勇敢。”
“我他妈弄死你！”炎狮再也忍不住了，飞扑向温璟，身周满是足以将人燃烧成灰烬的火焰。
温璟避也不必，他需要试探自己的命对辰也来说意味着什么。果不其然，辰也掌心飞出的几张符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挡在温璟的面前。
炎狮的爪子打歪了，仅划开温璟的衣服，连皮肤都没有碰到，他怒道：“辰也前辈！你为什么要出手？”
辰也并指收回符咒：“炎狮，我毕竟曾经是贺兰大人的手下，这次和你们合作也只是为了恢复他的记忆。贺兰大人，你也少说两句，你骂灵族怎么都会误伤我和落渊。”
炎狮咬着牙，本来还想补上一掌，可目光停留在温璟胸口的纹路上，又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x的，落渊！这狗到底有多喜欢这个人类，连不平等契约都用上了。炎狮不敢想象他若是真失手杀掉温璟后的场景——落渊也会一起死，且不论教主会怎样责罚他，光是狼王的怒火他都承担不起。
辰也生怕两人再打起来，决定不让他们再共处一室：“炎狮，你把初云送过去给你们教主，不然落渊他会很痛苦，待会回来我们再帮贺兰大人恢复记忆。”
温璟把衣服拉好，对着炎狮露出得意的笑容，后者瞪了他一眼而后使用灵术闪身消失了。
辰也看着笑容满面的温璟，唉声叹气：“您的脾气和以前一样，听不得别人劝说。不过您是想单枪匹马去救您的人，还是想恢复所有记忆和能力再过去？”
温璟思索半晌，沉声说：“先给我恢复记忆，你说你是我的手下，那不如解释一下我的身份。”
“您是人类守护灵，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人类。”
温璟心里咯噔一声，思绪已经因为接踵而来的话语而几近停滞，他的内心在告诉自己，这位老者说的都是事实。
“那你……为何要和祈愿教合作？”
辰也遗憾地说：“贺兰大人，您的记忆是自己封印的，需要两位君主级灵族才能破解。若是柏王清醒着，我就不必和祈愿教合作。您曾经把落渊带着记忆的部分灵魂抽离放到初云上，这样一来只能尝试用摄念术恢复记忆，必须得让炎狮把初云带过去。”
“我以前做了这种事？”温璟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竟然是这样一个渣男吗？”
辰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您总算对自己是个混账这件事有清楚的认知，还不止这一件哦。等萧沐醒来若是想要杀你，我一定不会阻止他。”
“宁渊……他就是萧沐？”
“您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就不必问老夫了。”
温璟闭上眼睛。哭着的萧沐怨恨地看向他说着恨他，微笑的宁渊温柔地吻住他说爱他。这两个场景不断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着。
温璟睁开双眼，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坚定：“我会一力承担我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我家小剑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反抗，哪怕这件事情是杀掉我。”
辰也笑了笑：“您心中有数就好，贺兰璟，找回真相吧。”
温书雅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昱轩后，过了很久才沉默着走向会客室。
面容英俊的带着银框眼镜的年轻人坐在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温书雅进来后急忙站起来：“书雅，有事情跟你说。”
两人的爱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行踪不明，最近心情都很沉郁，尤其是平时最活泼的温书雅，最近笑容都少了不少。
两人都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荒唐。
先是审判堂传来消息，说温书玥带着君主级灵族叛逃。后来不到半个月又是纠察堂传来消息，说是温璟和萧宁渊一起失踪，失踪地点还是在千澜灵修学院。
与此同时，学院的祁讲师也消失不见，据学院一个叫璇兰的一位女生所述，萧宁渊失踪前好像和那位讲师在一起。
黎映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最近的事情：“联盟带人搜查了好几遍学院，没有老大他们的消息。书玥这边我们打听到了一些，之前抓到过一个灵族，他说书玥已经噬魂渊狐王寝殿。”
温书雅愤怒地说：“那个狐狸崽子控制我哥伤害昱轩，现在还把我哥带走，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黎映叹了口气：“还有妍妍的事，我把她的画像给灵族看，他说她确实以君主的身份在噬魂渊活动，而且不再拥有属于人类的意识。”
“肯定会没事的。”温书雅只说出这样一句，也无法继续劝慰下去。
十四君主幽潭觉得面前的这一幕非常诡异。
万泽盘腿坐在地上，掌心发射出黑红色交织的灵力，全力催动属于影族的秘术——摄念术。
这一禁术可以剖开灵魂深处，挖掘沉睡的记忆，但因为过程太过痛苦，所以族内要求一般不可用在灵族自己身上。
一只羽毛形状的挂坠与落渊的胸口连接着。
凌哲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脸上的表情是落寞和不解的，手里还拿着一条染血的毛巾。
每次宁渊身上的血渗出来后，他都会走上前沉默地擦拭，然后再去换些热水。
教主只是坐在一个法阵的中央，看着整个过程，偶尔因为宁渊轻微的□□声笑一下：“好好配合，你不至于会这么痛苦。”
“教主大人，我有个疑惑。”幽潭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您是不是为了狼王的私愿所以留落渊一命？”
教主幽幽地回答说：“自然不是，一切以灵族大局为重。”
幽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落渊实力强所以我们要避开他，这我是能理解的。他现在都这样任人宰割了，直接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就可以了！”
教主笑了：“看来你们都认为我一直纵容他，是因为我曾经是他的老师外加凌哲的面子。”
幽潭露出了不解的眼神，她的确是这样认为，可教主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原本是能杀掉他的，可从他身中灭灵散还没有死亡之后就暂时杀不了他。”教主深深叹息，“我前些时日刚刚调查清楚，他身上有人类守护灵的力量。”
幽潭心中的困惑加深：“大人，人类守护灵在六百年多前随着致远城消失了，之后不是再也没有新的守护灵诞生了吗？”
教主走到了万泽的身后，看着昏迷的宁渊说：“这几百年都没有任何来自守护灵的消息，我原本和你们一样认为他死在六百多年前，新诞生的守护灵也和我一样一直蛰伏着，直到——”
他用手指着宁渊胸口的伤疤：“二十五年前落渊中了灭灵散本该死的，守护灵出现并救走他，还把他送去绯寒殿。”
幽潭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大人，这也太难以想象了。”
“守护灵的灵力和身体都来源于信仰，而身上的法则之力则是用来限制守护灵数量的，因为我们双方的这种力量必须是均衡的。”教主解释说，“我很震惊贺兰璟在信仰之力消失后还活着。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新的守护灵没有诞生。”
幽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落渊身上有来自守护灵的法则之力？”
教主的眼神很是深邃：“是的，落渊身为灵族灵族用不了法则之力，我们若是杀了他，完整的法则之力会重新汇聚到守护灵身上，那样就更难对付。”
落渊不能杀，但守护灵……幽潭想到这又问：“大人您现在肯定已经确定守护灵的身份，为什么不杀他？”
凌哲听到两人的对话，走过来解释说：“因为守护灵一死，落渊身上的力量也会一起消失，人类一方会形成新的守护灵。不完整的法则之力自然比完整的好对付，所以现在只能先策反落渊，让他牵制住守护灵。”
幽潭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声音也低上几分：“我觉得落渊重归灵族的概率比秋暝爱上女人、朱雀不叫人哥哥、万泽杀了君婉的概率更小。”
教主眼中含笑：“落渊不会背叛人类，但是被人类背叛的萧沐就不一定。只要他不插手战斗，熬到契约一解开，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新的守护灵化形，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
面前不断交织的黑色和红色灵力钻进宁渊的太阳穴和伤口，凌哲看着这一幕后终于忍不住说出口：“能不能留落渊一命？”
教主看了凌哲一眼：“守护灵是一定要杀的，你若是想保落渊，得给我证明你能控制住他。”
此时万泽长吁一口气，双手向下运气收掉外放的灵力。
宁渊也悠悠转醒，艰难地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人，微微张开染血的薄唇，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凌哲走上前伸手向他后腰的妖纹探去，可还没有碰到就听见一句恼火的声音：“凌哲，别碰我！”
凌哲只好把手缩回来：“我不碰，你告诉我你是谁？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背了你吗？”
宁渊没好气地说：“不可能，你要是敢背我，我会砍死你。”
凌哲伸手挑起宁渊的下巴：“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现在在这里亲你。”
愤怒的火焰几乎要跃出瞳孔，宁渊避开凌哲的目光，终于妥协了：“快问。”
“你现在是谁？”
宁渊抬起头，一字一句坚定地说：“萧宁渊。”
“不错，希望你再次醒来时还敢这样告诉我们你的身份。”教主起身走到宁渊身边，在他耳边低语：“萧沐，找回真相吧。”
世界上总是存在仅知道结果就能耗尽心力的悲剧，也总有贸然追查会遍体鳞伤的真相。可没有人愿意自诞生就便被定义命运，被他人所愿诠释一生，所以一路披荆斩棘，去追寻心中的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