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荒野客栈(三)
这事自己必须对他讲明,如果不跟他说清楚,以讹传讹下去会成什么样子,陆珏抬手比划着说:“绝不是你想得那样。”
什么也没说的朱归微微一愣后回过味来,挑着眉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陆珏皱眉道:“不管你有没有在想什么,绝对没有发生你所想的事,你别乱想就是了。”
“真的?”明显还是不信。
陆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份,“如果我真有什么心思,也不会寡身多年才成亲。”
朱归挑了挑眉,斜眼打量着他依旧不信:“谁信呀,郎才女貌、孤男寡女,她又用那样的眼神瞧着你,会没有一点事发生,你骗骗小孩还可以,别想骗过我的眼睛!”
“你……”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台上的琴声戛然而止,大厅内所有的人开始左右张望议论纷纷,陆珏与朱归也一起站起身望向门外。
不一会儿夜风神色凝重的由外面进来,匆匆地走到陆珏跟前小声说:“我们黄昏教训的那个汉子死了。”
“什么,死了?!”陆珏不由一惊,扭头与朱归对视一眼,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说那个人是他们出手教训的,如果有人添油加醋一说,他们有摆不清的官司,对他们进京百害而无一利。
小了说寻找凶手需要时间,不免又要耽误脚程。
这件事他不可以坐以待毙等着,必须先官府一步找出凶手,一是为了减少麻烦,再就是不想耽误进京的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吩咐了鲁寅一声,便和朱归随着夜风走了出去。
小小的客栈巴掌大的地方,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的住,不一会儿的功夫死人的消息就传遍了,不知在哪里藏着一个杀人凶手,住在这里的人开始坐立难安。【~… ¥最快更新】
陆珏与朱归随着夜风来到案现场,来到后院才知道了第一现人,因惊吓过度已经回去休息了。
得知情况陆珏就吩咐夜风去询问第一发现者初到现场时的情况,再让他排查一下减少嫌疑人。
而他自己开始环视四周查看可疑之处,案发现场在客栈后院的杂物房,此时的房门开着,一眼就可以看见刘千山已经在那了,此时他没有着急问他验尸结果,而是四周边走边查看有何有价值的线索,可这后院本就是堆放杂物,以及车夫走卒居住的地方人来人往,应该找到有价值得线索。
“脚印这么杂乱,很难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朱归收回四处探查的眼睛,指了指杂物房,“还是进去看看
吧。”
“好。”陆珏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跟在他的身后向着杂物间走去。
这间杂物房不大两间房子的大小,里面放了不少新旧的桌椅,以及用不着的东西,里面本就狭窄因为堆放了东西显得更加狭小。
那具尸体头朝西裸着身体,半盖着被子躺在一张半旧的梨木榻上,衣服凌乱的丢在一旁,在衣服的一旁还丢着几块带血的白布。再观裸着的上身全是颜色深浅不已的淤青,额头一侧还有被东西击打过得伤痕,联想到一旁带血的白布,差不多可以肯定那时死者也许还活着。
检验完尸体的刘千山刚刚直起身,就看见站在旁边的陆珏,一边将手上的布手套脱下来交给一旁的人。
一边颇有微词的抱怨:“我是一个救人命的大夫,现在却要验尸。我终于知道我儿子,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一听到刘茯苓陆珏,他便想起他一个人在京城那个虎狼之地受苦,心中不免一阵刺痛,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没有护住茯苓,让他独自一人在京城受苦。”
刘千山装作不在乎的说:“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你是他的主子,就算为你而死,那也是死的光荣!我只是有感而发埋怨两句,听听也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可这样更让陆珏心里不好受,自己的亲生儿子身处危险有几个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却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低着头摆弄着手指,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看他这个样子,刘千山真是后悔的想抽自己一耳光,自从他偷梁换柱醒了以后,整个人极度敏感,有一点是就会自责、后悔,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
“那个,你看这个?”刘千山赶紧把写好的尸格递给他,岔开了话题,“可以排除中毒以及疾病至死,是他杀!”
陆珏回过神,冲着他勾了一下嘴角,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接过尸格,看完后,扫了一眼尸体,问:“这上面写着额头一侧的伤并不是致命的,会不会是因为身上那些殴打之伤致死的。”额上的伤不足以至死,他就有些怀疑是不是夜风下手太重所致。
刘千山自是明白他讲的是什么意思。立即为他解释:“夜风所打的只是皮外伤,力度掌握得非常好,只伤了皮肉,其他一点事也没有,养几天也就好了。况且他身上的伤有新有旧、用力也不同根本不是一人所致。他真正致死的原因是这个。”从一旁的托盘中拿过一根棺材钉递过去,“这根棺材钉是在他的头顶囟门发现的。”又拿起一个铜灯台道:“是用这个砸进去的,死者喝了不少酒,已
经醉到没有还手的能力。可以说,就算是个弱女子,都可以要其性命。他是眼睁睁,看着凶手把这根铁钉钉进去的。”
“女子?!”陆珏似乎意识到什么,沉思了片刻,弯身拨开死者的头发,就看见头顶上有一个如小拇指般大小的伤口,接过钉子在伤口位置比较了一下非常一致,放在了托盘上,“可以查出他大概的死亡时间吗。”
刘千山还没有开口,朱归先一步问:“怎么被钉子钉了,四周却没有血呢?”
陆珏回过头看着他:“洗冤集录有一篇这样记载,铁钉烧红,以硬物敲入颅内,无血出。”
“哦,杀个人要这么复杂吗?直接打死多解恨呀!”撇着嘴看着尸体,这人得多招人恨才会遭这么大的罪。
等朱归不再讲话刘千山才继续自己的话题:“夜风教训完他时,只不过刚过酉时三刻,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刚刚戌时,他的死亡时间也就是在这多半个时辰之内。还有”他拿起放在一边几上的托盘,递过去道:“我在尸体以及现场发现这些可疑之物,你看看对破案有没有帮助?”
“有劳刘先生了。”陆珏接过来一一仔细看过,这里有一个带血的碎掉的花瓶、一只女人耳环、一朵大红色的头花、再就是一根男士发带和一只男子的鞋,其他之物只是寻常之物,这里是杂物房不敢肯定都有用途,只有见见嫌疑人问问情况才可做下决断。
再仔细观看了一遍现场,陆珏心里多少有些数后,便从里面出来,刚至门口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由打了个冷战,仰起头看看飘飘扬扬的雪花,伸手接了着飘飘而下的雪花,心思开始飘远,回到那年初雪,在廊下与周若水暖手。
那一切恍如隔世,让他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主子,进城的道路被大雪封了,车马难行根本进不了城。”传来夜磷的声音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珏回过神,收回手臂紧紧斗篷,皱起眉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说完便和与夜磷一同回到大厅。
经过初步询问,夜风把犯罪嫌疑人缩减到几人,这几人分别是:这家店的老板焦四,再就是如玉姑娘,还有一对夫妇,再就是与死者一同来的一人,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白净书生,几个人全是神色凝重谁也不与谁说话,整个大厅凝聚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是啊!这里死了人,谁的表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刚安排众人坐好,夜风就看见了陆珏和夜磷、朱归走了进来,赶紧过去行了一礼:“主子,官差来了吗?”
“来不了了。”陆珏没有再往前走,止住脚步,一扫众人道:“大雪封路,车马都走不了。这样也正好,我们早些找出凶手,早些离开。”
夜风问:“案子发生的这么巧合,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既来之则安之吧!”陆珏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不像是思考,倒像是心不在焉的走思,“先简单的说一下吧!”
“是”夜风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众人做起了简单介绍:“这里的老板和如玉姑娘我们认识不用介绍最后再说他们,奴才先给主子简单介绍一下其他人,那个靠在柱子上的男人,是和死者焦中一起来的叫焦大鹏,他说在案那一个时辰独自一人在房中,因为那间房只有他与死者一起住,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那个,坐在焦大鹏旁边的那个书生叫焦长清,是春闱会试的考生,他说那一个时辰也是在房中读书,不过他还说在他读累的时候,走到窗前吹冷风醒醒精神时,看见一个人在那个时辰去过现场,由于后院没有灯光没看清长相,不过借着雪从身形可以看出是名女子。
那一对坐在一起的男女是夫妇,男的叫焦琛是个商人,他的娘子焦冯氏闺名娇娘,焦琛说那时他二人一起在厅中,不过期间守候的侍卫看见他们二人都独自离开过。接下来就是老板与如玉姑娘,老板说他二人那时同在房间,商讨夜间表演的曲目,可因二人的关系,奴才也将二人步入可疑之列。”
听完后陆珏点了点头,环视一圈几人辩过他们的表情,将自己的质疑之处讲出来,“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
夜风点头道:“奴才也发现了,他们全是姓焦,而且全是来自同一宗族。还有更奇怪的焦老板说如玉是他哥哥的女儿,可是如玉却姓吴,奴才问过焦四,他说他的哥哥并未入赘,孩子也并未姓母亲的姓氏。问其他人时均是遮遮掩掩,可不管他们怎么掩饰,据我们的守卫回话他们全都去过后院的杂物房。也全与死者起过冲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