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外室
韦高之事结束之后也算安静了一段时间，可这份安静却透着诡异。
先是中宗面对韦氏叛逆的宽大处理，他只是处决了韦瀚，对其他人是能免则免。韦后更是依旧坐着母仪天下之位，甚至还提升了云汐公主的爵位，直接位齐长公主。
并且还做了一件更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提升了朱禅生母的位份，由贵人直接提升到嫔位，单独赐了一个院子，虽然位置偏些，却表明了圣上的心意。而且还为朱禅亲自挑选了正妃，并赐了府邸。
在一系列事情结束之后，所有的人又开始了议论纷纷，那谣言无非就是中宗现在看中孝王，有意让他替换太子。
可不管外人怎么议论，陆珏的位子越坐越稳，中宗还彻底交出自己的实权，彻底的不理朝事。
身为当事人的陆珏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难安心，总觉得其中隐着什么大事。
越是安静无事，陆珏越是内心难安，就决定找个人商量商量，好求一个安心。
听他说着完颜烈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陆珏后，直到完成自己手下的动作，端起一杯茶递给陆珏，待他接住后，才开口说话:“你认为这些事是你自己想多了？”
陆珏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说:“我希望自己是想多了，可皇上做这一切太不正常了。所以朝上议论之事不无可能是真的。”
“天平要保持平衡，两端必须摆放相同重量的东西！先前朝堂之上我和韦氏，就似天平两端的保持平衡的重量，可皇上想取下来天平上的某一个，又不想天枰突然失去平衡，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同等重量的补上。”说到这完颜烈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目光移到陆珏身上。
陆珏的眉角微微动了动，接了他的话题:“所以，我就是后补上来保持平衡的砝码，而且还做了他冲锋陷阵的马前卒，也成了维持平衡的另一边。突然产生的变故就是前方战事屡屡得胜，天平的重量偏向了我这边，所以他才会明里暗里的暗示我，尽早结案，目的就是逼迫韦氏，韦氏的突然逼宫，就是他想制约、平分我手中权力的计策，所以当日他才会任由着事态发展，而不去做任何补救措施！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有第三方的参与，让事件脱离了他的掌控！”
完颜烈瞧着他像是在提点:“可有想过第三方是谁？”
“皇上不是已经把这个人推到明面上来吗。”陆珏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紧抿着嘴，翘了一下嘴角。
完颜烈点了点头道
:“在众多儿子中，朱禅脾气秉性与中宗最为相近！也是……”
“既然朱禅与皇上最为相近，皇上也应该了解他的秉性，还敢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陆珏皱起眉疑惑的问道。
“我就不信了，你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完颜烈笑着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虽然责怪了他，却还是耐心的跟他说着:“与其留那个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全。与他是否可以排除众人拔得头筹，皇帝更信你有办法制约朱禅，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大放手中的权力给你！再说一句难听的，以你的身体状况，你父子二人谁先故去还不一定呢？”
“是啊！我本就不该活过二十岁！”陆珏回了一句，便恹恹的趴在了桌子上，萎靡着精神。
看他这个样子完颜烈着实心疼，本该无忧无虑，却被迫走上勾心斗角的路。本该是个翩翩公子，却成了一个阴谋家！
“别胡思乱想，这不是还有我和你岳父吗？”完颜烈歪着头，目光慈爱的瞧着他的侧脸。
陆珏如同置气一般，囔囔的回了一句:“没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
听罢，完颜烈笑了笑，如慈父一般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关切的说:“这些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怎么就现在心里不舒服了？”
“是早就知道，可有些事自己心明白，也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最烦心的却是所有的人，都要提醒你，是谁给了你这一切，你是什么人，该在什么位置上，该做什么样的事。可更可笑的是，不管你怎么努力，在他人眼里只不过是为了踏上高位，而使用的的手段，还要对你处处设防。而这个人还是和你有着血脉联系的兄弟，你的生身父亲，是不是更可笑！”陆珏平平淡淡的说完，给了完颜烈一个凄凄的笑脸。
“你是不是挺恨我的？如果不是我使得手段，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进退两难！”他的这些话让完颜烈心头一颤，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慌忙抽回放在陆珏头上的手，坐正身子，低着头继续说着:“是我自私，想着你母亲、兄长的仇该由你亲手来报，却忽略了，你是一个人，一个有思想、有意识的活生生的人，不该被人左右！你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娶妻生子、安享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攻于心计、步步为营！
陆珏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听他讲完，才说话。
“你问我恨不恨你，我的答案是恨！”当看到完颜烈越发苍白的脸色，黯淡下来的目光时，陆珏放缓了语速这样说:“可是，选择是别人做的，可脚下要走的路
却是自己选择走的。你可以左右很多事，却左右不了我的心，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要什么，该做什么。我还知道我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就不会后悔！”
闻言，完颜烈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陆珏，声音颤抖的说:“子钰，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怕你恨我，就怕我护不住你，就怕我拼掉所有都护不住你！”
“不用了，我会护着我自己的，不让我出任何事，因为我有我要相守一生，等我归家的人！”陆珏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折射灯光泛着光华的水精手链上，眼中全是满足幸福。
完颜烈似乎释怀一般笑了笑:“我唯一做的好事，大概就是帮你牵了这段姻缘！”
陆珏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又不是月老还负责牵红线，我和水儿的缘分是上天的注定，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不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是事实！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进入周家？不进入周家，又怎么认识水儿？不认识水儿，你和她又怎么定亲？说来说去还是我的功劳！”说这站起身向着一个柜子走去。
“是是是是！您说什么是什么。”陆珏也不反驳，笑着，连着说了好几个是，“所以，我这不是抛下水儿，来陪你聊天吗？”
“听你这么说的意思，我怎么听怎么像是你在外面养的外室！”完颜烈也不甘示弱，在柜里取出一壶酒、酒杯，转过身，就回怼了一句。
陆珏一口水没来得及咽，差点喷出来，连忙咽下去，还被呛得猛咳起来。
“怎么了这是，喝口水还能呛到！”完颜烈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酒杯，来到陆珏身边，站在他的身后，明知故问的给他顺着后背，又补了一句差点呛死他的话:“不是你说的抛下水儿来陪我吗，这里里外外的意思，不就像是我是你的外室吗！”
“你能不能不说话！”陆珏狠狠的睨了他一眼，十分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你对你自己太有信心了吧！我就算是养外室，也要找个年轻貌美的，也不养你一个老头子！”一扭头正好看见放在桌上的酒壶，皱起眉道:“你不会要我陪你喝酒吧？”
完颜烈笑着点了点头:“太对了，我自己一个人喝酒太闷，正好你来了，就陪我喝两杯再走！”说着，做在另一边就往酒杯斟酒。
“别别，不用，我不喝酒！”陆珏赶忙用手捂住，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黑着脸抱怨:“上次在这陪你喝酒，跟你说好了，若是我喝醉了，就在名苑睡了，谁让你把我送回去的！
”
“我这不是担心水儿误会，你在外面养外室吗？”完颜烈微微一用力拨开他的手，给他的酒杯斟上了酒。
“我谢谢你的好心了！”陆珏白了他一眼，“水儿要是有那么小心眼就好了！”说完叹了一口，那副模样就像是没得到心爱东西的孩子。
完颜烈眉毛一挑，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有故事？”
“收收你的好奇心吧！”又给了他一记白眼，陆珏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完颜烈一脸怨妇的样子看着他的后背:“就真的走了！”
“我可没你那么闲，一会儿还要去大理寺，查看肖贺的问询笔录！什么事不亲自去看看，总觉得心里没底！”陆珏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说:“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我姐姐成亲了？”
“陆家的几个女儿，年龄最小的也年过三十五了，不可能才成亲！”还没说完就皱起了眉头，完颜烈又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于朝中二品大员的姐姐和离！”
无疑又得了一记白眼！
陆珏咬了咬牙:“你关傻了是不是，看来我明天该给你放风了！”
“是谁？”完颜烈又恢复一脸严肃。
“姜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