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良田修园林
黄岗听到季安如此说,顿时觉得两人身份定不一般,思索片刻,便带着二人离开了瓦舍。三人同行,季安手里还拿着给沈瓷生买的饰品点心。他们走出了热闹的马行街,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几人才停下。
这里黑漆漆地,村庄里有些死气沉沉。黄岗先带他们回了家,推开破旧的木门,亮着一盏油灯的草屋发出吱呀一声,跑出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围绕在他身旁喊着爹爹。
看见他身旁衣着干净的两人,胆大的男孩子好奇地问:“爹爹,他们是谁啊?”
黄岗乐呵呵地抱起二人说:“这是爹爹的两位朋友。”
然后带着几人进了屋。
这屋里虽谈不上家徒四壁,但是也简陋的不像话。一方桌子,一张床,床上有位窝在被子里的老人,床边坐着一位衣服洗的发白的女子,想来应该是黄岗妻子。
“二位见笑了,家中简陋,还望二位可以将就一下。”黄岗放下两个孩子讪笑着说。
“家里很是整洁,该是我们叨扰了才是。”季安环顾四周,宽慰着他。
沈瓷生拿过季安手里的东西,俯下身对着两个孩子说:“听闻你爹爹有两个很可爱的娃娃,我想着见面一定要送给你们些东西才好,思来想去便给你们买了些糕点,快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两个小家伙齐冲冲的看向黄岗,他点了点头,两人才谢过瓷生兴高采烈地接过去,跑到了他们娘亲身边。两人拿出一块点心,先喂给了床上的老人,然后又拿出点心给他们娘亲。女子摇头拒绝,两个小家伙生了气,也不愿吃,见状,他们娘亲才吃了一块。
然后女子向他们走了过来,恬静地笑着,季安二人冲她点点头,算是问候。女子拉了拉黄岗衣襟,指指外面,黄岗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才离去。
黄岗回头笑着解释:“拙荆身有缺陷,是个哑巴,二人勿怪。她去给二位沏水了。”
然后三人坐下,季安才问道:“家里的东西都被黄兄卖了嘛?”
他无奈叹气,神色凄苦地说:“总要贴补家用,没有粮田可种,还留着这些家伙什做什么?”
季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苦楚,太平世道若是连农民都做不成农民,还称得上什么太平,还谈什么王朝复兴?
几人喝了几口水,黄岗便带着他们去往了自家田地。几人远远观望,那田地上如今是几乎修建成形的园林,哪里还有田地的样子?
沈瓷生让他们二人待在原地,她独自一人夜探进去。没过一会儿,她便回来了。
她脸上挂着森然的寒意,冷冷地道:“里面楼阁高耸,花鸟珍奇,有桥有水有奇异假山,这样庞大的工程怕是耗费了不少钱财吧!贪官果然会享受。”
黄岗在一旁说道:“这园林占地极广,我们村里有被他们拉来干活的,回来都说这园林十分秀美。”
“黄兄可知这园林为谁所属?”季安的声音不怒不喜。
黄岗摇摇头。季安也不再多问,走之前给了他两锭银子让他给家中老人看病,他还要推辞。季安一句“日后麻烦黄兄的事情多的是”,他才收下。
“看来平州的官员很不老实。”季安舒展着身骨,懒洋洋地说。
“一个个都是大胆的很呐。但是这件事若是你处理的好,也是个收服廖半天的筹码。”沈瓷生没了刚才愤懑的情绪,平静地说。
季安挑起眉头,饶有兴趣地扭头看向瓷生,说道:“瓷生这小算盘打地啪啦作响。”
“借谢无异的手最合适。”瓷生仿佛听不出他打趣的意思,继续说道。
“瓷生与我想到一起去了,姑且给他个好名声。”季安撇撇嘴,有些不甘心地说。
“季安,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王布也是可以试着拉拢一番。”
沈瓷生看着季安,眼里多了些算计。季安假装皱眉,委屈道:“谁遇见你这么个女人,真是倒了血霉了,满满地只有算计。”
“那你说谁去拉拢他更为合适呢?”季安眯起眼睛,笑着问。
瓷生红唇轻启,陡然间施展轻功,给季安留下一句:“追上我我便告诉你!”
季安听此,立马飞身追赶她。二人在平州的房屋之上来回跳跃,忽地季安赶上了沈瓷生,手指已经碰上了她的衣襟,瓷生猛地向前一跃,季安慌乱中勾起了一条衣带。
最后,季安手里握着沈瓷生的腰带站在一侧,面上满是尴尬,对着瓷生讪笑。沈瓷生面无表情地用手挽着腰间衣服,跳了过来,扯走了他手上的腰带,给自己缓缓扎好。
“你的轻功很不错,季为黎。”
没有想象中的刁难或者埋怨,只是这样一句夸赞。季安受宠若惊,心里却暗暗地留了个心眼。
沈瓷生悄悄瞅他一眼,突然对他出手,手掌似刀和着劲风砍了过去。季安下意识躲开,瓷生依旧不依不饶地打了过来。季安开始还手,左手想要去抓她的手,瓷生嘴角露出神秘一笑,手中的短刃突然闪现,往他脖颈划去。季安连忙后退,衣袖作剑向她呼呼而去。
沈瓷生毫不留情,短刃在她手中不断翻飞,招招想要季安性命,飞身到他背后,短刃划过了他的后颈,顿时一道细长的血痕出现。沈瓷生还是没收手,季安忽地站定不动了,面露委屈,就那么瞪着眼看她。
短刃在他脖颈处停下,沈瓷生不悦地看着他,说了句:“怎么停下了?”
“没意思没意思,跟自己的心上人打不下去了!况且我也打不过你。”季安摊开手,很是无赖地说。
“你我并未使出全力,你怎么知道打不过我?”沈瓷生收了短刃,扫了一眼他后颈的血痕,然后心虚地躲开。
“我受伤了,被自己人伤了,没天理啊!”季安朝着黑夜埋怨。
“你的武功也很不错,即使未出全力以后也足以自保。”沈瓷生背着手难得地露出欣慰的微笑。
“如此,我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