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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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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四十多五十年前,国师预言到齐国将有大难,刚痛失领土的皇帝一听不得了,赶忙请来国师彻夜交谈,而后齐岚就被国师选中去了平陵。

    开始几年皇帝还战战兢兢地,时常召见国师关注齐岚的动向,关注那颗启明星。

    一年没动静两年没动静,三年……时间太长了,只重享乐的皇帝已经忘却那块领土的痛,只有部分大臣们还在坚守。

    大臣们信人不信天,事在人为,奈何那最高的权力不在意,他们也只能苦守现有的疆土,遥望失地。

    谁能想到,他们人都离世了,这老不死的皇帝还坐着宝座呢。

    新人哀圣人不治,不知谁翻出陈年旧事,开始期盼五公主能带回启明星。

    启明星就在眼前,齐岚一步步验证国师的预言后确认的,只是国师会预言,她也会。

    刚开始是不信的,会不会是自己能力不足?

    她想找矢羽尊者求证,又退缩了。

    每一次能力的进步与提升,她都会再次进行验证。

    不行,还是不行。

    怎么都逃脱不了死亡的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啊。

    国师他是骗我的吗?

    “岚岚,你怎么了?”慕禾刚才外面回来。

    眼前是慕禾的担忧,耳边是慕禾不知所措的声音。

    “别吓我啊,怎么突然哭了呢。”慕禾拿出帕子轻轻擦拭齐岚的眼泪,顺手关停身前的丹药炉,冒烟了都。

    “有什么事说出来嘛,是想父亲母亲了吗?”慕禾询问着。

    齐岚摇头,哽咽着答,“没有。”

    “那怎么了呀,不哭不哭,哭了我们的岚岚就不好看了呢。”慕禾半拥着齐岚,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哎呀,没事啦,我刚离开父母我也哭,半夜自己出门找个角落哭得稀里哗啦的,朋友看到还以为是鬼要收了我呢。”

    齐岚扑哧一笑。

    慕禾也笑了:“没关系,发泄出来就好,擦干眼泪我们更漂亮了!”

    待齐岚平复,慕禾打趣道,“还没见你这么大情绪过呢。”

    又拿出刚带来的小烧饼,“吃不吃,吃完继续炼丹?”

    ——

    原来当时是为了这个事吗……慕禾说不清什么心情,不过这个暂且不论,光给文铉治疗都是慢性自杀,没差。

    慕禾挽着齐岚,透过轻薄的衣物能感觉到她的紧张,空气慢慢凝结起来,耳边蛙声不再。

    “我觉得国师真的高看我了。”慕禾说。

    齐岚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缓解,还好,还好没有责备。

    “不过他不是说这于我无害吗?你说会不会测算时漏了什么呀,国师国师一国之师……”慕禾喃喃道。

    齐岚却忽然被点醒,国师说等自己上任后便会知晓,难道?

    “齐国?”

    测算,根据现有条件对未来进行预测,天界能知道的条件肯定比人界要好的,只是齐岚忘了也未拥有另一个重要因素——测算者的身份。

    国师作为一国之师,背靠齐国,算的又是国运,出差错的概率极小。

    怪不得国师说要自己在正式上任后再算一次。

    这边齐岚茅塞顿开,那边慕禾又陷入沉思——要不要算算文铉的?

    现在结了婚契算起来算半个自己了,风险比较大。

    让齐岚帮忙算算?

    嘶——

    慕禾想想不对,还是不要徒增她的苦恼了,当然也有一部分自己放不开的原因在……

    扭扭头,丢下这个想法,对齐岚提出的关键词表示认同。

    “等你上任国师了再算算,快了嘛。”

    “嗯。”齐岚点头,可还没点完呢就被慕禾拉到一边了。

    俩人散步的范围比较远,已到城边再走几步就要出城了。天色已晚,大部分百姓都熄灯睡下了,却有一处还亮堂着呢。

    院子不大不小,却挤满了人,里面看着就四五间房,怎么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一起住着。

    “在干嘛啊。”慕禾皱眉问着,拉着齐岚一起隐身靠近。

    主位上坐着人,茶一口口地喝着,一只手翻看着桌上的纸张,下面悉悉索索地核对着人名。

    慕禾搞不清楚状况,转眼向齐岚询问。

    齐岚也只是摇摇头,带着慕禾离开现场。

    走到一半又被慕禾拉住了。

    “去下那边吧。”慕禾指着一个街巷,“这次任务在那边,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月光宽容,洒进这拥挤、破旧的老屋里,给老屋带来朦胧的美。可惜不到季节,院子里的桂树未开,掩盖不了老屋散发的霉味。

    是陈年树木的味道,是使用不当的被褥的味道,是深入角角落落的药材味。

    还是一个人行将就木的味道。

    “啊……”床上的人张着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可能是一个老妪吧,面容过于瘦弱,肌肤棕里发黑,实在辨别不出性别。

    边上的被窝动了动,艰难地翻身起来,身下用坛子木板搭建起来的临时床铺嘎吱嘎吱地响。

    是一个妇人,面容很是疲惫,也不知是什么力量让她听见了老妪的声音。她拖着鞋手往老妪被子里探了探,低头听听老妪说什么,从边上拿来一碗水,用勺子给老妪沾沾嘴唇,一点一点喂进去。

    勺子已经够小了,仅能说是沾湿了勺子在喂,可老妪的嘴角还是湿淋淋地流下水来。

    妇人边喂边擦,喂一小半便放下了,老妪艰难地想抬起手,“啊……啊……”

    “不能再喝了,够了。”

    “啊……”

    “再喝要拉稀的……你问你儿子啊。”妇人一顿,叹气道,“给你去西塔寺问了,人大师说会回来的,放心,睡吧睡吧,我明天还要去收衣呢。”

    妇人给老妪捻好被子,自己躺了回去。

    床——暂且叫做床吧,随着她的动作又吱嘎吱嘎地响,妇人的心也吱嘎吱嘎地叫。

    不过是骗骗老妪罢了,大师说他要死在外面了,自己现在出去找或许能见上最后一面。

    自己又怎么出得去呢。

    婆婆躺床上,吃喝拉撒都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又出远门留下一个才七岁、实岁五岁的娃娃和不能多劳的妻子,自己还要一起洗衣挣钱,哪有功夫去找他啊。

    这都离家快十年了,直接死外面算了。

    妇人气愤地咒骂着,又忍不住买香拜拜菩萨,一个一个跪拜,还舍不得香钱,长长的三支香从头用到脚最后插在了正中最大的立身像前。

    她好像看到了桂花落满地,斯人离去。

    “保佑啊,顺利归来,最好再带些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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