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启明星
大约四十八年前，国师预测到齐国将有大灾，如何能破？需有启明星的帮助。
皇帝问启明星在哪儿。
国师曰：“天之上，需有通天之人将其带下。”
于是他将齐岚带到了平陵。
大灾？何来大灾。
皇帝等了四十八年，等到了他小儿子长大成人，自己都到了鲐背之年，再过几月就是九十寿辰了。
大灾呢？
国师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嘛。
倒是嫉妒自己的女儿能永葆青春，越看越恨。
他不再那么地信任国师了。
被他捧着长大甚至被立为太子的小儿子却积极地与国师亲近着。
“国师，可算出什么？”太子着急地问。
国师拿着罗盘推演着，光芒忽明忽暗，他并不理会太子的问题只是忽地收起罗盘，吩咐下人将齐岚叫来。
“国师要叫皇姐来？她知道什么吗。”太子对这位前几个月才入宫的皇姐充满幻想，她似乎与自己那几个哥哥姐姐同岁，却完全没有老态，这就是父皇所求的长生不老？
“天机不可泄漏，还望太子见谅。辛苦太子跑一趟了，待时机成熟，吾自会告知。”国师拐着弯地请太子出去。
太阳的热气隔着窗户渗入房间。
齐岚醒了。
身边是空的，甚至没有使用的痕迹，只留下床头的字条。
[陈叔带我去办事处了，你好好休息吧。]
落款，慕禾。
揉揉眼角，齐岚将字条收起，洗漱后不久便有侍女来报。
“五公主，国师请公主前往望星台。”
“知道了，走吧。”快出门时脚步一顿，吩咐道，“把橘红糕换成巧果，青豆笋丝也重新备份。”
“是。”
今日天好，日头晒得很，一路步行到望星台的齐岚却连薄汗都没有，甚至周身还带有丝丝寒气。
“国师。”齐岚行礼。
“五公主不必客气。”国师悠悠道，“与吾所算结果一样，启明星终于随着你降临到望星台了。”
国师拿着拂尘一扫，桌案上印出丝缕星光游过的痕迹，“想必五公主对谁是启明星已有定论，下月十二后你便是国师，此事须有你来完成。天下大乱已然不远，还望五公主竭力而行。”
“不知国师所算出的大乱，与我算出的有何不同？”齐岚问。
国师眉头一锁，并不赞同，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说，“既然五公主对吾的演算不信任，又对自己的演算不满意，为何不让启明星来算一次？”
“不可以算自己。”齐岚制止道。
“那就待五公主正式担任国师后再算一次吧。”国师微笑离去，临走前又补了一句，“太子今晨见到启明星了。”
——
还没进城门呢，慕禾远远地就见那边有个身影在等她。
“岚岚！”慕禾大喊着小跑过去，“你怎么在这儿，办事？”
“等你。”
“哇~”慕禾惊讶地拍了拍齐岚的脸，“没想到我们高冷的岚岚还有崩人设的一天？”
齐岚：“……”
一把抓住慕禾的手拉着往城里走，“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回了。”
被齐岚抓着，慕禾干脆闭眼让她带路，脑中盘算着今天看到的。
“好香啊。”
忽然一阵香味飘来，慕禾忽然眼睛发光，是昨天路过的那户人家！他家今天还吃梅菜扣肉！
慕禾走不动道了，齐岚也只能跟着停下来。
“怎么了？”
“唔……”慕禾贴着齐岚，眼睛看着那户人家在齐岚耳边悄悄说，“你说，我现在进去问他们讨个梅菜扣肉他们会不会给？”
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了，笑了笑。
齐岚：“……回去，御厨做的更好吃。”
“咦，这几天都没见你吃饭哎，在那些宫人看你就是喝露水的仙女啊，仙女要吃梅菜扣肉？”
“你这个仙女都要问人家讨吃的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齐岚回怼。
慕禾吐吐舌头，嘻嘻笑了。
梅菜扣肉费时，五花肉要煮要炸又要腌，梅干菜泡了切了又要炒，最后两样码在一起还要蒸将近一个时辰。
吩咐得晚了，等几样菜端上来时天已黑透。
入口是恰到好处的香，肥肉油而不腻，入口即化。梅菜的咸味就着酱汁拌饭，饭碗一下空了小半。
汤是普通的丝瓜干菜汤，还加了个外邦进贡的番茄，鲜爽开胃得很。
“小禾。”
“嗯哼？”慕禾嘴里还含着口菜。
“时清阁那边怎么说？”齐岚问。
“嗷。”慕禾把菜咽下去，说，“他们这次搬地方了，事情没安排好。任务么就常规任务，明天我去看看，应该三四天就能搞完。”
“然后就回天界吗？”
“唔……”慕禾咬咬筷子，思考了一下，“不一定……其实不怎么想回去。”
转头看向齐岚，试探性地说，“就是这样挺麻烦你的……你要是觉得我烦了就直接跟我说，我麻溜地滚。”
齐岚压了下慕禾右手，制止她要筷子的行为，“我看你对浣纱就没客气过。”
“哪有我一视同仁好吗。”
而且先前麻烦别人心里都有底，知道程度，他们不愿意了不方便了也会说。齐岚这边……慕禾回忆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大对，她好像没有拒绝过我哎？
咦，自己没记错？
最偏爱的梅菜扣肉光了大半，其它菜倒是没动多少，最后舀一碗丝瓜干菜汤，喝完后饭碗光洁白亮。
饭后消食的步骤还是得有，只是御花园一圈逛下来碰到太多人了，慕禾还得时刻隐身着实在拘束得很，最后俩人又来到城外，听着蛙叫在田边走着。
“我也不想回来。”齐岚突然说到。
“……回齐国？”
“嗯，结业历练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能留平陵就好了。”留下来，想要的不仅仅是人留下来，还有过去几十年的事物一起留下来，要那轻松欢喜的时光一起留下来。
可是不行。
齐岚拒绝了矢羽尊者的邀请，不去金蒙山，选择回到了齐国。
“齐国与你因果颇深的。”慕禾在为齐岚找理由。
“是啊，其实……”齐岚顿了顿，又继续说，“它与你也是有因果的。”
慕禾不意外：“对呀，一百多年前我就出生在这儿呢，哦……是这片土地，国家早变了。”
咦，为什么要用因果这个词？
慕禾还没反应过来，齐岚便投来一个重大消息，“国师说，你是齐国的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