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啊啊啊！
她好想扇自己一巴掌。
怎么又盯着他看？
左右也不过一个好看的男人，至于吗？
在周意深看来，她只是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她若无其事，轻声说：“看你喂鱼，我只是想起，自己也养过鱼，都养死了。你的鱼看起来都很健康。”
周意深盯着她，扯了下唇角，“是吗？”他回头瞥了眼鱼缸，“我的鱼也死过几条，后来发现有些鱼对水温敏感，换水时注意点就行。”
阮茵茵了然地点了下头。
如临大赦就想溜。
余光瞥见鱼缸旁的男人挎着长腿往这边走。
“现在还想养吗？想养什么鱼种可以放进去一起。”
阮茵茵转过身，摇摇头，“其实，我想养花，可以吗？”
周意深眼中噙着笑，点点头，“可以，想养什么花？”
她想了想，“好养的，花期长一些的，具体我还要筛选一下。”
说完就要走。
“我发现，周意晴在的话你就待在客厅，怎么我在客厅，你总回房间待着？”
“我妨碍你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说的漫不经心，眼神里带着你是心里有鬼吧的笑意。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还真他妈厉害。
她缓缓地转过身，好脾气道：“我是想看会电视，这不怕妨碍到你吗？”
“哦，那是我冤枉你了？”
阮茵茵：“……”
不都一直在冤枉我吗？
“行，你看电视吧。别看我就行。”
说完，周意深回到鱼缸前，拿着小工具清理里面的垃圾。
阮茵茵朝他的背影瞪了一眼！
这人背后多长了只眼睛吗？
总能及时捕捉到她。
她没敢多瞪，不动声色地把电视打开找了部剧看。
不多会，周意晴发来了一串信息。
【出个差好累啊！】
【晚上就到家了，我要睡上三天三夜。】
【你今天忙吗？】
阮茵茵：【还行，几点下飞机？跟你哥说了吗？】
周意晴：【不用，有专车送我们回来。】
不等她再次回复，又跳出一条消息。
方女士：【你住哪？把地址发过来。】
阮茵茵心头一颤，莫名的有点慌。
【妈，你问这个干嘛？】
方女士：【你妈我来看看你，刚下飞机。】
她盯着信息怔了几秒，缓缓站起身。
周意深把鱼缸壁上的脏东西刮下来，弄进垃圾桶里，他擦了下工具刮刀，把垃圾袋抽出来，转过身便看见阮茵茵站在那，表情就像周意晴看完恐怖片的样子。
他把工具放下，拎着袋子走过去，“怎么了？”
阮茵茵抬起头，攥紧手机，“我妈，她要来看我。”
“噢，阿姨要来。”
话毕，周意深笑了下。
很快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变了脸色。
如果方秀仪知道她跟异性同住一个屋檐，绝对会把她揪回海城。
周意深也很快意识到这点，“什么时候到？”
“我妈刚下飞机，我把地址发过去了。”
“哦，那还有时间。”
说完，他转身了进厨房，把那袋子东西丢进厨房门口的垃圾桶。顺着玄关走到门口，从鞋架收起自己的男士拖鞋，再到洗手间把里面男士日用品和刮刀收进自己房间。
周意深很快回到客厅，“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痕迹需要收一收？”
他反应太快，心思也很细腻。
阮茵茵点点头，进了他用的卫生间，周意深在身后跟了进来。
其实有点尴尬，怕里面有他私人的衣物。
还好，没有。
空气里有股清冽的香味，淡淡的，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她往前走了走，之前镜子旁边放着一些男士日用品都被收了起来，洗衣机上面的置物筐里也是空的，基本看不出男人居住的痕迹。
“这里看不出什么。”
周意深点了下头。
两人走出来。
周意深转身过去把房间的门锁上，走过来，“我回公司一趟。”
“不用，我跟我妈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估计要到外面吃饭，你不用特意回公司。”
要是因为她，房东周末也要被迫离家。
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周意深站在那，直直地看着她，仿佛也在思考该不该留下。
“要不你先到下面待会，我走的时候给你发信息。”她想了想，说：“吃完饭，我带我妈去酒店，应该就不回家里了。”
“也行。估计快到了，我现在下去。”
阮茵茵点点头。
周意深走后，她手机屏幕亮起。
方秀仪到了。
她头疼地抓了抓脑袋，把线衫的袖子往下扯了扯，盖住虎口的烫伤。
等了不到十分钟，家门响了。
阮茵茵打开门，下意识把左手背在身后，“妈妈。”
好些日子不见，方秀仪没怎么变，高瘦的身材，端庄又美丽。
她面色淡然，其实内里压着火气。
缓步踏进来，阮茵茵换上周意晴平时穿的拖鞋，把自己的给方秀仪。
来到京市，方秀仪在她下飞机时打过一次电话，到现在一直没有问过她这边的生活。突然过来查岗，也附和她的性格。
方秀仪走到客厅，扫了一眼，“这房子还不小，你们几个人住？”
阮茵茵下意识瞥了眼周意深的房间，“三个人。”
“哪个是你房间？”
阮茵茵指了下自己的房间，方秀仪走过去开门走了进去，扫了一眼，按了按床，估计还挺舒服，她嘴边的抱怨没出口，只淡淡瞪了阮茵茵一眼。
“三个都是女孩子吧？”
“是，我和晴晴是同学，跟另一个不大熟，人家也挺忙的平时，一天见不到几次面。”
她怕方女士进其他房间，提前打个预防针。
“不熟也可以熟起来的呀，你这个性格既然出来了，就要活泼一点，多交些朋友呀。”
方秀仪带着独特的南方口音，语调偏柔。
阮茵茵没反驳什么，乖乖地点点头。生怕她一个不满意，要带她回海城。
方秀仪在她房间待了没多久，出去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周意深买的蔬菜和肉类，当看到泡面，眉头皱了起来。
她把泡面从冰箱拿出来，顺手丢进垃圾桶，“垃圾食品就不要吃了。”
阮茵茵：“……”
她给方秀仪倒了杯热水，两人在客厅聊起来。
来到这边，没怎么找房子搬家，一切都很顺利，她也如是告诉了方秀仪，这一点对方挑不出毛病。
当听到她在一家私人机构做钢琴老师，方秀仪脸色瞬间千变万化，说了些过激的话，还要带她回海城。
阮茵茵一时心急说得话也不好听。
两人争吵起来。
气得方秀仪要走。
阮茵茵追出去，在电梯门前拦住了她。
“你要气死我！你诚心要气死我！”
方秀仪大老远坐飞机来看她，就是不放心她。
她都懂，刚刚说得那些话确实有点过。
阮茵茵态度软下来，“妈，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我是因为那些话生气吗？我生气的是你不争气！从小到大我是怎么培养你的？给你请最好的钢琴老师，你这双手除了弹钢琴，还做过什么，妈妈什么都不用你做，现在呢？付出这么多心血，难道就是让你当个钢琴老师？”
阮茵茵垂着头，被劈头盖脸地戳到痛楚，仿佛身上所有的骄傲顷刻溃散。
“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很失望。”
“太失望了！我们那栋楼里的苏悦，你们俩从小一起学钢琴，人家现在是乐团首席钢琴手，以后就是音乐家。你还记不记得，从小到大每次参加比赛，你哪次不是碾压她拿第一，你看看你现在……”
这些话字字像巴掌扇在她脸上。
她头垂得很低，抿着唇，眼睛渐渐湿润。
“我没法看你这样下去，你跟我回海城，钢琴满级，该拿的奖我们拿遍了，我就不信没有乐团要你。”
阮茵茵眼睫微颤，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提乐团了？”
“为什么不提？难道你让我这样看你一直堕落下去，好好的乐团你不待，偏偏要来这边当什么钢琴老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阮茵茵拧眉，“我不想进乐团。”
“你给我个理由，星月是国内最顶级的乐团，我是托了多少关系费了多大的心力让你进去，你倒好，两个月主动退了。”
她垂着头，强忍住眼泪。
那些她极力想忘记最不想提及的事，现在像被人戳开了一道口，到了不说不行的地步。
“你倒是说呀！”
她嘴唇动了动，眼睫微微颤动，“那两个月我……很痛苦。”
克制不住的颤音，仿佛口中的痛苦还在继续，“我待不下去。”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
“那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要太激动。”她犹豫了下，继续说：“那个团长，总是找机会跟我单独相处，聚餐的时候灌我酒，想让我喝醉。有次出差，别人都是两人间，三人间，他安排我住单人间，那晚我吓的整夜没睡，终于挨到天亮，第二天团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变了，就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两个月我每天夜里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白天还要应付团长，整天都很累很害怕，我真的觉得，我不适合待在那种地方。”